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153劫难?情劫?还是死路一条?
“咦嫂子,你是在骗宝宝吗” 宝宝趴在了另一片荷叶之上,满脸疑惑的望着她。【】 忽然间,他脸上划过一丝忧伤,“你骗宝宝,宝宝好不开心。” “呵呵我不是骗宝宝” 柳云凡尴尬的笑笑,身子一下撑起来,随即递给宝宝的笑容一瞬间增大了。 “宝宝仙居这么漂亮,我也很想过来看看,是真的想过来看看,顺道我也想见见你的婆婆。鲺” “是吗你真的是喜欢我的宝宝仙居” 宝宝开心不已,他忽然也从荷叶上站起来,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是啊” 柳云凡朝他狠狠的点点头,马上往另一边示意了一下道:“宝宝,婆婆要见我了所以,嫂子待会儿再陪你玩儿” 话闭,她忽然飞身而出。 训练了几天,她的轻功已经大有长进。 原本笨拙的身体,现在也变得灵活了好多。 这荷花池不小,但是她只在中间位置稍稍降落一些,借了一下荷叶的力道,已经比上次直接踩着走强了太多。 她上了岸边,接着围着池子走了一圈,最后到了那棵粗壮茂密的大树跟前。 柳云凡记得,上次宝宝带她来的时候,就是到了这棵树前面。 她还记得,这树的后面是一扇门。 而方才,婆婆的声音,就是从那扇看不见的门中发出来的。 走到树前站住,柳云凡伸手将树丛剥开了一条缝。 果然,看到了一条隧道口,她不再迟疑,低头迈步钻了进去。 没有走几步远,她便再次看到了那片桃源中的桃源。 这里的美丽依旧,温暖依旧,芳华依旧。 眼前,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铺就的很用心,很结实。 这么看着,倒是挺长的一条路。 可是很奇怪,方才那位婆婆说出的话,却像是在荷花池那里,感觉根本不像是传播了这么长一段路之后的声音。 这条小路的两边,依旧是两排繁茂的树木。 外面的秋风,纵然已经剥落了大地上几乎所有的绿色。 唯独在这里,西风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一毫的影响。 它们依旧生机,依旧活力,依旧彰显着它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容忽视的存在。 哪些茂盛的、浓密的叶片,油绿而又肥厚,个个都是那般生机勃勃。 这里没有秋风,甚至,没有风。 所以,它们是静止的,像是一排排雕刻而成的路边护卫,仅仅的盯着路上的人,好像害怕他们有不轨之心。 那一棵棵奇怪的树,树干像是扭了麻花,带着诡异却玄奥的弧度。 树头往上托起的爪子似乎更加尖利了一些,它们一动不动的冲向天空,仿佛是想接住天上掉下来的什么稀有的珍品。 很快,到了路的尽头,柳云凡看见了那扇写着“宝宝仙居”几个大字的门。 它还是那般的富丽堂皇,还是那般令人仰望。 只是,这次比上一次更多了一份寂静与幽深。 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冰凉气息,让人冷不丁的打哆嗦。 柳云凡没有迟疑的走到门前,抬手,她刚要伸手推开,不料“轰”的一声。 好像是一种无声无息的感应,那扇门自动为她敞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在一种无法言说感觉里,仿佛打开了一座地狱之门,来自幽灵的气息扑面而来。 富丽堂皇中,带着丝丝令人汗毛耸立的气息;空落寂静中,有一丝幽怨缓缓缭绕;空气的窒息凝结中,更让人有种杀气腾腾的错觉。 这里面,比上次她来的时候,少了太多的温情,少了太多放空,更少了太多的愉悦。 总之,这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柳云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不自觉的,她的手指甲紧紧地掐进了手掌中。 这里的气氛,很不对啊 好诡异 “原本,我不想见你可是你既然这么想见我,那我就让你见一面,让你从此死心” 空气中冷然的声音陡然传出来,肃杀而凄凉。 柳云凡被莫名惊得浑身一凛。 这位婆婆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没有丝毫友善,甚至,她都不能称作上是正常的交谈。 只一句话,便让人有种她们是仇人的错觉。 柳云凡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 下一刻,扑簌簌的一阵衣襟飘飞之声,有点像折翼的鸟儿扑扇翅膀,又好像是狂风吹动树叶 总之,那声音,很重像是故意发出来的吓唬人似的。 