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扰絮女2
当他笑着从李少妃怀里抱起小翁主时,深邃的眸子在辉煌灯火下闪了一闪,瞳孔中映出微微可见的红色胎记,似朱砂一点。【】他沉默良久。 “君上,”李少妃轻柔地唤了一声,“小翁主还等着君上赐名呢!” 唐侯深深地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李少妃,不动声色地敛去了心中疑惑,温柔回应:“孤封她为顺安翁主。” 顺安,取平顺安泰之意。 李少妃似嗔似怒地看了一眼唐侯,唇角仍是笑意盈盈:“君上,贫妾求的是名,不是封号。” “孤赐了封号,这名就由晗儿取吧!”唐侯宠溺地抚着李少妃披散的头发。 所谓,子凭母贵。唐国君王文尚得小翁主大喜。翁主刚刚降生便赐封号为顺安翁主,也是唐侯宫中唯一一个没有名字而先有封号的翁主。足矣见得唐侯对她宠爱有佳。 李少妃斟酌良久,才为顺安取名为“絮”。 “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 絮,轻柔、洁白。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望。 唐候从椒鸾殿出来时,祭师已经等候在门外。 “今夜星象可有异动?” 祭师朝唐候拜了拜,才道:“臣夜观乾象,荧惑星出于西,隐伏于紫微之垣。” 唐候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一下,闷声问:“何解?” “回禀君上,荧惑现于世,于国不利;隐浮于紫薇之垣,于君不利。” 唐候听到这里,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又见祭师从袖中摸出一只书简,双手呈到唐候眼前,“这是臣今夜所得谶语,请君上过目。” 唐候默默接过,反复看着上面的一行规整小字,面色霎时阴沉凝重了许多。而后,轻声吩咐道:“此事不可与旁人知晓,今夜孤也不曾召见过你,你下去吧。” 李司马亲自连夜带兵前去增援,唐望两国的战争持续不过两月,望国败逃唐国也无心恋战。这场战争开始得莫名也结束得潦草。滋扰生事的是望国,求饶讲和的也是望国。望国的侵犯挑衅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邓司徒主动向唐王请命,以御使身份出访望国,谈言和盟约一事,并且不负众望地让望国割出西部城池九座。 李司马的军队自从离开兖州后,军营中混杂着这样的传言:荧惑升,照唐国,有絮女,乱国祸。 因小翁主单名一个絮字,所以有人断言,小翁主祸国央民、不祥之女。李司马以儆效尤,揪出散播传言的人并以军法处置。那小兵临死前一边大呼冤枉一边为自己辩白,说是从兖州的一个隐士那里听来的谶语。 谣言虽然止住了,但这个谶语却被众人在心底铭记下来。 荧惑升,照唐国,有絮女,乱国祸…… 李少妃本是将门之后,性格开朗,骑射剑术不让须眉。生下文絮以后却变得格外娇弱,连御医都诊断不出李少妃所得究竟是什么病,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发展到以药续命的地步。 如此煎熬过了七年,却也只熬了七年。 顺安翁主生辰,唐侯每年都会去椒鸾殿为女儿庆生,今年也不例外。 唐侯笑问顺安:“顺安一晃都七岁了,今年生辰,想向君父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