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远离是非
独自面对伤口,独自躺在雪地里,任大雪将他埋地。【】那些讨厌的空伙不厌其烦,在他独自承受所有的孤寂的时,时不时会来挑衅一番。 他终于愤怒了。 那一夜,他几乎以为他会就此消失掉,一如他的来时,一样的悄然无声。整个雪域遍地都是尸体,鲜血浸入雪地里被迅速凝固,成了名副其实的“血域”。没有谁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魔怪们终于不敢再靠近他。凡他所到之地必是寂然无声。 万魔只能对着他伏地而拜,他们在这场生死之战中,看到了恐惧,他们开始懂得畏惧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 她出现的时候,他以为像这样美得霸气,婀娜多姿,刻意奉迎而变出来的怪物,他可以不用给她正眼。雪域里除了魔怪不会再有其它,或许他也是。只是他没找不出自己到底为何怪。会不会有显出原形的那天。 那些讨厌的家伙们天始不见踪迹,只是他每每经过时,她刚好也在。她会对着他笑,在他看来极为刺眼。他讨厌那样的笑。魔域变得很安静,他们似乎同样也畏惧着她。他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丁点的戾气。为何? 偶尔她会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陪着他小坐一会儿。不待他撵,便飘走;偶尔她也会轻哼他不知道的调,那声音很好听,仅管他不愿意承认;偶尔她会问他会不会饿,他从来不会回答,她似乎也知道。从来也不会等待他的答案,手中便已有了食物。他通常正眼也不会瞧一下,她也不恼,多半他不吃,她就会自己吃掉。要不就给了路过的魔怪们。 这里除了她跟他,不会再有可以变成人形的魔怪了。她对着他们招手,她说他们的样子太吓人。她开始教授他们怎样,变化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她与他们打成一片。谁说是魔就必须是凶残的?他一直做不到的,她却在盈盈而笑中办到了,当然不避免的,也会有阳奉阴违的魔,他们偷在暗处偷偷窥视着她。他很讨厌那种肆意在她身上的贪婪。可他仍然是无动于衷的,静静看着这些变故。 仅管有些时候他很想问,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他不问,他便不会知道,可有一日,黄昏的时候,她挨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清亮地说:“他们都叫我印帅,你呢?” 他没有看她,实事他从来不会在她看着他的时候,去看她。 “你有名么?他们都没有呢。我给他们一个个地取。他们可高兴,你呢?你有名么?” 没,他没有,为何他没有? 他不语。 她看着他,他能感觉见她此刻的眸子里,定是欢愉的,亲切的。 “我叫你玄镜可好不好?玄,意为迷离。镜,意为清明。可好?你让我看着很矛盾。” 他仍是不答,玄镜,玄镜。 那日起,他便有了名。 他再次醒来,她不见了,他下意识的开始寻找着她。他终于开口了。抓住一个个路过的化为人形的魔,用他那已经闷得沙哑而又钝拙的声音,问:“印帅……哪去了?” 众魔皆恐慌地摇头,他们的眼底没有见她时的喜悦与自然的亲切。有的只是恐慌畏惧。他放开他们,他开始一片一片地寻找,她曾经出没过的地方,可是……她消失了? 他对着晨曦,对着夕阳。他又开始孤寂了。他继续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那日,她回来了。立在他面前,“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他仍旧不理她,也不看她。她的不辞而别让他没由来的生气。他不想理她,真的不想。 “跟我来!”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一愣,反射性地甩开。