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死神vs牛头马面

    太阳渐渐沉下去，大地被黑暗笼罩，杨言起身，拉着身后的摇椅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第二日，杨言吃过饭，又在这里眯着眼睛晒太阳。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特别的喜欢晒太阳，杨言有些晒不够。

    渐渐的，过去很长时间，杨言更加衰老了，但他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龙行虎步，力气甚至比一般的壮年男人还要大。

    从小区外走过一个拉着孙女的老头，嘴角扯着，他的孙女都已经二十岁，这次回来看他，把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杨言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些，笑着说：“呦，胖墩儿，这是你孙女吧？好多年没见了。”

    老头：“……”

    能不能叫我的大名？我叫付有钱。

    老头干笑着说：“啊哈哈，这是我孙女，在外国读书哩！这不是回来看看我老头嘛！”

    杨言想了想，他觉得这小胖墩儿话里有话。哦！对了！他孙女来看他，他又是个老头，是想要面子？

    于是杨言笑着问：“你爷爷当年还在的时候，我还打过他的屁股哩！你个小胖墩儿，在我面前装啥老？”

    付悠悠：“？？？”

    胖墩儿幽怨的看了一眼杨言，对着自己孙女说道：“这个是你杨爷爷，叫爷爷。”

    付悠悠脆生生的喊：“杨爷爷！”

    杨言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认真的说：“按辈分，你得叫我祖爷爷，你爷爷都是我的孙子辈。”

    胖墩儿：“……”

    不行了不行了！待不下去了待不下去了！干瘦的老头拉着自己的孙女仓皇而逃，远离这个几乎有二百岁的老怪物。

    杨言微微感叹，他在这个世界已经足足过了一百八十多年的时间了。每一天，都是清晰真切的一天，都不一样。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幻境，真实的，就像是另一个人生。

    胖墩儿拉着孙女走了很远，到了家，这才对着孙女说道：“离那个老头远点，这家伙是真的邪门。”

    “怎么邪门了？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么？”付悠悠奇怪的问。

    “呵！”胖墩冷笑一声，说道：“你见过哪个普通的老人送走了我爷爷，念了一次悼词，送走了我爸爸，又念了一次悼词，我mama要不是跟我爸离婚，估计也得被他念一遍悼词。到时候，你爷爷也跑不了，也得被念悼词。”

    付悠悠：“……”

    本来觉得一个长寿老人挺稀奇的，结果被你一说，怎么就觉得有点瘆得慌呢？

    三天之后。

    杨言穿着自己的休闲服，出现在了胖墩儿的葬礼上，念着从一百六七十年前就没变化的悼词，只不过变化的是一个人名罢了。

    胖墩儿的孙女说什么也不肯靠近杨言十米之内，她一直念叨着妖怪两个字。再后来，似乎这一家子都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

    杨言依旧在小区的门口坐着，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温暖而和煦的阳光，怎么晒也都晒不够。

    小区里，时不时的就有老人去世。

    这是一个旧小区，斑驳的时光痕迹侵蚀着围墙和大门，这是老人们才会居住的地方。远离市中心，无人问津。这里，就像是一个旧时代，囚禁着一些旧时代的囚徒。

    杨言不禁自嘲一笑，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守门人，想要从这囚笼出去，只有被自己念过了悼词之后，才能不如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