她的视线中,像是有神仙施了法术, 忽然间就多了一个白色的帐子。 也几乎是同时,房间中多了一阵风,有些阴冷,有些诡异。 那白色的帐子,就在这一阵风中飘了又飘,飞了又飞,可始终不会飞出它们的底线 它们就是不肯露出里面人的一丝一毫的样貌。 帐子中,隐约一个白色的身影。 透过模糊的帐子,依稀可见里面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或者说妇人更确切,因为她的声音明显带着沧桑与苍老的气息。 而且,宝宝叫她婆婆,既然是婆婆,自然是历尽沧桑。 她倒背着手面对着柳云凡站着。 隐约中,妇人打扮的看着很飘逸,就像是天上的仙女。 可惜,她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却想地狱中的长着天使面容的假面魔鬼。 隔着帐子,柳云凡看不清她的脸长什么样,更看不出她的年龄。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她的身材很好。 身段玲珑,蛮腰纤细,倒像是二八少女,与她的声音很不匹配。 “你” 柳云凡眯眯眼睛,定定的望着她,“你居然,一直都知道我想见你” “我当然知道” 妇人的声音依旧冷清,她伫立在白纱账内,就像是一个冰雕,美是美,可就是冷的无法靠近。 “那么,您说让我死心又是何意” 柳云凡又问。 “哼” 妇人终于甩开了手臂,声音又冷清了几分。 “我只想警告你,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所以,你不要妄想我会是你这一路前行的线索指引。” “这是为什么是你不肯说,还是不能说,又或是,没有必要说不屑于说” “呵呵” 妇人冷笑了一声,又道:“我注定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一个对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腿动作用的过客而且,不喜欢的人,我是绝对不希望见到第二次所以” 她忽然变得暴怒了起来,柳云凡甚至能够感受到她青筋暴起的手臂,以及她越发狰狞的面颊。 “柳云凡,若是再让我见到你,我不敢保证我能够忍住不杀你” 柳云凡一片愕然,甚至被她暴怒的气息吓得猛然踉跄了一步。 这位婆婆突然的转变,真的令人很难以理解。 走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冰冷与杀气。 可是现在,她终于知道那种冰冷与杀气来源于什么了 这是一种仇恨的崛起,是一种仇恨的勃发,更是一种仇恨的迷茫升华 “你要杀我但是,能不能告诉我,我与你何冤何仇” 柳云凡镇定了一下,缓缓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深知,自己说话的时候,千万不可以太冲,否则,她什么东西都不会问出来 “不是我们有冤仇,而是你本就该死你是这风啸辰渊大陆中,最该死的一个人” 妇人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恨不得将手指的骨头都捏碎。 她情绪波动的非常厉害,僵持了一会儿,她总算是压制住了那一刻的暴怒。 可是说出的话,仍旧是咬牙启齿的感觉。 “柳云凡,你知道你什么该死吗” 雪白的纱帐,忽然像是被一阵风吹动,鼓出了一个诡异的大包。 可就是在掀开那一条缝的瞬间,它忽然变成了xiele气的皮球,再次回归原位。 静止、再静止 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变化过。 四周的空气,温度继续降低。 “因为,你的命运,就是死路一条,你带给身边人的东西,永远都只有灾难所以,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妇人的声音忽然间变的好阴森,好恐怖。 “你就是灾星的化身这世间所有有野心的人,他们都想踩着你,一步登天可是,你这个灾星,偏偏是要踩着别人的尸体,慢慢的登上那惶惶然的九重天” 妇人忽然往前挪了一步,纱帐再次被她的戾气冲开又合上。 “柳云凡,这条路,会牺牲好多人你说,不该死吗” 柳云凡再次踉跄了一步,这妇人的话,真的太恐怖。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对她如此恨之入骨。 什么杀了她柳云凡 她这样森然的话,比杀了她还要恐怖万分,令她难受万分。 婆婆这些对她恨入骨髓的话,让她想起了霓裳曾经说的话。 她说,她柳云凡是东方弗离的劫难,如果她不离开他,那么,终有一日她会葬送掉他的性命。 