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与民争利和予民以利
送走了这位意外的访客，徐钦马上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首先是要帮助怒蛟帮展开正规化、现代化改制。他们的帮会怎么搞事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违法随便他们去玩就行，但这个新生的新式产业集团可不能随便乱搞。 实际管理权暂且不提，至少是这组织构架、章程规制，以及财务标准，要尽量采用新式标准。这些东西都需要徐钦来替他们做一个大致的规划。 另外，徐钦还是希望尽可能的将朱元璋拉着一起玩的。如果皇室注资入股和徐家一起做生意，无疑能够进一步提升朱、徐两家之间的亲密程度，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大大减小徐家所面临的风险，也可以巩固地位。甚至慢慢引导朱家具备了部分的资产阶级属性之后，对于未来的深化改革阻力也会小得多。 所以徐钦还要好好谋划一下怎么说服朱元璋加入进来。 “这样能行么？” 对徐钦又宅回家这种事，朱雨宁可以说是非常无语。因此这两天她都亲自“陪着”徐钦在书房里搞他那个所谓的“新计划”。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随着徐钦渐渐完成他的新作品，朱雨宁也慢慢看出点儿门道来了。这种新式的，名字叫做“集团”商帮，在这个时代看来确实是脑洞极大的产物，可偏偏让人有一种觉得“这样搞还行”的感觉。 只是中国封建统治集团施行了一千多年的“重农抑商”政策倾向，甚至形成了一种固有的社会道德标准，让仍处于封建贵族阶级立场的朱雨宁对徐钦不仅自己要开脑洞，还想带着朱元璋和皇室一起疯的想法有些疑虑。 “应该能行，圣上睿智无双，而且还是实干主义者，一定能明白这其中的好处！”徐钦一边将计划书打包，准备交给还待在应天准备“过年”的樊云，一边向朱雨宁说到。 “那好吧，不过夫君…” “怎么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徐钦当然知道她还有话要讲。 “夫君你现在已经可算是朝廷重臣了，行事当以稳重为先，若是继续如此跳脱，终归不是办法。”朱雨宁稍稍停顿了一下，好好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这才对徐钦劝勉到。很显然，朱雨宁这话的意思并非是单指这一件事，而是一直以来他的这种行事风格。 对于她的这种想法，徐钦也能够理解。毕竟按正常的眼光来看，徐钦已经确定了位极人臣的前途，实在是不应该行事太过冒险了。按理说这也没错，可徐钦心里却不能这样想，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断然在没有退缩的道理，况且徐钦很清楚这其中的风险，那自然就可以顺利的避开很多雷区，所以别看他一直以来刀尖跳舞跳得很嗨，但实际上所冒的险其实并不大。 “娘子的意思为夫明白，只是这其中有些事，为夫不得不为之。而且娘子请放心，为夫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会反复思量，绝不会置自己于险地，更不会置家人于险地。”徐钦轻轻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仅仅是在江湖，庙堂更是如此，也不仅仅是在底层，越是高层越是如此。 就拿朱元璋来说，他又不是神经病，自己愿意背负上一个暴君的千古骂名？只是有些人不得不死，他们不死，朱老板如何睡得着，天下怎么太平得下来；皇宫大内虽好，但朱元璋怎么会喜欢整天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终日被如山的政务缠身？他肯定也想天天游山玩水纵情享乐，只是这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所谓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人就越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所以这天徐钦早朝御前当值之后，照例跟着朱元璋回到御书房，看到殿中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心中真是感慨万千。人人都知皇帝好，手握日月言决生死，可真要换人来做，估计八成都得搞成亡国之君。 “说吧，你这小子！今天明明不是你当值，这么勤奋跑来，所为何事？” 现在锦衣卫共计有六个堂官，除了塑望大朝会，重大典礼之类的时候由徐钦亲自负责之外，每日的常朝基本上是六人一人一天。如果再算上之前徐钦出差，实际上他御前站班的时间在整个洪武二十八年几乎和其他堂官差不多。哪像之前蒋献之流，生怕别人抢了自己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几乎亲自包圆了御前站班的差事。 对此朱元璋还是颇有些碎碎念的，可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和理由，毕竟规矩已经摆在那儿了，朝令夕改可是大忌，而且徐钦身上确实事情蛮多的，真要栓他裤腰带上好像也不太好。于是皇帝陛下也就只能在言语上稍微发泄一下了。 “陛下圣明！臣确实有一件事，想奏禀陛下。” “奏疏呢？！”朱元璋这人对规矩还是比较看重的，臣子奏事的规矩就是事无大小，皆需奏疏。 “呃，这件事算是半私半公，所以臣并未写奏疏。” 听他这样说，朱元璋反倒是有些兴趣了。他现在也已经很清楚徐钦的大致风格，虽说有时候看似有些不着调，但往往行事缜密，断不至于真的轻易坏了规矩。而且这人脑袋里面全是些奇思妙想，还往往都是一些非常行之有效，或者说至少值得一试的好主意。 “你在家陪江都，还又琢磨出什么馊点子了？” “陛下，臣冤枉呀！臣还是，还是经常去衙门坐堂的！” “哼！如此怠惰，要是别人，说不得朕就已经砍了你了！” “陛下，陛下，臣冤枉呀！臣可是将公务都处理得漂漂亮亮的，一点儿都没落下，而且像工坊的改进呀，准备下一个阶段的帝钞发行事宜啦，军情局新情报网的构建之类的，以至于像今天臣要奏禀的商业之事，都需要大量的思考，臣只是觉得在家里更安静一些而已，绝没有偷懒的意思！” “你！你这个混账小子！有屁快放！”朱元璋被他一通胡搅蛮缠，虽知道他有强词夺理之嫌，但又觉得他说的好像还像那么回事，而且又不好因为这点儿小事真的把他怎么样，所以也是一时语塞。当然，他还是很准确地抓住了徐钦言语中的信息：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