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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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大人自然要去的。【】”李思谌口风轻轻一转,就从“吴大人”改口成了“岳父大人”。之前话没出口之时,他还觉得这口不好改,肯定叫不出口,可是现在挺顺口的就叫出来了。 他之前还见过别人家的女婿特别亲热的管丈人叫爹……这个他就真的办不到了。连他自己亲爹他都没这么称呼过,只管他叫王爷。 “那家里其他人去吗?” “还没来得及问。”李思谌说:“我今天遣人去别庄收拾打扫去了。就咱们两个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来也就差不多了。不然明天你打发人回去问一问,说不定其他人也会跟着一同去。” “对,”阿青点头,看看外面天色。 今天实在是不早了,不然她都恨不得今天就打发人去问。 汤端了上来,阿青替他盛了一碗,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旁边陪着他。 李思谌用调羹在碗里轻轻搅了搅,端起来几口就给喝下去了。 晚上吃的没滋没味儿的……他现在是真想不起来都吃了什么了。 可是现在这碗汤,却香的扑鼻,喝到嘴里是又鲜,又暖,从喉咙到肠胃一路下去都说不出的舒服熨贴。 “好喝,再盛一碗来。” “好啊,汤有的是呢。” 给他用的汤碗本来就个头不算小,两碗汤喝下去,李思谌也不再添了。夫妻俩坐在西侧间书案边一边翻书一边说话。 虽然天气热,不过阿青觉得晚间屋子里有风,还是挺凉爽的,就没在屋里摆冰。 “今天在家里头都做什么了?”李思谌仔仔细细的替她裁开一张洒花笺纸,那认真的架式要是让赵增文等人见了。准会下巴都惊掉。 “今天和郭mama说话来着。”阿青说:“郭mama还寻来了几本府里的旧账本给我看。” “什么账?” “一本是田庄账,一本是库房账,还有一本根本不能算是账本啦,是厨房采买的簿子。”说起这个阿青就笑了。 因为厨房的账素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本烂账,不管是采买还是厨房管事的,一来都有心揩油,二来受教育程度都不高。能识几个字。认得自己名字,会算个简单的加减算数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那账本简直比阿青以前看过的专业账簿难得多了简直象是一本天书。 “你笑什么?” “厨房的人也挺有意思的。”阿青说:“账记的有点乱,而且好多字他们不会写就会找个熟悉的替代。最方便的一个替代就是鸡蛋。鸡字不好写。蛋字笔划也多,于是他们就画个圈替了这个蛋字了,一看那簿子上记的都是某年某天买四百圈等这些,某天领用五十圈这种。看着挺逗的。” 李思谌也跟着笑了:“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账了?” “都有好几年了。” 虽然离现在有些时日子,但是看这些东西。阿青心里多少是有点数了。 因为府里头有定例,象田庄库房人情往来和采买这些事情,即使有变动也不会变动太大。郭mama拿来这些账本给她看,对阿青帮助很大。 这些账绝不象郭mama自谦说的那样“陈年旧账不顶事”。“看看解闷打发打发时辰”。不是这样的。 看完这几本旧账,阿青对安郡王府的大致情况已经有一定了解了。 王府的田庄铺子有好几处。靠田庄的出息,想要给维持这府里豪华奢侈的生活只怕还不够。至于宗室所给的俸禄。那就更不用说了。 王府的主要收入其实还是在那些铺子上头。 另外库房的管理,从账上看来是有很大漏洞的。领用与归还记录混乱不明。毁损丢失也不见有什么明确的奖惩管理办法。这太方便挖墙角了,管理这样松驰混乱,不偷摸揩油简直对不起自己。 采买这一块就更不用了,简直没有什么标准和考量办法,这个阿青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最简单的一点,冬天和夏天的菜价怎么可能一样呢?rou鱼禽蛋这些的价格也都有不少水份哪。 虽然阿青当过家管过事儿,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可这王府的水都已经不止是水浑不浑了,简直象是洗墨的池子一样黑不见底。 安郡王妃平时还标榜自己劳苦功高,在阿青看来,她实在是越管越糊涂了,而且上面的主子带头损公肥己,下面的人肯定都跟着有样学样。 这样下去,就算安郡王府是株大树,迟早也会让这些虫子全都蛀空。到时候如果她来接手,这摊子烂的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 “不用着急,慢慢来。”李思谌安慰她:“谁也不是念一天书就考上状元的,说得总得走几次弯路,跌了跟头,才能走的越来越稳当。” “我知道。” “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你就同我商量。” 阿青侧着头看他,唇角有些俏皮的笑容看的李思谌心里直痒痒。她笑着问:“同你商量?难道你也会算买菜扯布打发月钱的细账不成?” “虽然说没干过这些活计,可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我总能帮你出出主意,查缺补漏什么的。” 阿青忍着笑点点头:“说的也是呢。看人家外头人做官,都得请一班子师爷,那你也给我做个钱粮师爷吧,每年我给你开二十两银子,外加四季衣裳各两身,你觉得怎么样?” 李思谌一本正经的配合她往下演:“二十两这是哪年的行情市价了?现在请个秀才坐馆,一年都不止这个数呢。” “二十两不少了”阿青杏目圆睁:“你又不是人家做熟了的老手,新手还想狮子大开口?” 两人嘻嘻哈哈的挤作一团。 阿青今天见了娘家人,高兴过了头,困的也比平时要早了。李思谌搂着她厮磨一阵,看她今天确实没有精神。也没再进一步讨要甜头。阿青很快睡着了,李思谌却没有多少睡意。 他侧过身来认真端详妻子沉静的面容,想起晚上在院子里听到的那欢快的笑声。 她在他面前,好象很少能笑得那么开怀。 李思谌把手横过她腰间揽着,两人靠的更紧了一些。 