到今日,她知道原因了 她也知道了 从东方弗离口中一直不能够知晓的原因 她要走的路,是死路一条; 她要走的路,需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行; 她要走的路,需要用给身边亲近的人带来灾难作为代价 呵呵 她忽然在心底冷笑了气来。 这样的结论,真是可笑之极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条是什么路呢,她还处于迷茫与不知所措中呢,这妇人却已经将她那条既定道路上的艰难险阻都告诉她了 说到底,妇人说的,不还是天意吗 说到底,妇人说的,是再逼她往天意所指的路子上走 因为,她不相信天意,她相信人定胜天。 因此,就算是真的走上了那条路,她也要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避免天意所指的一切灾难发生。这条路最终汇成一句话就是:非走不可 “你告诉我这么多,可惜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只想知道,你是谁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柳云凡抬头,眼神中透出了凌厉。 此时此刻,对这个神秘的婆婆,她已经再无好感。 甚至,她已经将她列到了仇人的范畴。 但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想知道的事情,还是要争取知道。 “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对我这个老婆子纠缠不清,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提早让你结束那段死路” “好啊我真想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模样顺道,见识一下,今日究竟是不是我柳云凡的死期” 话闭,柳云凡忽然冲向了那纱帐。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匕首忽然出窍,刺出寒风凛冽,直逼纱帐中的妇人。 她这是拿自己的性命赌了一把。 如果能够看到妇人的样子固然最好,如果不能看到,至少尝试了也便不留下遗憾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眼前的妇人,虽然每句话对她都透出恨之入骨的意味,可她有种直觉,至少在今日,她不会杀她 还有一点,她是璇玑福女,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死的话,就不会有那关于璇玑福女的纷纷扬扬的传言了。 妇人说第二次见面一定会杀了她,那么只能说明,他们第二次见面一定很难。 所以,不管怎么考虑,她都必须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不自量力” 妇人开始并没有动。 等到柳云凡手中的匕首马上触及她雪白纱帐的挥手,她忽然轻轻一挥手。 好像是某种幻术,又好像是某种催眠术,柳云凡只觉得眼前一晃,接着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意识开始慢慢飘远。 “啊” 她拼命的眨眼,手中的匕首还在试图挑开眼前如月光般轻薄的白纱。 可惜,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手中的匕首也越来越重。 她好像被人拖着,慢慢的沉入了万丈深渊,最终沦陷 “呀嫂子” 倒地的瞬间,柳云凡听到宝宝的一声惊呼,接着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婆婆,您怎么这么生气您不要杀嫂子” 宝宝在关键的时刻飞了进去,伸手抱住了跌落在地的柳云凡。 他看向白纱账内,继续哀求,“婆婆,是不是宝宝犯错了,惹您生气了婆婆,宝宝求求您,不要杀嫂子虽然她不想做宝宝的娘子,可是做嫂子也挺好,婆婆您放过她吧” “哎祸害啊” 妇人叹了口气,看到宝宝的那一刻,她收起了脸上的怒色,变得慈祥温柔起来。 她摆摆手,“我没有想杀了她,天意难违吧宝宝,送她出去以后,永远不要让她踏进宝宝仙居。婆婆累了,需要休息了。” “奥好啊婆婆不杀嫂子,真好只要嫂子没事就好,婆婆真好” 宝宝傻兮兮又咧嘴开心的应了一句,抱起柳云凡,眨眼间消失在了纱帐前面。 “呼” 又是一阵诡异风吹动了白色的纱帐,隐约中,里面妇人的容颜尽现。 