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天下无双(重生)在线阅读 - 第90章 以恶制恶

第90章 以恶制恶

    “少爷——”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喜子怎么可能听不到?待穿好衣服推开门,却是目瞪口呆——

    正房外面堆了那么多柴禾是怎么回事?甚至柴禾上还有刺鼻的火药味儿。【】``し

    更匪夷所思的是靠墙跟跟摞煎饼似的叠在一起的几个人又是做什么的?

    好半晌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些全是陈毓的手笔,忙不迭上前:“少爷,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陈毓摇头,“点灯。”

    看向地上几人的眼神却是杀气腾腾——

    如果说现在还不明白这些人是要干什么,陈毓算是白活两世了!

    明摆着对方是铁了心思要带走刘娥母女。

    要说对方还真够jian诈的。设若之前,刘娥真的信了李成的话,跟陈毓说想要离开,以陈毓的心性,不但不会为难这母女二人,还会拱手送上大笔银两。

    可惜对方却是算错了刘娥的性子,竟是无论如何不能如愿。

    也亏得刘娥没跟他们走,不然,还真不好说会有什么下场——

    瞧这情形,分明是要造成母女二人尽皆葬身火场的假象。

    要知道这母女二人的身契可是全在陈毓手中,又纵了这场火,明显的将人带走后,绝不会再给重见天日的机会。莫说陈毓同刘娥母女本就交好,就是这般胆敢对陈家织坊出手的行为,就决不能容忍。

    更可恶的是农庄里的小院,尽皆前后毗连,这场大火真是烧起来,定然会殃及到左邻右舍,为一己私欲而置这么多人命于不顾,当真是其心可诛。

    喜子很快提了盏灯过来,陈毓接了,俯身查看被打昏过去的几个人,眼神倏地定在最下面那个往屋里吹迷药的人脸上——

    长脸,倒八字的眉毛,可不正是那个李成?

    “拿着。”陈毓把灯扔给喜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几个药包来。

    旁边的喜子瞧得一哆嗦,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来。实在是之前在因为这样的药包真是吃够了苦头——

    要说小七也是生的神仙似的,怎么着心肠就是曲里拐弯的,怎么也摸不透呢?

    亏得程大夫还没口子的赞许,说什么小七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将来成就或可在乃师之上。照自己瞧来,医术比不比得过他们师父不一定,这用毒的本事怕是极有可能天下第一。

    可你说要使毒就使毒呗,为什么每一样都要让自己尝尝啊?虽说是浅尝辄止,可自己这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了?

    幸好少爷从旁讲情——说讲情好像也不对。

    少爷就是握住小七的手,告诉他这些药的味儿道他都记住了,小七这才脸红红的作罢。

    那时自己才明白,怪道小七要让自己吃,原来是怕有人暗算少爷啊。

    这也就是小七是个男人,不然,自己怕是真会以为少爷是小七的意中人呢。

    这边正胡思乱想,那边陈毓已经挑出了一包药,捏开李成的嘴巴,直接就灌了进去。

    李成发出剧烈的呛咳声,等睁开眼来,正好瞧见蹲在面前的陈毓,见眼前竟然是个小孩,也顾不得计较方才自己吃了什么了,探手就想去掐陈毓的脖子——

    方才定是着了道了,才会被人给制住,这少年瞧着年龄不大,正好可以擒了做人质。

    哪里想到胳膊送到一半就被陈毓轻轻巧巧的一挡,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条胳膊就面条似的软了下来。

    李成这样的人,自来喜欢作践别人,何曾被人伤的这么惨过?

    惨嚎声几乎声震原野。

    登时惊得四邻的狗纷纷狂叫不停,然后一阵嘈杂的声音随之响起,明显是周围农户被惊动后纷纷起来。

    待看见刘娥的小院里漏出来的灯光,又判断出来惨叫声可不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个拿着家伙就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杨二嫂。

    待所有人看清小院里的情景,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深更半夜的,火要着起来,可真真是泼天祸事!

    当下一把抓住喜子的胳膊:

    “这位小哥,我给你磕头了,要不是你和少爷正好留宿,又把这起子黑心肠的给拿住,我们这些人,怕是明日就无家可归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顿时心有戚戚焉,纷纷向喜子鞠躬磕头,无疑把喜子当成了救命恩人——

    也不怪他们这么以为,陈毓瞧着细皮嫩rou的,年龄又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倒这么多壮汉的。倒是喜子还更让人信服些。

    “哎,不是——”喜子顿时就有些发蒙,忙要否认,却被陈毓拉了一把,知道少爷不愿太过张扬,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把救人的美名给认了。

    “杨二嫂,你快去屋里瞧瞧,看刘嫂子和二丫怎么样了?”

    李成身上的迷烟果然霸道,就这么点子,刘娥母女竟是到了这般时候还没醒,陈毓确信两人无碍,却也不好随随便便进屋,不然事情传出去,怕是于二丫的名声有碍。

    “哎呀,我去瞧瞧。”杨二嫂回神,忙不迭往房间里去,很快又要了盆水,折腾了好半晌才算把刘娥和二丫弄醒。

    两人跌跌撞撞走出房门,待看清眼前景象,好险没吓瘫过去,刘娥呆了呆,下一刻疯了般朝着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的李成就扑了过去:

    “你个杀千刀的,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吗!”

    越说越恨,忽然张嘴朝着李成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却不料李成忽然从地上跃起,没有受伤的手臂一下锁住刘娥的喉咙:

    “刘娥,你个贱人!不但偷人,竟然还要谋杀亲夫……让他们都退开,不然我这会儿就杀了你,再扔到大街上让千人踩万人踏!”

