开篇引
一座古堡,为之昼宅! 其昼一日,人间一月。 无路引走,秘境通幽,神玄诡秘,寥寥草草。常常惊现于世间海市蜃楼,老人时常言谈出于此故事,久年传传,来回相传,就成神鬼之怪谈。 那是一座别致山丘,风水绝佳又十分险峻凹凸之处,隐藏一古堡,天地四季永昼不分明,挂有千年暗黑之美誉。 名唤昼国宅院。 常年溪水,水流不尽也寻不得源头,繁衍许多虚空怪物,日夜巡逻蛰伏于此。风异常的冷,一点风吹过,如冰刀席卷草地。冰风之夜更长,雾有千年残魂凝聚,叠加重重,倒影千千,环城之外野草丛生,石头常忽暗,常能骤变。 黑白无常趁阴煞时机,大风大雨的雷电,浑然一显,躲在城堡之外那片无人居住的阴森荒野山丘的树上观望着。 古堡城外,孤魂野鬼鸣声,一片吠叫,闹翻了天。天上明月被鬼抓,城外一排排树木,披着灯皮纸,黑希希,冷煞煞的眼窟窿,立然鞠躬。树木,听命!站立。石头,冻住!观望。 寒潭鬼水,群聚一起的冥鱼,落泪黯然神伤,知道了要发生了什么,只好呆呆而望绝,泣不成声。一道鬼术将它们打死,甜美的魂魄就被黑无常的勾魂棒给勾了去,然后送到白无常的嘴,白无常闻了一秒钟,然后舔舔魂魄,一口将这些小杂碎的魂魄吞入腹中。 “啊,美滋!”白无常咽了下去。清爽可口的鱼魂,未能让白无常饱餐一顿。 央央宏伟壮观的一座城堡,里面潜伏着黑白无常惦记已久的萌小白。 萌小白是一只地灵兽,幻化成人形,隐居于此有十一年。十一年当中,城堡的主人在门上写了禁令,以阴法之术,驱离阴人。才使得萌小白渡过命劫。 天雷滚滚,闪杀的光芒,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不测风云之势,料知异常之大雨的阴神纷纷退位让路。阴神躲入土地之中,安然入睡。 阴神隐闪,避开锋芒。 黑无常露出锋利的獠牙,手中舞动着抓魂棒,他喜悦的向城堡扑来了,跟在其后的白无常猖獗的讥笑着,那鬼人哭哀的冷冷笑笑,疯疯癫癫的朝这里抓来了。 一个气势凶残的扑来,一个吃魂不吐骨头的鬼,朝这里抓来。 疯狂的鬼,尽情的欢呼雀跃着。没有神的结界保护,今夜谁都逃不了。 两鬼呐喊声。“拿魂魄来”!! 且慢!两只阴鬼,见到了那人,害怕的停下了脚步。 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有喘气声。 人影倒入在黑白无常面前。 千年在,必有一人可拯救游离此处的魂魄。山中,有高人在此等候。隐隐看出,他样貌。披着雨草衣,头绑着一条红丝巾,巾上写着“伏鬼”二字闪闪发光! 他吹起小曲,嘴巴嚼着一根小长草杆,提着红光大亮的灯笼,朝这里走来。 脚步声,铿锵有力。 每一步,都撼动着,给予魂魄加持之力。 伏鬼少年归来了。 人影渐行渐远,朝着古堡走回来。 这是他的门店,也是他的家。 黑白无常认得伏鬼少年,多年不见又神采了不少。两只催命鬼,垂头丧气的隐藏一边,蛰伏了起来。 黑云渐而渐去。月光撒向这里,柔和的光芒照射着古堡的上方。 阴神的神气之火缓慢的幻化着,成了一堵墙,守护着! 伏鬼少年很不甘心的样子,拍着古堡的大木门嚷叫着。 “萌小白,开门”。 两年未开过的门,怨气极重的古堡内。萌小白拉起了一根青铜器,冷光酥酥的腐化门闸,万年锈迹斑斑的木门框上,几根铁栓嘣然碎了一地。 “嘭”声音如同伐木的声响 木门的阴宅封条,撕拉一声。 门缝内,阴气滚滚散出余冷。 门缓缓向内敞开,一道闪光划破天穹,门口矗立着一个物体,映入一道黑影在伏鬼少年跟前。 影子神速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到了伏鬼少年的脸庞之上,力道很泼辣。一掌足足有牛的气力,将少年的门牙给拍了一根碎了。 伏鬼少年一万个不以为然,身体挨倒在门框之上,嘴巴流出了血,痴痴的望着里面的人影。 萌小白终于发xiele等待了很久很久的不爽感。