那,是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颊,是一张与某个人某幅画在形似中重合的脸颊。 惊鸿一瞥,却已经逊色天地。 只可惜,那双眸子,在这一刻,又像是隐藏了天地间最恨的恨,最爱的爱,以及最纠结的纠结 而这一切,终究会画成一条长长的、结实的线,连接扶月帝国,连接南碣,连接北暝,连接整个风啸辰渊大陆 最后,直到一切阴谋的终点,一切生命的尽头 昏暗,如微风徐徐飘散,有些冷,又有些麻木。 由薄薄的暗纱,渐渐变成了厚重的黑布。 原本,它遮掩了一切,涌出无 尽的黑暗;可是下一刻,它好像忽然又被拆开,让人眼前豁然开朗,让人压抑的心境骤然间释放所有苦涩 柳云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梦还是醒。 她只知道,她的眼前,看到了好多东西,好多没有联系的诡异的东西。 有幽暗潮湿的坟场;有华美神圣的宫殿;有翠竹环绕的仙境;有潺潺溪水的山涧;有雪白的背影 这一些,好熟悉,又好陌生。 她好迷茫,若是梦境为何这样真实 若是醒着,为何又这般迷茫 内心,还有巨大的迷蒙的痛楚渐渐地滚落而出,刺得她浑身尖利的疼痛着。 她好想摆脱这样的痛苦,可是每当挣扎着试图逃离的时候,那些诡异的场景便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它们交替着,重播着,以更加刺痛心灵的方式重复的放映着。 “你怎么能在这里睡你不该在这里的” 耳边,好像有陌生的女声。 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好像给了柳云凡当头一棒,让她眼前交织的场景戛然而已。 柳云凡猛然醒悟,这是梦境。 那些真实的场景,仅仅是逼真的梦境。 再然后,梦境缥缈了起来。 慢慢的,她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次是彻底的,没有梦境的昏睡。 柳云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她睁开眼睛,尘夫子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立时映入她的眼帘。 柳云凡迷茫的望着,脑海中一片浑然。 眼前的人,眼前的布置虽然熟悉,可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让她的记忆有些脱节。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在宝宝仙居的,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尘夫子的书房的榻上 “喔小孩儿,你醒了” 尘夫子看到她睁开眼睛冲她笑笑,故意给了她一刻的反应时间。 “我好奇,咱们汉霄学府的竹林就那么美吗你都流连忘返到这种地步,居然倚着竹子睡得这么香” “啥玩意儿你说什么,我在竹林里睡觉” 柳云凡不自觉大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 她记得,明明跟那个“神秘”的婆婆打架的时候被她暗算失去了意识。 跌倒的那一刻,她听到的是宝宝的叫喊声。 难道是宝宝将她送过来的 因为他经常来汉霄学府,所已,顺道就送他来这里了 貌似,这个答案挺靠谱 她自顾点点头,觉得这样理解没有问题。 不过可惜的很,她还是忘记了,忘记了梦中那个冰冷的女声,那个在她生命旅途中起着至关重要的神秘的女声。 “是啊要不是我正好经过竹林,好心将你带过来,恐怕你现在还在那里毫无形象的沉睡做美梦呢” 柳云凡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那个婆婆 这次虽然没有杀她,只是将她扔进了竹林中。 但是从她的口气中不难看出,她的确是个阴险毒辣的角色。 她这次已经将她触犯,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明目张胆的试图探究她是谁了。 保不准下一次,一不小心她就会将她柳云凡一招毙命。 “小孩儿,你方才做梦了” “嘎” 听闻尘夫子开口,柳云凡又是一怔。 她立刻回忆方才熟睡时候的情景。 好像,她确实做梦了,又好像做了好多梦,但是现在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 “你在梦里面,一直叫着不要走还说什么我舍不得你之类的话” 尘夫子啧啧叹息了一声,抬眸笑眯眯又道:“你在梦里面,难道梦见了跟你最爱的人分别了他不要你了” 他的表情,是那种看好戏的欠扁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啊呵呵” 柳云凡干笑两声,支支吾吾道:“尘夫子,这个” “小孩儿,你忘记了我今天早上那堂课我都给你讲了些啥吗” 尘夫子忽然开口打断她,又好像是故意不给她机会想答案骗他。 “你一定要时刻记得,永远不要让自己的邪念控制自己意志。你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把握住最爱你的那个人。我给你卜过一卦,你命中有情劫。所以,千万不要做出伤害爱你的人的事情。” “小孩儿,你千万不要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我是为了你好。” “既然能够找到真心爱你的人,就要用真心去回馈,千万不要任由自己的私欲忽略掉最重的感情。” 于是乎,这天下午,柳云凡的耳朵再次听出了茧子。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尘夫子,是不 是认识那只狐狸,是不是他的好哥们,是不是那只狐狸授意他这么说的 终于,在尘夫子滔滔不绝的教诲中,在她自己已经达到忍受极限的情况下,柳云凡终于无奈的开口:“尘夫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那只狐狸雇来的托儿” “啥” 尘夫子一下怔住了,说完了咳嗽了两声笑笑,“小孩儿你不要瞎想,他毕竟是汉霄学府的主人,是我的上司嘛我得听话,我得时刻为他着想你不要把话讲的那么难听” “奥” 柳云凡恍然大悟似的指着他,“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那只狐狸就是汉霄学府的真正主人,那你那天怎么还问我是不是有病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喔喔喔,小孩儿,你可不能冤枉我” 尘夫子慌忙摆手,“那个时候我是不知道,只是,后来蓬莱阁君才来找过我。” 他顿了顿,又道:“小孩儿,你知道蓬莱阁君他跟我聊的什么吗” “什么啊” 柳云凡一脸茫然,那狐狸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说什么,她可是从来都不会猜到的。 “他跟我聊的小孩儿你,我告诉你他是怎么说的你。他说你” “喂喂喂,尘夫子,打住打住” 柳云凡赶忙将自己的耳朵堵了起来,“他说的关于我的事情太多了,说过太多次了,他是怎么说的我也都知道了。所以,尘夫子你就不要再重复了。” 说完话,她忽然想收回方才的想法。 那只狐狸,虽然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只要谈及她柳云凡,她大抵还是能够猜到的。 八成就是说她柳云凡多么多么的好,他多么多么的喜欢,他多么多么爱不释手;完了之后,再说她柳云凡对他,多么相思成瘾,多么难舍难舍 她点着下巴,她就是希望,他在跟人家说的时候,表情真诚一些,感情装的深刻一些,那样比较有说服力。 “奥,这样啊那我就不说了” 尘夫子笑着说完,下一刻,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不易觉察又不合时宜的阴影 他想起了早上蓬莱阁君来找他时候的情景。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他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孩子。 而如今,那个孩子长大了,成熟了,稳重了。 他跟他说的什么呢 他说:“不要告诉她一切,这一路,随她去吧如果可以,护她周全。” 想到这里,尘夫子幽幽叹了口气。 他没变,从来都没有变,变得只有她吧 扭头看向柳云凡,确定她没有发觉他的异常。 于是,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小孩儿,不是我瞎说,蓬莱阁君真是个不错的夫君,你可要好好把握要不然,被人家抢去了,小孩儿你哭都没有地方哭 “你要弄明白了,天底下喜欢阁君的人多了去了,想嫁给他的人也多了去了,想跟你抢他的人,还是多了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紧握在手中” 尘夫子慷慨激昂的说完,许是觉得说太多口渴了,就端起了一杯茶水开始喝。 听罢,柳云凡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半晌,又思索了半晌,道:“尘夫子,你说有人会跟我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可是你又说的这么激动难不成奥” 她忽然恍然大悟的指指他,“尘夫子,是不是你也喜欢蓬莱阁君,是你想跟我争着抢着要嫁给他” “噗” 尘夫子刚喝了一口水,妥妥的就喷了出来。 