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嫡女为谋:将军,甘拜下榻在线阅读 - 第六百四十七章:国丧下

第六百四十七章:国丧下

    长禹在京州,已经化作一个白面书生,身上背着的是一个花篓,装着些笔墨纸砚和之花。

    他在街上走着,只听到钟声响了起来,许多人都有些吃惊,瞧着城楼处窃窃私语。

    过了不久后有官差敲锣打鼓的大声传扬道。

    “时家太老夫人薨了。圣人令以国丧之礼,配享太庙。”

    “凡听钟声者,三跪九叩,如丧考妣。”

    果然闻者无不涕泪。纷纷跪了下来。

    长禹跪在一边问道。“这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哥瞧了一眼,才发现是个穷酸文人在问只。

    连忙道:“太师夫人薨逝了,以国丧之礼,你还真不像是个读书人,穷酸腐的文人也不知道桃李夫人吗?”

    长禹没想到预料之中的时氏夫人去世来得这样快,可是变故的确是从这里开始的,他收到消息是时家不安生,阿姊忙着累着,只是这下惊鸿要回去,也该辛苦了。

    连忙恭敬道:“不敢,不敢!多谢这位小哥。”

    那小哥忙和别的阿叔笑:“如今重文,可是不懂理。”

    再回头,长禹已经不见了。

    ……

    南惊鸿竟在这时太老夫人的丧事众多事物里处理的井井有条,分毫不乱。

    这一夜,依旧是忙碌到很晚,她坐在南太夫人时珍的床旁,有人特意设了一张躺椅,叫她躺在这里,为她披了一件大袄在身前。

    许是太疲惫,她竟就这样睡了去。

    在梦里,竟见到在她八岁时候就已经去世的外曾祖父。

    外曾祖父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看上去是个落拓不羁的文人,他手拿着折扇,正站在梅园的墙旁看着腊梅有些枯萎的树。

    她走了上前,怯怯叫了声。

    “公公。”

    外曾祖父时太师回过头来,用纸伞敲了敲她的头。

    轻轻地,极为柔和道:“你个小娘子,怎么偏生躲在这里,是那些舅舅们欺负了你,还是姑姑们说了什么闲话?”

    她摇了摇头,却看着微风吹拂下太师身后藏着另一只手。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公公带了什么给阿馨?”

    “你个小精灵,你瞧瞧这是什么啊?”

    她脑海里忽然想起来,好像是因为自己和涂家姑姑闹了别扭,涂家姑姑说自己是个别人家的小孩,所以自己偷偷哭了,哥哥和阿姊都跟着他们去玩了。

    自己便跑到了太师公公的身后,瞧见他手里捧着一碗冰糖雪梨汤。

    “冰糖雪梨汤!?真是太好了。”

    她眼睛里溢满着笑意。

    太师看着她接过冰糖雪梨汤,捧在手上喝了好几口。

    而后这样高兴,便说道。

    “小娘子终究会长大,会独当一面,便不要再这样遇到事情就哭鼻子哦。”

    她坐在那,看上去很高兴。

    可瞧见太师公公的脸,只觉得变化很大。

    似乎蒙上了一层愁雾。

    “怎么?怎么让她受凉?”

    时珍半夜醒来,坐在床榻上,外间小丫鬟和风跑了进来。

    “大姑奶奶您醒了。”

    “醒了,怎么让二娘子在这里坐着,不去睡觉。”

    “只因为她担心不已您的身体,一直都在这里侍候着。”

    和风恭敬的捧来了鞋子。

    “外间玄风医女来了,要给您请平安脉。”

    时珍穿了鞋,披好了衣裳,忽然想起来了玄风。

    “玄风如今跟着太医令修习医术,看上去大有长进,怎么叫她来了?”

    “之前就备下了,三夫人身边的文嬷嬷特地吩咐的,只说玄风医女的医术十分高超,最能护住平安。”

    和风是湘华身边的大丫头,也是太师夫人赐下来的。也算是不愿意出嫁,却又算不上嬷嬷的姑姑了,二十六七岁,甚是妥帖。

    说话做事,很是体贴。

    “便让玄风过来。”

    玄风医女进来,见到时珍仓皇间老了几岁,当即眼睛有些湿润。

    “当年玄风尚且三岁的时候,娘子那时怀着三郎回娘家住了几天,如今玄风已经三十有四,仍然记得当年大娘子的风貌。”

    时珍摸了摸她跪下来靠在膝间的头。

    “当年三岁小娘子,如今也长大了,太医令家里的孙儿对你还算好?”

    玄风摸着时珍的脉,笑吟吟道:“没什么不好,托大娘子的洪福,若不是大娘子眷顾,焉能有这样的好婚事?”

    “如今只是还不想要孩子,他也同意了。”

    时珍不作声,听她讲着,面上终归不再那么哀伤。

    须臾间把脉结束。

    玄风道:“只是悲伤过度了,大娘子切勿再如此,毕竟不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玄风又道:“太老夫人走之前,一直念着想抱您的曾孙,她的玄孙呢?”

    南惊鸿躺在那,并没有醒。

    似乎疲惫到了极点。

    “这可想起来,玄风,这是三郎的女儿,名唤惊鸿的,处理杂事想必累极了,还在这里陪着我,你给她看看。”

    玄风起了身,面带淡笑的走上前,将她的手轻轻的触碰,而后三指搭了脉搏,只觉得细滑如斯,却又生机勃勃。

    她的眼睛几乎要亮了起来。

    这时羡鱼和抱月在外面听吩咐。

    时嬷嬷道:“太夫人,俩丫鬟要带娘子休息呢?”

    “只让她到我榻上休息,命二人好生看着,我去灵堂瞧瞧,玄风和和风陪我便是。”

    时嬷嬷便同二女进来,将南惊鸿抬到了榻上。

    灵堂前,玄风瞧着太老夫人的灵柩,而后扶着时珍道:“太夫人,太老夫人临终前嘱托过玄风,说是许是二娘子有喜,当时太老夫人把过脉,如今我已经确信,只是尚且未曾满月,只是秘不可宣,如今多事之秋,只能忙着,您知道吗?”

    时珍眼中闪过了一丝喜色,如今是该要瞒着。又想到母亲曾经学过医术,是该清楚地。

    母亲虽然故去,却给自己留下了这样大的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