大概是他手劲儿大,阿青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李思谌于是把手劲儿放轻一些,阿青继续踏实安稳的睡下去。李思谌也对两人现在相隔的距离很满意。这一回是终于消停的歇下了。 而隔了不多远的月桥巷亿吴家,现在吴叔夫妻两个还没有睡呢。 吴叔拿着闺女给做的鞋,那嘴都咧的合不上了。 闺女给他做的鞋啊 把她嫁出去的时候。还想着这辈子大概是不大再有机会穿上姑娘做的针线了,可是现在一看这鞋做的,工工整整,那么仔细精致。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你就乐吧。”吴婶白他一眼:“真没见过世面。” 吴婶当然也高兴,可是到底是做母亲的人。高兴了没有一刻就马上开始各种担心。 闺女这刚嫁过去,事情一定不少,这是怎么挤出空儿来给他们做针线的?别是硬熬着硬撑着做的吧?那身体吃得消吗? 再说,大妞说的那件事。也让吴婶心惊rou跳的。 大妞回来跟她说了之后,吴婶就拍着桌子把安郡王妃大骂了一通。 陆家的姑娘就那么下贱,人家看不上居然连灌酒下药硬栽赃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要脸不要? 怎么说她是个堂堂的郡王妃。行事这样下作这样行事就算面子功夫做的再好,旁人心里哪个不是一清二楚的?谁能看得起她? 所以当听到安郡王妃设计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吴婶乐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可惜了,我可真想看看她捉jian在床那时候的脸色,想必一定是精彩的不得了啊。” 满心欢喜得意以为jian计得逞,却发现陷阱里套着的是自己的亲骨rou,当时安郡王妃的感觉肯定是五雷轰顶一样吧? 吴婶是越想越高兴,简直恨不得拍手大笑。 太解气了虽然不能亲眼看见那场面,可是想象一下已经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来了。 这脸抽的啪啪直响,给她抽肿抽烂。 高兴一阵,吴婶现在还是担心。 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可是安郡王妃会吃了一次亏就此收手吗? 绝对不会啊 安郡王妃听说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是阿青要动身的前一天了。 这些天她心力交瘁,菊苑的事情是根本顾不上了,听说阿青会和李思谌一起随驾出去避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关起门来咒骂发xiele。阿青去请安的时候,安郡王妃不是待她冷淡了,是根本就没让她进门,管mama奉命出来传话,安郡王妃的原话很不好听,可管mama没那胆子原话照传。事实上,她还挺客气的说:“世子夫人先回去吧,王妃身子不爽利,想清静清静。” 是觉得见了她更堵心吧? 阿青微微笑着:“不知道王妃是哪里不舒坦?请太医看过没有?是不是要用药?” 她当然也不是真心关切,不过现在名份上两人是婆媳,她得做出这个关心孝顺的姿态来。 “王妃说歇歇就好,养养神。”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进去扰王妃的清静了。” 管mama麻利的一躬身:“世子夫人慢走。” 阿青继续踏实安稳的睡下去,李思谌也对两人现在相隔的距离很满意,这一回是终于消停的歇下了。 而隔了不多远的月桥巷亿吴家,现在吴叔夫妻两个还没有睡呢。 吴叔拿着闺女给做的鞋,那嘴都咧的合不上了。 闺女给他做的鞋啊 把她嫁出去的时候,还想着这辈子大概是不大再有机会穿上姑娘做的针线了,可是现在一看这鞋做的,工工整整,那么仔细精致,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你就乐吧。”吴婶白他一眼:“真没见过世面。” 吴婶当然也高兴,可是到底是做母亲的人,高兴了没有一刻就马上开始各种担心。 闺女这刚嫁过去,事情一定不少,这是怎么挤出空儿来给他们做针线的?别是硬熬着硬撑着做的吧?那身体吃得消吗? 再说,大妞说的那件事,也让吴婶心惊rou跳的。 大妞回来跟她说了之后,吴婶就拍着桌子把安郡王妃大骂了一通。 陆家的姑娘就那么下贱,人家看不上居然连灌酒下药硬栽赃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还要脸不要? 怎么说她是个堂堂的郡王妃,行事这样下作这样行事就算面子功夫做的再好,旁人心里哪个不是一清二楚的?谁能看得起她? 所以当听到安郡王妃设计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时候,吴婶乐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可惜了,我可真想看看她捉jian在床那时候的脸色,想必一定是精彩的不得了啊。” 满心欢喜得意以为jian计得逞,却发现陷阱里套着的是自己的亲骨rou,当时安郡王妃的感觉肯定是五雷轰顶一样吧? 吴婶是越想越高兴,简直恨不得拍手大笑。 太解气了虽然不能亲眼看见那场面,可是想象一下已经能够猜出个七八分来了。 这脸抽的啪啪直响,给她抽肿抽烂。 高兴一阵,吴婶现在还是担心。 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可是安郡王妃会吃了一次亏就此收手吗? 绝对不会啊 安郡王妃听说这回事的时候,已经是阿青要动身的前一天了。 这些天她心力交瘁,菊苑的事情是根本顾不上了,听说阿青会和李思谌一起随驾出去避暑,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关起门来咒骂发xiele。阿青去请安的时候,安郡王妃不是待她冷淡了,是根本就没让她进门,管mama奉命出来传话,安郡王妃的原话很不好听,可管mama没那胆子原话照传。事实上,她还挺客气的说:“世子夫人先回去吧,王妃身子不爽利,想清静清静。” 是觉得见了她更堵心吧? 阿青微微笑着:“不知道王妃是哪里不舒坦?请太医看过没有?是不是要用药?”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