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才学了,用血写在了白布上,挡了平王的车驾为他伸冤告状才让他从牢狱出来又得回了自己的功劳。【】

    手发着抖,将那碎片紧握进手心,魏超睁着一对血红的眼睛,沉声道:“你们想要我做何事”

    听得卫钊回报,卫霜嘴角的笑意更深,对着抽空看过来的于知州举了举杯,笑道:“咱们今日不谈公事,只尽兴就是”

    四下官员连连附和,看向那些舞姬的目光更显猥亵,在第一人伸手拖了美姬入怀卫霜也无表示后,气氛便更活跃起来。

    燕国战神于震心里冷哼一声,原先听说卫霜带领两万人护送钦差大臣下江南,他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家里转了一个月的圈,后来听说这个卫霜一路是吃喝玩乐,大半月的路程硬是被他走出了一个半月,心里便稍安下来,如今见他依在软靠上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一颗心便落在了肚子里。

    对着于知州看过来的视线,于震咧嘴一笑,心道,不是人家不收你的女人,而是你送错了人,这卫大将军,一看就知道,喜欢的是那种够味够风sao的熟女

    脸带微笑,一个个的将那些官员看过去,卫霜脑中想起了柏子衿派人送来的信,信里所建议的方式,并不是柏子衿能想出来的,也不可能是萧凌风的手笔,就算在那地狱里待了两年,但是卫霜相信,她的心依然如同那雪山冰川一般的高洁。

    因为那次短短的相遇,虽然只是几眼,就算她的变化不可不说大,但是他并没有从她眼里看到阴霾。

    这样的手法,倒是有些像那个人,若是那人还活着,慕容澈,你还睡得着觉嘛

    江南官场已经一片腐烂,那么富饶之地,苛捐杂税之多可称为燕国之冠,可是,上缴给朝廷的税银统计下来,却不过一万两而已,从上到下,若是真有为国为民之官,反倒没有好下场,不是被调走,就是暴毙。

    就比如那个魏超,本是从南海调过来的将领,武艺高强治军很是有一套,可是为人正直,看不惯于震将兵卒当成自家奴仆一般使唤,更看不惯于知州那个扬州一霸的儿子仗势欺人,几次出手之下,就被边缘化,而且,还被施以那样恶毒的报复。

    魏超年纪并不大,在南海以军功升了上来,未婚,家中只有一个自幼将他带大的寡姐,魏超到扬州就任之后,也将寡姐接了回来,他寡姐虽然年逾三十许,却依然保有风姿,在南海那地方并不大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寡姐初来之时也是闹过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后来便深居后宅,少有出来行走。

    可是,却在应知州夫人所邀请参加宴席之时,被人看到与知州府里的下人躺在一张床上。

    当时魏超带兵出去野练,等他得信赶回之时,寡姐已经被浸了猪笼。

    扬州号称驻军五万,可是除了魏超来后练出来的那一万精兵,其余的不是吃空饷的就是被于震当成奴仆所用的杂兵。

    江南,真是安逸太久了

    夜色渐深,人声也沸腾到了顶峰,喝高了的那些官员早已经失去仪态,拥着美女各种样子都做了出来。

    酒楼里面一片笙歌艳舞,门口却是来了许多焦急的仆从,还未靠近门口,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拖了开去。

    而在扬州城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家里,都被封住了门,身型彪悍的士兵直接冲了进去,进行搜查。

    本就已经探好了消息,再加上这么一个突击,两个时辰后,一堆账册就交到了秦子皓手里。

    只是随手一翻,秦子皓的脸色就完全黑掉了,本还是为了自己性命前程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猛然涌上了一股子热血义气。

    如此腐烂的江南官场,与其治理,不如一锅子端了,全部推到重新开始。

    大燕康元四年三月十日,大将军卫霜宴请扬州官员之时,手拿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秦子皓搜查扬州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府邸,于夜半时分带着证据上了富临楼,当场以钦差大臣的身份高举尚方宝剑判那些官员死罪,斩杀于当场。

    而这个消息于两日后才传出。

    因为当夜,扬州城的守卫便已经由扬州团练使副使魏超接管,魏超以大将军要查案为名,关闭了城门两日。

    两日后,消息传出。

    而此时,卫霜的铁骑已经越过长江到了江陵城外的伏牛山。

    晨曦微露,清晨的露水晃悠悠的从嫩绿的树叶上落了下来,在昨夜雨水积成的水洼里激起了一点水花。

    秦子皓抹了下脸上沾染上的露水,看了看旁边的卫霜,嘴角不觉紧抿起来。

    这几天,他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燕国战神卫霜,在他宴请官员之时,已经有一万五千人先行出发,而他们在斩杀了那些官员后,卫霜便将后续之事直接丢给了那个叫魏超的将领,然后连夜拔营,在以迅雷之势将那些账册上的官员连杀五县之后,从山野之地直接穿插到长江上游江边的野地,而长江边已经悄然停靠上百艘船只,一夜时间,就全部过河,再从上而下神不知鬼不觉悄悄绕路到了江陵。

