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理对决
“安卡，首先你得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从来没有人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过……”利尔居中而坐，缓缓说道。他的左手端着一杯咖啡，右手在用勺子搅拌，只是那片勺子总是会颇有规律的触击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审讯室非常安静，因此那富有节奏的声音格外悠远，一下一下，和心脏跳动的声律渐渐吻合了。 十多位导师排成一排形成半弧形围绕多鲁夫坐立，都在紧盯着他，面目不善。他们都是乌尔娜城的高手，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是小有名气的勇士。他们之所以这么环绕盯紧中心的黑袍武士，无非是想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利尔面上毫无表情，说道：“安卡，你自己招了，情况会好上许多。” 多鲁夫心底发出冷笑。 利尔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这句话说出来，并不期望你立即招认，而是告诉你，待会你隐瞒不了事实的时候，可以及早承认罪行，否则，被我们查出来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利尔导师，你说笑了。我绝不可能是你们要查的人，有什么尽管问吧。”黑袍武士缓缓说道。 “其实问题很简单，但是安卡，我要求你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好吗？”利尔笑道。 “学生比较迟钝，但尽可能的做到吧。”多鲁夫平静的说道。 “好吧，那问题开始了。”利尔慢悠悠的说道。 突然间，利尔语速加快：“昨晚你在什么地方？” “公寓。” “有谁能够证明？” “我从利尔导师家回来后，早早的进入房间入睡，公寓管理人可以证明我进入了公寓。” “你是不是对紫娜有什么不满？” “没有。” “你有没有发觉修莱被杀后有关的证物？” “没有。” “昨晚你几点回到公寓？” “不知道。” “鬼魂长什么样子你看清了吗？” “从没见过。” “蕾娜后来怎么样了？” “蕾娜？从斗气室分开就没见过她。” “修莱导师是怎么死的？” “被鬼魂所杀。” “你是不是只有安卡这一个名字？” “是。” “你最后一次见蕾娜是什么时候？” …… 一连几十个问题连续发问，中间还反反复复换着花样参杂了些重复的问题，多鲁夫已经满头大汗，所幸的是，他头脑尚且清醒，还没有被一些话绕进去…… 利尔却笑道：“安卡，你已经露出破绽了。” 多鲁夫重新调整呼吸，平静的说道：“利尔导师，不必开玩笑了。” 利尔说道：“不是开玩笑，刚刚的问话你自己也没有察觉，你已经暴露了。不过呢，我们仍需要证据……” 沃纳老头说道：“安卡小子，你已经说漏嘴了，现在招认了，还来得及。” 真的说漏了？还是这些家伙在唬人？ 多鲁夫只感觉一股寒意在心头升起……他甩了甩脑中的杂念，无论如何，一条路走到黑了，丝毫的侥幸心理都会被利尔的话语无限制的扩大，最后被利用。 利尔走上前，缓缓说道：“安卡，我这就来说说你昨天都做了些什么，以及我是如何发现这一切的。” 多鲁夫故作平静的说道：“利尔导师请讲。” “昨日，你早早的熄灭灯火，然后从公寓的后窗翻身而出，想继续前往紫娜死去的地点蹲伏，你觉得那是个不错的杀人地点—那里是斗气院视野最狭隘的地点，方便隐藏。可是啊，你等了许久，也找不到可以袭击的目标，于是一路直奔魔法院，企图暗害卡德莱西—那个长袍老者，只是被鬼魂抢了先。你之所以不杀蕾娜，也很好理解，你和蕾娜的关系本来就非同一般，你为了保护蕾娜，驱赶了鬼魂。做完这一切，你重新折返回来，潜入公寓。事情的经过我有说错吗？” 多鲁夫笑了笑，说道：“利尔导师真会说故事。”黑袍武士的表面十分平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利尔说道：“即便是有些地方不准确，大致上也是如此吧。” “那还请利尔导师解释一下，你怎么证明我从后窗翻身而出的？” “这个就太简单了，因为，昨晚你的女仆小姐把她的怀表忘在了你的房间里，于是她小心的打开了你的公寓房门，却发现内部是一张空床，且后窗还是开着的。你说这事情为什么就是这么巧，都省的我去查探了。”利尔笑道。 多鲁夫只感觉浑身冰冷。多少个细节都应付过去了，却输在这种最简单的纰漏上。 “现在，安卡你来说说，你为什么撒谎？” 黑袍武士一时之间险些乱了分寸，拼命镇定下来，争辩道：“我正好夜间起来上趟厕所也不行吗？晚上房间很闷，所以开着窗，这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利尔笑了笑，说道：“那好啊，我们请你的女仆小姐上来，说说她在那儿等了你多久。”利尔打了个手势，一名导师走了出去。 不多时，审讯室外，一名身穿女仆装的漂亮少女走了进来，正是艾莉森。 利尔说道：“艾莉森，你说说昨晚的情况。” 多鲁夫颇为紧张的看着女仆小姐。 女仆艾莉森说道：“昨晚，我的一个怀表忘拿了，于是我悄悄的进入安卡大人的房间，却发现床是空的，后窗开着。我起初还担心打扰了公子，见安卡大人不在才松了口气。可是我找了许久，也找不到怀表，所以……所以我就想等公子回来问问……” 利尔接过话语，说道：“结果，安卡许久都没有回来。一直到很晚，你等不下去了，才离开了房间。对不对？” 女仆小姐艾莉森刚准备说话，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了看黑袍武士，回想起刚刚在广场上多鲁夫暗地出手相救的情形，犹豫了一番，于是说道：“我没有等很长时间就离开了，安卡大人或许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 黑袍武士略微松了口气。 利尔皱眉道：“艾莉森，你可知道你说话必须负起责任来。你开始交代的是等了很长一段的时间，能够肯定安卡这段时间不在公寓，现在为什么又改口？如果安卡被查出来，而你包庇他，会有什么样的惩处不用我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