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钟尘子

    正两军欲战而未交接开战时。钟尘子，高大的身形自西而来，身后十三个弟子相随，只见钟尘子足不见动，飘身前移，形如自语，又像是在给弟子们说道：

    “道是无形而有形，为是无为而有为，生五行为以浅至深，化阴阳为由繁至简。”

    且行且说，不急不缓，声音荡于四野，不高不低，却是清晰的传入这城上城下，场里场外的每一个人闻中。钟尘子有五十余年未在世间行走，本身份与丰九修九禅一样，可是因几十年不见人，已是两代人未见过其真容了，其神秘恐是天统王朝最神秘的人物了。

    今一现世，就当众传道，是传给随他而不的弟子，还是传道于天下？！

    “自然方为道之母，正为基奇为辅，不偏不奇始守正。”

    字字清晰，几十万人，句句入耳。

    “道恒矣非恒，静为动之始，动极自归宁。守常非常守，动静方久长。”

    王化戢听得这些并不陌生，只是这方布于庭，实难解思，只是有一点，必与红山祭巫有关。而丰九修与九禅同时想到的就是，这个老疯子，这一次怕是真的不会再现世了！

    两阵正要冲锋，却是被这一绕，峙立而对。当钟尘子行到两阵边际，目视两军：

    “道明亦不明，道有亦非有，道在天为大，道在地为小，道在日为阳，道在月为阴。之有对应，即不明，明则无，无则生！”

    身后十三弟子盘足于雪地。那日红山一众尽离，钟尘子传法诣，他将他所用之磬藏于天隆峰，天下人尽可上峰去寻，寻到者自可知他所悟法典在哪里，便天阳观观主。今日是十三弟子送师渡江，本来钟尘子用了心机，说是夏至到红山，可是没有说今年夏要不要到红山。可王化戢一战，知其能胜而不去胜，本红山祭巫一走，王化戢是尽知，若王化戢就以今日对阵之人，一个夜袭，八诸侯不知能逃出几人？

    钟尘子不知王化戢之难，以为王化戢不伤天合，以德，以正武去折服八诸。心有所感，便传功传法，自己也不知一去红山能不能归，便做不能归计。

    钟尘子十三弟子送至止，恰是十里别亭一线，若是再送，那就是随行。钟尘子一意独行，不让一人相随。过两军阵就是天江，众弟子也只能到这里了，而师又再说法，众弟子只能坐而闻道。

    钟尘子一停一视又起步前行：

    “法能传，道不能明却简明，师以知传知，却不能传吾之能！此或为道！”

    轻步入两队中间，一穿而过，轻移几步：

    “道在凡非高，道在近非远！”

    一句就完，人已见不到踪影。

    这时再看那香头，已是过了三分之一。八诸侯阵中一声号角，阵鼓四起，什么道不道的！夺了那旗才是道！御手一挥手中长鞭，一声响鞭起，鞭声大着，士卒甲叶撞击四起，喊冲喊杀声雷鸣暴发，车轮擦地，车轴转动，旗展迎风，一时各种声响如海潮啸起，直向十艘大船分围过去。

    彭仲成一翻身跃上船头，自船板上提起一支大枪，空中一舞，一个旋波气圈向着阵中中心点就击去，‘轰，轰，轰，’接连三声巨响，压住一切声响。这时一众水军放下肩膀上的巨船，全都跃上船甲板，转须间，巨船下伸出无数巨轮，缓缓转动，轰轰隆隆的车轮声形如巨石自山坡滚下。

    巨大的声响让无数的战马一惊，嘶鸣不止，扬起前蹄，欲脱缰而去，一时止禁不住，阵脚大乱，有几车竟是翻了过去，就是一团大乱。就王化戢也不曾知海龙王这船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