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意外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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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萧漠和萧慎言皆是一脸关注的看着自己,吴构脸色中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得意,这个消息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只听吴构缓缓地说道:“这次长子县的主考官,是德阳城的奉议郎朱瑞德,此人今年六十有三,为人古板,生性严谨,之前已经担任过多次县试主考,据我所得到的消息,这个朱瑞德因为判卷太严,对手下几个副考官也是要求从严判卷,所以他所主持历届的县试,通过者皆为各县最低。” 听到吴构的话后,萧慎言与王霁睿脸上已是显出担忧之色,而萧漠却依旧神色如常,他对自己这些年的苦读成效很有信心,也看过当年萧慎言参加县试州试时所答的试卷,在萧漠看来,只要学识够了,无论面对何种考官,都不会成为主要问题。 更何况,以萧漠对吴构的了解来看,吴构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 果然,吴构继续说道:“不过对于这一点小兄弟倒不用担心,那朱瑞德为人刚直,只要学问到了,他不会不让你通过,不过有一点小兄弟你千万要注意,那朱瑞德之前曾说过一句话——‘但凡参加县试者,学问且入门而已,于四书五经,各家经义,应以背诵理会为主,不可好高骛远’。” 听到吴构的话,萧漠心中了然,很显然这个吴瑞德为人古板,只喜欢循规蹈矩之人。认为参加县试的考生,现阶段最主要的目的应该只是背诵与理解,并不喜欢考生在基础不稳时自以为是的延伸其意发表自己的“高见”。 但这个时代文人地位崇高,读书从文者甚众,很多人为了在无数文人中突出自己,皆喜清谈,常常会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在科举时尤为如此,而绝大部分考官对此也是采取着乐见其成的态度,由此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张瑞德历年主持县试时,能通过得秀才功名者最少了。 想到这里,萧漠连忙对吴构致谢,因为萧漠本人,正是习惯性的喜欢发表独特“高见”的读书人之一,如果在应试时像往常那般把后世的见解搬来,即使说的再有理,也难免会给朱瑞德留下一个好高骛远的印象。 因此一言,连带着,就连萧慎言对吴构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闲谈几句后,萧漠偶然间问到《仙道求索》何时面世的事情,却见吴构神秘一笑,竟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卷书册,制作精良由不失古雅,上面所显示的文字,正是“仙道求索”四字。 这本书比起当初萧漠给吴构的初稿,明显要加厚不少,显然吴构在内中加了许多褒贬不一的评价。 “已经开始大量印刷了?何时开始贩卖?” 萧漠惊讶的问道。 吴构脸上的笑意愈加神秘了,对萧漠点头道:“马上就要问世了,小兄弟何不看看前面的那些序言?” 看着吴构的神色,萧漠心中愈加疑惑,开始低头翻书查看。 正如之前萧漠与吴构所商议的那样,在故事之前,有着多篇序言和评论,皆是一些有名望的文人所写,有很多人的名字即使萧漠也听说过,虽然褒贬不一,论调各异,但并没有什么引起萧漠注意的地方。 直到萧漠读到了最后面的一篇文章。 如果说之前那些文人所写的文章只能算是评论的话,那么这篇文章所写的就是真正的序言了。 至少从吴构的安排上看,确实是把这篇文章当作了序言。 这篇文章寥寥数语,字数不过两三百,文章没有像其他文人那般有意为之的文采飞扬,言语平淡间自有一种大气,对萧漠写鬼怪仙侠这类故事的行为,并没有明显的褒贬言语,但却是对萧漠所写的故事中,那些融入了后世见识的儒家观点进行了一番评价,却是有褒有贬,却褒大于贬,但所提出的一些建议和疑问也是直指问题核心。 萧漠这些年来虽然致力于将自己后世的见识与这个时代的环境及四书五经各家讲义相融合,但毕竟还没有达到完美无缺的地步,而此人能如此清晰的察觉出这些观点的种种缺陷,其学问见识,远高于萧漠所知道的任何大儒。至少萧漠在读那些所谓大儒所写的文章时,并不觉得他们能有如此见识和学问,恐怕最多也就和萧慎言差不多而已。 而当萧漠看到最后面文章的落名时,却是不由身体一震,神色呆滞了起来。 牛语贤!! 嵩山书院的院长,一代儒学大家牛语贤!! “本来我与嵩山书院的一名院士相熟,本想托他为你写一篇序言,却没想到你的这篇故事竟是无意间被语贤先生看到了,而在一个月之后,我就收到了他所写的序言,说实话,这种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也是小兄弟你所写的这篇故事太吸引人了,竟然连语贤先生都被吸引了……” 出神间,萧漠恍惚间听着吴构的解释,脑中却乱成一团。 牛语贤!! 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萧漠再清楚不过了。 牛语贤本身在楚朝有着不下于丞相张谦的声望不提,最重要的是,他所主持的嵩山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 历年殿试,获得进士功名者,皆有出身于嵩山书院的学生!!而且还不止一两个。 全盛时期,在十年前的那次科举中,通过殿试的进士,有一半皆是牛语贤的门生!! 二十年来,无数牛语贤的门生涌入朝堂,上至六部尚书,下至一县主簿,楚朝的官员有太多的人身上烙着“嵩山书院”和“牛语贤”的印记!! 可以说,牛语贤现在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其对朝堂的控制力,却只有丞相张谦,参知政事、枢密使王翰等寥寥两三人可比。 事实上,如果不是当年张谦、王翰等人的手段实在太高太狠,不断将司空敏这类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排斥到朝堂之外,现在的楚朝,早已是牛语贤的天下了。 这样的人,难道真的会因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就特意写一篇序言吗? 经历了司空敏和张谦的那次暗斗后,对于这些手掌大权之文坛大家,萧漠并不介意把他们想的更阴险一些。 无论他们之前曾写过什么样的经典之作,无论他们被多少文人所崇拜,无论他们将青史留名多少年,但在萧漠心中,他们早以从被自己所推崇的文豪大家,变成了一言一行皆有深意的政客。 在萧漠看来,张谦、王翰、牛语贤、司空敏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不仅是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文人,也是这个时代的文权代表,更是相互间争权夺利的权贵!! 四人中,张谦、王翰共掌朝堂,司空敏起复后再被排挤,而牛语贤一方面不愿被张谦、王翰等人所压制,另一方面又比司空敏高明的多,另辟蹊径,创立了“嵩山书院”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差别仅此而已。 因为,人一旦掌握了权利,无论他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早以变质。 而这次,牛语贤为何会突然为这篇故事写序?而这种变故,对自己究竟是好是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