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红山的脚步

    大祭师的脚步，在锦地罗与陆商羊的两支桨上，师父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方向，在大瀑布前，大祭师立在船头，江风与水雾共起，迎面就来。这一次冲出红山，自己是在撕毁与王氏的契约。

    出红山的水域，先就要经过忠义侯单和的治下。当红山的铁船出现在单和的治下时，数十只铁船早有沿江的哨卫在盯视，这样庞大的船体，天下间何曾有过。海龙王的那黑船，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兄弟。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巨船，那就是恐惧，在一个诸侯的小命都不算什么的时代！

    红山的巨船泊在最宽的水域，他们不需要码头，他们要的只是宽大的江面，好让船能平稳，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大祭师相信他的意志，意志所向，望风披靡。

    船一抛锚，单和的军队在岸上，蜂涌而至，大祭师看都不看一眼有，只是对左敬说：

    “你去对他们说，让他们聚起所有的力量，明日一战，我们就走。”

    左敬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船而去，向着岸上那如临大敌，又是数与万计的军阵，身形一动，一阵轻风似，向着岸边。

    岸边上单和的军队，见到有人来，扇形的战阵立即布起。就是左敬一足才踏岸时，就听到：

    ”来人止步。“

    不喊话也许还好，就这一声对话，在左敬心中，那是波涛起伏。他本不同意师尊冲出红山来，撕毁契约还是小事，可是对于红山来说，那就是有了方向的选择。当年师尊独对雪山三首时，红山里所有的圣境都在力战，没有一个人不再奋力，师尊能得今日的苏醒，红山里所有的人都是尽了全力，可是如今，师尊一意之下，就要想荡平天下，为红山开创一个什么万世太平，世间有万世太平吗？

    盾在前，矛在后，十余人的战阵就向左敬围了过来。左敬本已经要不能控制自己了，这一次师父让他来做这宣使，也许就有着在试探他的意思在里面。大袖一挥，没有心情去面对一群小卒，那扇形的战阵，象是片片树叶，在狂风下什么也不是，片片的倒飞。左敬在挥出这一击间，心中一种阴云在消散，虽然谈不上畅快，可终也是有一些轻松。足一抬，身形一动，那些还在后飘的人就在身后。

    左敬从那些后移的人群里穿过，这一次，没有人再想去阻止他。所有的士卒都知道，这是一个圣境，这些士兵在一个圣境面前，有一点想法，那无异是寻死！

    整齐的军阵在为左敬让步，无论他想走到哪里。那些刚被他一拂飞起的士卒，正往地下落。左敬已经走到了军阵的正中央：

    ”聚齐你们所有的力量，明日一战，我们就走。“

    这是大祭师的原话，此时从左敬口中说出，不是痛快，而是一种无比难已承受的无奈，大祭师的意志，左敬太清楚了，一个咳嗽都是生与死，能改变他的，也许只有在他这一次醒来时，有钟尘子在他身边，可是那一个唯一的机会逝去了。

    单和所有的士卒，天下所有的士卒，也就没有见过一个圣境来宣战的事情！这也许是在所有人所有识知里的第一次！左敬转身，象在自家的草场上散步一样，闲散的脚步，近万人将士没有给他一丁点的压力，足不沾尘，向着铁船，慢慢的走去，单和的士卒全呆了。望着左敬青黑的对开的长袍，只是隐约知道，他们可能是来自红山，这样的袍服，在这天统王朝里是没有的，更有就是那种衣物的黑，黑得幽深，黑得鬼异，黑得让见到的人，有一种被压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