千分之一秒后,萌小白后悔不已,她抬头仔细看清少年的脸庞时,她羞涩的捂着脸。 打错了人,而且是师傅“千年伏”。 萌小白细如蚊子的音音声“千年是你”! 躺在地上的千年伏,不知该说什么好,嘴上叼着那根木草杆还在少年的额头贴着。 千年伏,冷冷叹气,好的心情,一下子尴尬了少许,不闻不问的他,摇头几下,拍拍屁股全当没看见。 千年伏闻到了鬼的气味,很近,又察觉不到鬼在那里。 街道的对面一排排木妖人皮树,听到了催魂笛音,都安然入睡了。 冷月下着冷雨. 萌小白咳嗽的很厉害。 夜寒,气浑浊。. 地上蒸腾着鬼气,都焕然生机勃勃的醒来了,汇聚在一起。 闷冰,哀惊。 千年伏,身体感到闷冰闷冰的异样,听着远处传来的千年鸣笛,就是找不到源头在哪里。 “又是噬魂少年的催眠曲”,千年伏焦虑的望着远处。 离哀的曲调,嘤嘤蝉蝉。 千年伏每次出门,便是寻找那声音的源头,他已经受够了一千年的催眠。 “吵死了”千年伏咒骂着说。 蛰伏在旁边草堆中的黑白无常,也受不了噬魂少年的催眠曲,不禁的打隔着。 “哈秋”白无常打了一个哈气。 声音传到了千年伏的耳朵里,千年伏拔出伏鬼剑对着门外面那看不清视线的雾气。 “谁”? 黑白无常趁着鬼风,消失于大雾中。 萌小白听着远处鸣笛,陷入了夜梦之症,她浑身乏力的瘫倒在千年伏的怀中,幽香美美的睡着了。 千年伏摇着萌小白,望着她那楚楚动人的双眸媚态,脸上睡觉的表情还是如此的佳雅。 “起来”。 “喂”! …… 星辰走位,闪烁的光点,时间在推移着。让鬼魂产生幻觉的梦魇笛音已然落幕了,晚晚都准时开场,十七年都不落下一场鸣笛咒。 漫长的一晚才刚刚初见星辰月光。 时间在这里是永恒定格着。 分不清黑天白夜,总是那昏昏午夜。 五彩斑斓的流云,永无休止的魂魄,生成一团一团魂气,鬼魂狂欢的四处飞檐走壁嬉耍着。 古堡上方的瓦片,随着那十一克重的灵魂,踩的脚步声。“滴”!是千分之一的分贝音,没有那只耳朵能聆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如同羽毛掉入水中的声音。 城堡内,千年伏盯着青铜锅内的绿鬼水,鬼水冒着几个泡沫。 待到墙上那天辰仪的摆针指到一辰二分昼时,鬼水就开始沸腾了起来。这个时间,刚刚可以将那草根面条,还有灵魂汤汁放到青铜锅内一起煮着。 过不了多时,千年伏的门店要重新开张了起来,古堡门框上方,灯笼点起来了。 歇业已久的灵魂面条店,又开业了。 鬼魂也开始出来找吃的了。 这是昼国宅院第一家灵魂面条店,除了千年伏开的灵魂面条外,昼国宅院几乎都是死人面包店。 城堡早年是买卖人皮灯花纸,而木纸少年经营不下去,才把古堡转手卖给了千年伏。现在千年伏培育出来的草,当做面条,而灵魂汤汁,却是独家配方,从不外人道。 热滚滚的绿鬼水,表面浮起了神秘的花瓣。一根根小长草被放入汤锅,已经熬了有好一会了。城堡外面,聚拢了鬼魂,排起了很长很长的队伍,其它死人rou面包店的老板也走来观望。 鬼魂众说纷纷。 “听说千年伏发现了面条更加好吃的配方,才歇业的”。 “他的归来,是否带着神秘配方”? …… 从不挑食的鬼魂,从来不在乎,只要面条廉价,他们就争着买一碗填饱肚子,好出去勾魂摄魄。 一碗灵魂汤面售价“冥币十两”。 每一只魂魄,能来这里避世,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每日去冥神那里劳作,只能换回那区区十三两,对他们来说,每天能吃一碗面就足够了。 而那些死人面包店的老板,售价的面包,每一个要价十五两冥币。 凡间有负债,这里也有负债记账。 民以食为天,鬼以草为面,一日不吃草,鬼也受不了。 是千年伏给这片区域带来了福音,这些魂魄奉他为“伏神”可千年伏从来都不爱这个称号。 管理鬼魂的命数的却是昼夜少年。他一旦露面,听到有人还敢自称神的,他会很生气。千年伏最担忧的莫过于此。 