    两日两夜,卫霜带领部队一直疾驰而下,若不是他摸过他的脉,几乎也要以为他那重病是装的。

    拖拖拉拉一个半月,不,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了暗探下来收集情报。

    这个人,看着卫霜那朝霞里苍白如纸的面容,秦子皓心里掠过一丝叹息。

    “城门开了。”前面一匹马疾驰过来,马上卫钊道。

    卫霜点点头,道:“叫卫楠去和卫北汇合包了他们的饺子,卫东带人去抄了易家的别院。”等两人分别带人走后,卫霜对秦子皓淡淡一笑,道:“怕嘛”

    秦子皓摇头,朗声笑道:“卫大将军都不怕,我怕什么”

    卫霜转回头去,看着远处城郭在霞光中巍峨的剪影,道:“不,秦大人,你家里还有娇妻爱子,应该要怕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保你平安”

    秦子皓一怔,队伍已经开始走动,便压回了言语,跟在卫霜身后往那龙潭虎xue而去。

    城门吱呀呀的缓慢打开,迎着霞光,一对军容整齐,旌旗上飘着大大卫字的队伍缓缓走来。

    “打开城门,钦赐江南巡按使,镇国大将军到”

    、第148章暗算

    关外宁城三十里外的山麓下,刚落的一层薄薄的春雪覆盖在大地上,山峦田野,烧焦的木梁,残垣断壁,都被掩盖在了那一片白茫茫之下。

    马蹄刨着地上一具残破的尸体,喷出的热气在空中留下了白色的雾气,小黑扬了扬头,侧头去看背上魁梧的男人,有些不耐的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多吉摸了摸它的头,道:“别急,咱们在这里等人,就来了。”

    他话音还未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轰鸣,从山麓那边绕过来的山路上,疾驰出一队骑兵。

    漆黑的盔甲,带血的披风,杀气弥漫在空中,夹带着雷霆之势,直冲过来。

    小黑的耳朵顿时竖立,鼻息都兴奋起来,马蹄不断的点着地。

    马队离得还有一点距离却慢了下来,当先一人看到他们停了下来,头盔摘下后,露出了一张五官深刻般的俊朗面容,道:“有何事”

    冷煌从多吉身后策马走了出来,笑道:“柏将军这一战打得漂亮啊”

    柏子衿眼神锐利的看着他,看得冷煌摸了下鼻头道:“是出了点事,子墨要我们跟着你。”

    柏子衿轻敲马腹,马渐渐跑起来后,对跟了上来的冷煌道:“说。”

    迎面而来的春风带着渗人的寒意,让冷煌特意压低了些的声音断断续续。

    柏子衿听着却是眉头深皱,手一挥让他停了下来,道:“若是这样,你们更应该跟着凌风才是。”

    “有韩子墨慕容玉和寒光,也没我们什么事。”冷煌看了身后那两新人道:“再说,要是真有兽出现,你出了事,凌风也会伤心。”可是,他敢肯定,韩子墨让凌风说动这两人跟他们过来一定是别有用心,只是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赶不走林朝那小子,哎,看不到那两人别苗头,连乐趣都少了好多。

    柏子衿扫了一眼他们几人,道:“寒渊也来了”

    “嗯,在城里等着。”冷煌应了一声后,又看了看柏子衿身后那队速度一致沉默无声的队伍,道:“你把慕容澈在关外的军队都给收拾了,准备怎么跟朝廷交代”

    “别胡说,我们接到命令就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没来得及,让北海蛮族攻进了宁城,将驻军屠杀干净就跑了。”柏子衿扫了他一眼,悠悠的道。

    好吧冷煌点点头,然后再度看了看他身后队伍里好些魁梧高大的北海众族的战士,小眼神不自觉的便向柏子衿瞟啊瞟的。

    柏子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煌立刻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老实的跟在柏子衿后面,一队人马疾风闪电般的直奔宁城。