    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人们顿时一愣,唯恐李成真会杀了刘娥,只得呼啦啦退开。

    “混账王八蛋!”喜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恬不知耻颠倒黑白的人,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却被陈毓拉住,瞧着李成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李成,你这般诬赖刘嫂子,就不怕遭报应吗?”

    刚才生生被眼前这人捏断了胳膊,这会儿被陈毓盯上,李成不由一哆嗦,待注目被自己挟持着的刘娥,却又恢复了自信,朝着陈毓怨毒的一笑:

    “报应?爷从来不怕什么报应!爷就是把这贱人给活剐了,老天爷又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这小王八蛋的报应怕是马上就要到了。”

    以为自己不知道吗,刘娥这贱人现在可是陈家的宝贝,等自己把人带走,保管陈家的生意马上歇菜。这还不算,阮爷可是说了,只要把刘娥交给他,不但再赏自己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当婆娘,还会给自己五百两银子!

    早知道这贱人这会儿这么值钱,自己当初就不急着把人给卖了。

    “是吗?”陈毓脸上闪过一抹有些诡异的神情,“果然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古之人诚不我欺也。”

    随着陈毓话音一落,李成陡觉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甚而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那些农夫农妇瞧着自己的都是什么眼神?

    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怀里一空,却是本来被自己死死钳制着的刘娥竟不知怎么的忽然挣脱,更可怖的是自己的手,忽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合拢到一起,连带的两只脚也跟着缩成一团,李成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你,你们,使了,什么……”

    下面的话却越发艰难,连带的面部也是一阵痉挛,五官瞬时全都移了位……

    “啊……”

    李成痛苦的嚎叫着,整个身子蜷成了球状,在地上不停翻滚。

    小七的药果然神勇!喜子木呆呆的瞧着,暗暗下定决心,便是惹少爷也决不能惹小七不痛快。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中风了吧?”

    “老天有眼,这就是恶有恶报啊。”

    “什么呀,叫我说果然是文曲星下凡呢,定是咱们少爷刚才给老天爷报信了,不然怎么会少爷这才刚说完,老天就来惩戒恶人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朝拜神明的眼光瞧着陈毓,那热切的模样,饶是陈毓也不禁汗颜。

    “少爷——”刘娥死死的盯着地上的李成,半晌才转头看向陈毓,“李成他再如何,也是二丫的爹,少爷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不把他交官?”

    一句话既出,旁边众人纷纷反对:

    “刘嫂子,你莫要这般心软,须知这人狼心狗肺,根本就是个不知感恩的。”

    “可不,再好心也抵不住对方是驴肝肺不是?”

    ……

    “你们的好意我领了,可他这个样子……罢了,我意已决,就让他留下吧。”刘娥神情决然,“还请少爷成全。”

    陈毓眼睛闪了闪,神情中是nongnong的赞许:

    “刘嫂子果然心善,一切便依刘嫂子便是。”

    李成这人的存在,终究是一个祸患,今日之事明显绝不足以置他于死地,交官的话,不独会毁了刘娥母女的名声,过不了多久还定然就会放出来。到时候又不知要生出怎样的事端。倒不如放在眼皮底下,那便永远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饶,饶命啊……”其余几人也先后醒来,待看清李成的惨状,一个个吓得魂儿都飞了,“各位英雄,饶命啊。我们本来不想来的,是李成说只要我们帮着他把媳妇闺女带走,就送我们每人十两银子,都是李成让我们做的,英雄饶命啊。”

    “是吗?”陈毓凉凉一笑,“我就信你们一次。”

    瞧着喜子把几个人一条绳子拴了,又和刘娥一起送走了其他农户。

    待把院门关上,刘娥早带了二丫离开,院子里就剩下李成几人罢了。

    “把他们的嘴堵上。”陈毓依旧坐在那里,脸上神情无害的紧。

    李成神情更加恐惧,其余几人却是心情一松,甚而还互相使了个眼色——虽然弄不清那袭击了几人的高人是那位,却无论如何不可能是眼前这俩半大小子,待会儿抽冷子说不好就可以制服这少年离开。

    正自打着算盘,眼前一暗,却是本来施施然坐在院中的少年,不知怎么就突兀出现在眼前。

    “你——”那老大先就吓得一哆嗦——好像不对啊,怎么和之前被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还未回过神来,硕大的身体就被一下提起,然后陈毓抓住那人臂膀用力一拉一拽,一阵令人牙碜的咔嚓声响起,那老大神情顿时扭曲的紧,偏是嘴又被塞住了,竟是除了在地上打滚外,再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陈毓也不理他,抬腿一脚踩在那人腿上,又是一阵咔嚓响,明显腿也是折了的……

    如是几番,到最后,除了地上无声哀嚎着的四个,也就剩几人中年纪最小的老六和李成了。只是两人神情恐惧,瞧着陈毓的眼神和看魔鬼也差不了多少。

    甚而在陈毓提起老六时,一股腥臊的气味儿传来,竟是吓得尿裤了。

    陈毓冷笑一声,狠狠的把人掼在地上,探手扯掉筛糠一般哆嗦个不停的老六嘴里的布:

    “不像跟他们一样就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

    “是李成,真是,是,李成啊。”那人嚷出这么一句,终于再也支持不了,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那边李成早已是面色煞白,在陈毓眼神转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涕泪交流的道:

    “似,阮,笙……”

    阮笙?竟然是阮笙吗?

    “他在哪里?”

    “悦,悦……来……”李成喃喃着,一想到今后就将落在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手上,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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