一个个鬼魂木偶人领得一碗面条,坐到旁边的石墩,有些回到坟墓窟中,有的爬到树上,三五成群的围在池塘边上,瞧他们个个吃的很有劲。 厨房内的千年伏累得踹不上气,毕竟第一天开张,老客户都来捧场。千年伏盯着钱箱子堆得满满的冥纸钱。心里特别开心。 在怎么辛苦,赚来了很多钱。 门口外边,一阵冷风,一阵落叶。 落叶散落一地,样貌十分可怜的一个少年,他拿着竹杆,敲打着门框。 昔日城堡的主人,木纸少年,一身落魄的打扮,面露苍凉,眼眸上的眉毛稍稍的干枯,曾经一双黝黑咕噜咕噜的大眼睛,可爱的要命,现在看起来已经泛白了少许。 白白的眼球,没有一点神韵,更没有一丝毫的红韵,快要干死的眼睛,痴痴的凝望着门口上面那匾额,虽然匾额才擦洗了不久,看起来也是温馨好多。 毕竟千年伏回来了,木纸少年心想能吃上一口汤了。他没打算能得到什么施舍,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水,也可以了。 凄凉的木纸少年,内心绝望毫无留恋余生。他本来今天打算了结自己的一生,听到一个残手的木偶老巫婆说,“伏神”回来了。 于是,木纸少年,从十昼夜村赶回来了。 十昼夜村,是很恐怖的地方,那是一片臭气熏天的半死魂之地。那里有冥鬼施舍的骨头,凌晨初开之时,冥鬼的家丁就往十昼夜村扔骨头。 其实,整个昼国宅院的魂灵都知道,那是死亡的临界点,是垃圾蛮荒。 能得到骨头已经是对他们最唯美的善待了。 况且,快要半死成为干柴的鬼,他们内心的求生欲望也没有了,能避世于此也算是冥鬼给他们最好的挽留。 木纸少年欠了很多债! 从那次染上了一种疾病,每日每夜的逛红灯宅,那是麻痹灵魂的一个怪地方,里面有许多诱人美味的“灵魂丹”,一旦服用这种灵魂丹的少年,不论是人是鬼是幽灵,都摆脱不了被冥巫缠身的厄报。 这种厄报,来的很快。 木纸少年,从那次,第一次服用灵魂丹,开始上瘾,从此变卖了昔日辉煌的城堡。曾经的曾经无人不知木纸少年,如今谁还记得他曾经是个“纸神”,只要经过他的手,都能做出漂亮的纸衣服,深受少女们的喜爱。 毕竟那是曾经。 被榨干了灵魂的木纸少年,全身浓缩成病态的木柴人一样,他的生命快要完结了。他回来也是凭着记忆力,一路摸泥攀爬着回来。 他眼睛其实已经看不见任何事物了。 他内心是凝望着那块匾额。 木纸少年已经说不了话,只好用竹杆敲打着门框。 “嗒” “塔塔”。 呆在厨房内的千年伏,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音,望着青铜锅内,已经没有一根面条了,虽然台面上还有许多草面条,他也懒得去弄了。 千年伏很不耐烦的说:“没有了没有了,下次再来吧”。 熟悉的声音,还能活着回来,听到千年伏的声音,木纸少年也满足了。 木纸少年凭着毅力,这一路干瘪的腿,摩擦着泥土,吃尽了苦头,他身上太多的遗憾和空梦,成为了他一痛冷笑。 寒冷的流风来袭,街上的行鬼,个个早已穿好了大棉袄,而他身上单薄的黑皮纸,是三年前的衣服了。 又患有多种疾病的木纸少年,身体那那都受不了,冰阴的风,冻到他的骨头,吞噬着他rou体,腐化着他的血,他喊不出来,他的痛苦,只能从他颤抖的身体,不停的打嗝寒颤。 他的嘴唇拙劣,干裂了,凹陷了下去。耳朵如同烂臭的木头一般,手干脆的能听出骨头内的回声。 少年是有重量的,区别于这里的魂魄。他原本是九十斤重,现在已经是垂死的干尸了。完全一点分量都没有。 街上的行鬼,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披着长头发,头发枯萎的要发霉了,绿黑绿黑的一戳戳,盖住了他的脸部。还好有这头发挡住他那丑态,不然早就被这里的魂魄缠身,一点一点的抽干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