    白雪继续飘落,终于将前几日前那场残酷的战斗痕迹给掩盖个干净。

    宁城本是由戌边要塞发展而来,城里大半都是军营,另外一小半也是为军营服务,可是随着关外多年没有战争,这里已经发展出了各种并非戍边所用的所在。

    比如酒楼青楼商行酒行。

    宁城东边是辽河平原,西边是燕山余脉和大兴安岭余脉交界处,越过山脊,就是广垠的漠北草原,地势险要,物产丰富,又在交通要道上,是关外最为重要的一个关隘。

    也是最来钱的一个要塞。

    所以,当地驻军首领的官邸修建得高大雄伟奢华,也就不那么让人吃惊了。

    柏子衿进了屋,将手套一脱,拿起热在火上的酒壶倒了几杯酒,自己一口喝干了一杯,抹了下嘴唇,对多吉和顾柏莲道:“喝一口,去去寒气。”

    多吉毫不客气的一口喝干,顾柏莲则是看了几眼,为难的道:“jiejie说,喝酒会影响以后长高。”

    柏子衿一愣,笑道:“也是,那边有热汤,你去倒碗喝吧。”什么喝酒影响长高,那是萧凌风十五岁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胡闹结果喝醉了,差点烧了半个营地,韩子墨将火救下来后就开始忽悠她,说没有成年喝酒以后会长不高,你看,他和柏子衿在没有成年前就从来不喝酒。

    没想到,她还一直记得。

    而且,还拿这个去忽悠别人

    “子衿,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当地驻军干起来了”冷煌一口喝干,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这边的军队按照韩子墨的布置是肯定要干掉的,但是应该不是这个时候。

    “北海众族只是在辽河平原上掠夺,并未做什么烧杀之事,只是抢了东西就跑,杀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这帮人,却打着北海众族的旗号,甚至装扮成他们的样子整个整个村庄的屠杀”把酒杯一放,柏子衿眼中冰冷一片的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嘛因为辽河平原土地肥沃,如果那些村子一个个的死绝了,那些土地就成了没主之地,他们就正好可以去圈地。”

    冷煌拳头猛的砸在了桌子上,道:“无耻”

    “他们一队人马正在屠村的时候,那些北海战士杀过来顺手救了那些百姓,我们到的时候,那些百姓都为北海战士求情,说要不是他们,他们这里的人只怕都要被宁城守军给杀完了。”柏子衿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扮作北海蛮族的样子,那我剿灭的自然也是北海蛮族。那些北海战士,大半已经回去,剩下的这些,说是要洗刷加注在他们身上的恶名,所以加入了进来。”

    “我记得,宁城这里,也有五万驻军”冷煌迟疑了一下道,你带过来的前锋人马并不多吧

    “乌合之众而已,他们为了掠夺都是分兵而为,真正碰上北海战士,又比谁都逃得快,打他们,哼”柏子衿不屑的哼了一声。

    好吧,冷煌默了一默。

    “将军卫小将军和梁小将军的队伍一日后到。”一个身形高大的士兵匆匆走了进来,施礼后道。

    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柏子衿道:“要冥垌他们去袭击他们,然后让咱们的人出手救下那两小子。”

    “好咧”士兵转身走出了门,又回身道:“卫云将军那,怎么说”

    “要他们下手的时候,卫小将军轻伤,梁小将军重伤。”柏子衿眼皮都没抬的道。

    士兵欢快的应了声快步而走。

    见冷煌不解,柏子衿道:“那个梁峰是宁国侯侄子,仗着身份一到军中就摆谱,下面的人都不喜欢他,倒是卫晞,就是卫霜的弟弟,变了很多。”

    “卫霜这次倒是全面配合。”冷煌笑了一声道。

    柏子衿又倒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淡淡的笑了一下。卫霜不光是配合,还将漠北城里的指挥权全部交给了他,他以前带的那些人都归到了他手下做他的直属部队,那些都是被他带过一段时间跟他一起冲锋过对他极为崇拜之人,每次冲过一次前锋,卫霜就会将那些人换掉,换到后面的队伍里,几次下来,已经替他积攒下来一支不小的队伍。

    卫霜的回信里说,他弟弟就交给他了,希望柏子衿能将卫晞带成一代猛将,而他自己,既然她觉得他还有用,那么,在完成她的愿望之前,他会撑下去的。

    关外,有漠北军二十万人在,大局已定。

    只是,还有西北。

    不过,西北有那个人在,那个他见到寒家人才想起来到底是谁的人。

    、第149章狠毒

    三月的黑水关,依然滴水成冰,经过一年的修生养息再加上通往西域的通道打通,关城里比以往更加繁华。

    舒明昭坐在酒楼三楼的房间里,从窗户往下看着路上的那些行人,还有那个调戏着西域商人美妾的吕将军公子。

    “他前夜一下就输掉三万两银子,昨日又抢了郑头的女儿进府,郑头追上门去,吕将军先是给了一百两银子,郑头不受,吕将军就下令。”唐柒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面带悲愤的道:“可怜郑头没死在战场上,却”