她似乎有些难过,也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他终于看向她,她的眼又开亮起来。充满了期待。或许他不该让她失望。不可见的,他点了下头。她却看见了,高兴地忘了他的冷漠。又拉住他。 他任由她牵着,随着她的速度走在一边。他扫过两手交握的地方,这样的柔软无骨。好小,有些冰凉。因为雪域的缘故么?他想握紧些,又放弃了。为什么会想要回握住她? “到了!”她放开他,率先跑进去。 油然而生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他只来得及留恋指间的触感。便什么也没有了。 “快进来!” 他听到她地叫唤,这次很配合地走过去了。就见雪域地,埋藏了一个洞。她们一前一后,里面很暗,习惯了雪的盈亮,这里叫他有些不适。她似乎也是这样,在前面走得很慢,他们于是离得很近了,他能嗅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听到水滴的声音了吗?”她轻轻地问,不等他答,便又说:“里面有个浅潭哦,水滴下来,全部都会流入那浅潭里去了,不过奇怪怎么都不会满出来!” 她说到此,自发“咯咯咯”笑起来,他听着,也许他自己感觉不到,嘴角开始柔化。 “你看,就是这里,这个地方好大,这水潭,水光影应到石壁上,一漾一漾的。好静幽哦!以后住在这里好不好,不用再躺在雪地上了……” “为什么到这里来?”他问。 “这里很美!” “你不属于这里!” “我喜欢这里。”她看着他,他同时也在看她。那清亮的毫不掩视的眸子。让他有了怯意。别过眼,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她一人,在那幽暗的洞里。他见过了,里面很干净,也很暖和,合适住着…… 终究是不放心,离开时,随手做了个结界。凡有他气息的,魔域里都会禁忌。他知道魔域开始选尊主,他们也许受了她净化,厌了这生生杀戮的血腥,他很想笑。魔域是嗜血的,谁都想改变,就凭她么?这里就是战场,谁也改变不了。 就如他所料,魔域的这次改变,又是一种变相的战争,权利,谁都想要,谁都不会轻易受协与他魔之下。只是,他讨厌这种纷争,安宁了一段日子的雪域,开始从新嘶吼起来,仅管他不曾参与其中…… 多日不见她了,她应该是生气了,被他丢在黑洞里,孤零零的一个。或许她会放些魔进去,陪着她。她喜闹的不是么? “他们都叫我印帅,你呢?” “我叫你玄镜可好不好?玄,意为迷离。镜,意为清明。可好?你让我看着很矛盾。” …… 她的声音,总是这样近得浮于耳,无论他怎么刻意去乎略,总也挥之不去。他终究敌不过心境,他回去找她。留给他的,仅是寂静的空洞,她——不在了! 他又开始搜索她,整个雪域的找,穿梭在嘶战里,他渴望找到那摸,置在淤中而不染的倩影,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如果她不见了,雪域是不是仍要争斗下去。 “那印帅你们可知她是谁么?” “她是谁?不也是雪域的魔么,只是力量比我们都强。模样比我们好看些。” “错了,她不是魔,她是神,她是天神……” …… “天神,数来与我们为敌,一定是心怀鬼胎。” …… 哗啦啦,这是一场煸动。魔域里也会流言远扬。他就此知道这群忘恩负义的讨厌的家伙,正在大力的到处找她,他们想要捉住她。以至于最后演化成谁捉住了她,谁便是尊主。众魔纷纷响应,纷纷潜伏。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让谁都来伤害她,谁都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 众魔阻挠他的去路,他便杀之。众魔出口诽谤,他亦如此。他再次成了众魔眼中刺,永远拔不掉的刺。他们畏惧他,却拿来毫无办法。他的力量,仿佛是源源而不断的。狂怒之时,双眸便会成墨绿色。他们知道,那代表什么。魔族内极为强大者。其次便是暗红。