    贪军饷,吃抚恤,昧奖赏,在这关城里大肆收刮,才能让儿子一夜之间输掉三万两银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但是下面那些将领士兵,却是连命都不保。

    “那些鹰狗走了嘛”舒明昭问道,视线依然盯在那不顾西域商人跪地求饶依然拉着那美妾走的吕公子身上。

    “今日已经全部走了,走得很匆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唐柒道。

    舒明昭笑了笑,什么原因只怕是慕容澈已经急得冒火了

    很好,我也给你添一把火吧

    “小七,今儿晚上让吕公子再输一把。”

    “好咧”唐柒应了一声,推门出去。

    “将军”舒朗看着舒明昭嘴角那令人心寒的笑意,轻声问了一声。

    “该收帐了,”舒明昭淡淡而笑,道:“舒朗,那位姑娘那里,可以递话进去了。”

    当年你为了巴结梅君悦,将她送进了妓营不说,还主动帮梅君悦找了那些军中渣子,吕青山该到你还账的时候了

    春雪压在光秃秃的枝头,随着扫雪丫鬟的动作而掉落下来,在地上成了一滩泥水,随着人的走动,带点泥泞。

    邱宁看着小院里一片萧索的风景,托着下巴,思绪早已经飘远。

    这个时候的中原,已经一片新绿,草长莺飞,脱了裘衣换了轻衫,一片生机勃勃,这个时候,府里也该准备踏春事宜,穿上春衫,带上吃食,找个桃花盛开的地方

    “哟宁姨娘这是在怀春了”从小院门口走进一行女子,为首一人端庄肃严身穿裘衣披着大氅,说话之人却是站在她身后一个容颜轻挑的女子。

    邱宁站了起来,外衣都来不及加掀开门帘迎了出去,离那贵妇还有几步之时,矮身福了一礼,道:“给夫人请安。”

    “我可不敢受你的礼。”贵妇身子一侧,避过了她的礼,极为不屑的道。

    “就是,你这是以晚辈的身份呢还是以将军的姨娘身份”另外一个娇娆女子声音尖细的道:“好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邱宁的脸色顿时红成一片,低着头不出声。

    “我本以为邱家就算败落了,总也是,教出来的女儿总是个好的,这才给绒儿求娶来,谁知道”吕夫人手帕在唇上一沾,轻蔑的哼了一声。

    “也就是夫人您好心,这样的人也让她活着,要换在我们那,早浸了猪笼”

    那些侍妾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邱宁的手指不觉紧紧掐进了手掌心里,低着头,强忍着泪水依然以恭敬的施礼姿势站着。

    “好了,做这些样子做什么”见邱宁的身体都摇摇欲坠般,身上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被吹得烈烈作响,脸上的羞红也变作了青色,吕夫人才出声打断那些口水都已经说干的侍妾,道:“我也不指望你什么,别连将军都服侍不好,那么”

    轻哼了一声,吕夫人转身带着那队花枝招展也在寒风中冻得够呛的女人离开了小院。

    嬷嬷扶住了坠倒在地的邱宁,唤了小丫鬟一起将她扶了进去,然后立刻拿了药酒替她擦身,一边擦一边抹着眼泪道:“这家人怎能如此狠毒明明是”

    “嬷嬷,别说了。”邱宁轻声道了一句,眼神扫了一下门外站着磕瓜子的大丫鬟。

    明明是明明是他们两父子禽兽不如一个看上自己的儿媳妇,一个将自己媳妇作为交换条件跟父亲换钱花,她一个大家闺秀,将军府嫡子媳妇,就这样被公公上了床,成了公公的小妾

    而当初满箩筐的好话去她家将她求娶来的婆婆却落井下石,直说是她下贱无耻

    被如此羞辱,她的确不想再活下去,但是,也不能这么轻饶了这家子人

    “嬷嬷”邱宁唤了一声,手指在嬷嬷手心里写道:“去找桂花巷里的舒校尉。”

    药是穿肠毒药,却不会让人一下就死。

    邱宁将毒药下在了吕将军每日上床之前都要喝一盅的鹿鞭汤里,吕将军整整痛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时分才断气。

    舒明昭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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