他们见过他同样也是嗜血的,他叫他们望而却步。 销烟散去,她立于彼岸。一瞬不瞬地远望着他,眼里全是绝望的陌生。那个立于她之旁的红衣人,翩翩气质,他环着她肩,在她耳边低语。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样的亲密。她终于闭上了眼,任由红衣有牵着,转身离开。 不,谁也不许带走她。他疯狂地追过去,眼底皆是风暴前的预兆。 “放开她!”他冷冷地说。 “如果我不呢?”他听见,红衣人是这样答的。一脸地挑衅。她却无半点表情,仅是摇摇着红衣人的手臂,似是想尽早离开。他不准,谁都不可以带走她。 “魔挡杀魔,神来毙神!”他眼眯成缝,“放开她!” “如果我不呢?” 他冷笑,单手指向,雪域的遍尸野体,“如果你不想跟他们一样的话!” “是吗?不如试试!” “雾役!”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动听,此刻于他却分外刺耳。雾役么?这名又是她取的么?又是意喻为何? “不碍事,就与他瞧瞧,让他见识下,何为神的力量!”红衣人语里轻柔。似又漫不经心。 “雾役,不可!不要为了我,失掉机会!”她急急拉住他,将他护在身后。 她这是在维护那个么?于她就是那么重要么?他不可忍受!避开她,攻向她身后。她随手一挥化开。没有谁能知道他内心里正在翻腾,只因他此刻眼里的冰冷。 “小蔚儿,乖乖的哦。我不会有事的!”雾役说, “雾役不要!” “还要拉扯到何时!”他冷眼看着,嘲讽道。 “就这么着急么,嘿嘿。看招!”雾役手化成烟雾,聚集直直撞向他,他侧身急急闪开,迅速集力,出掌而出。雾役立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仅是掌力迫在眉前半寸,忽然就被化去,消失不见。 “雕虫小技,也值得炫耀!”雾役浮于半空中,嘲笑道。 他极怒,瞬间眸光一闪,墨绿色的眼,深得不可见底。这便是危险前的征兆,只是雾役好像是被他眸子吸引,正在玩味地研究。对他扫过来的力量,视无不见。她急了,冲上去,就想为之化开,半途中,被几个潜伏在地的魔缠住。她不会开杀戮,一时之间,脱不开身。 “雾役!”她急得大叫,雾役似乎这才清醒,狼狈避开。啐了口:“你这不要脸的魔怪,居然偷袭!”雾役气得哇哇叫。 他见了,鄙视道:“你不是神么,就只是这般能耐!”他根本不会给雾役喘气地机会。第二波,紧随而来,雾役稳住身体,就要还手。却瞥见,被那群魔怪缠住的人,因心念于他,无心与敌而战。仅是闪开他们,急奔他而来,却不知,魔牙已近。他大惊,急急挥雾击向她身后。 那些魔怪倒下的同时,胸口受创的雾役,从半空中坠下来,膝跪之于地。 “雾役!”她终于赶过来,将之扶住。“雾役为何你这样傻,伤在哪呢?” 雾役抬起头,有些歉意地看着她,忍着疼未语。她见此,将之环住,抬眼对着还在迟疑中的玄镜,幽幽而绝裂地说:“得之,君不见;远离,于我幸!雪域不是我印帅的栖地,你想要的归还于你!” …… 不,不,不要离开。不,不要!他似乎看到一个孤寂的影子,正一点点的从他视野里隐去。 “不!不!”他大吼。倏地张开双臂,用尽全身的力量,于胸口蹦射而出。 “不!回来!” …… 玄镜,猛得睁开眼,就见那雾役就在眼前,侧身挡在那人的身前。他眯起眼,手握成拳,一字一顿地就:“谁、也、不、能、带、走、她!” 雾役讨好的笑了笑:“误会,误会。我没有要带他走。你还要打么,现在不是时候!” 玄镜不语。 雾役讪讪地说:“你看看我这模样,可有什么不同。”不要啊,他现在可经不起他一拳过来。 “缩了!”玄镜答。 “就是,就是。你再看看,这地方可有不妥?” “没有!”玄镜冷冷道。抬起手,就要攻击,雾役见状一脸惨白。 “你们,在做什么!” 梁以蔚本还沉浸在她所感觉到的触觉里,就听到“砰”的地声。似乎是石暴裂的声音,睁开眼,就见到他们两人的嚣张跋扈。 “没事,没事!”雾役闻声回头一看,她醒了,顿时舒了口长气。还好还好!如若她再不醒来,玄镜真会如他所料,真的会揍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