柳云凡初见势头不好,赶紧“轱辘”一下,以常人十倍的速度从榻上翻了下来,接着稳稳地站到了旁边的地上。 所以,那一口水丝毫没有沾到她的身上。 “咳咳” 尘夫子被呛得连连咳嗽了两声,放下手中茶水,又狠狠的瞪了柳云凡一眼。 这才责备道:“你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儿,你胡乱说些什么什么我跟你争着抢着要嫁给阁君你这是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话” “不是吗” 柳云凡抱着手臂瘪瘪嘴,继续故意调侃,“要不然,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娶妻生子,你说,你是不是对那只狐狸有非分之想” 她又伸出手指指着她,步步紧逼,逼得尘夫子连连倒退,“快说,老实交代” “你这个小破孩儿这是哪儿跟哪儿” 尘夫子一巴掌拍开眼前指着他鼻子的手,反过来就开始将她往外推搡。 “小屁孩儿,你这种天理不容的想法是谁教给你的居然敢在夫子面前这么说话。为了我作为一善良优秀夫子的名誉,我决定让你现在马上离开我的书房。” 他的话闭,柳云凡也被华丽丽的推搡着出了书房。 “啪”< p> 那门被紧紧的关上,里面再也没有了动静。 “切小气的夫子哼” 柳云凡盯着那们狠狠的努了努嘴。 方才她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要不要这么认真 就算是他有这个想法,人家狐狸也得有这个喜欢男人的想法才行啊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是说说而已,他干什么这么较真儿 说将她赶出来就赶出来,弄得她好没有面子 柳云凡叹了口气,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回家吃饭还不成吗 “小气的男人” 柳云凡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身,绝尘而去。 半个时辰后,小院踏进拱门,正好看见轻诺正往房中走,手中还端着一个小盒子。 “轻诺你拿的什么”她开口叫了她一声。 “呀小姐回来了” 轻诺转身,看到她之后惊喜的跑过来,又将手中盒子往前一递道:“小姐,这是方才大小姐送来的说是小姐的东西,她今日来物归原主。” 柳云凡疑惑的拿过来,打开。 里面竟然静静的躺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这东西她认识,当初刚穿越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脖子上带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不过,好像是缺了一块,如果完整的话,正好会组成一个弯弯的月牙儿。 而这盒子中这一块,正是那月牙儿的下半部分。 “这” 看到柳云凡疑惑的抬头,轻诺马上解释道:“小姐,您忘记了吗这是夫人留给小姐的遗物。这些年来小姐一直佩戴带在身上。后来,被大小姐打碎抢走了一块。可是剩下的半块,小姐还是当宝贝似的每天都戴在身上。” 柳云凡摸摸自己的脖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这倒不是她丢了,而是她觉得脖子上戴这么半块残缺的石头实在是不好看,所以后来就摘下来收起来了。 “小姐小的时候,他们总是跑来抢小姐的东西。就连夫人留给小姐的遗物他们也要抢,小姐不给,就在跟大小姐争抢的时候,被她拿石头砸成了两段。” 轻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小姐那个时候跟我说,这是你对夫人唯一的想念。看到它,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看到夫人慈爱的笑容。夫人曾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小姐好的人” “唯一好的人” 柳云凡没能将前面的话听多少,却唯独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一直都想错了她假想的那个结论是假的 “轻诺,你说,娘亲在世的时候对我很好吗” 她又道。 “是啊小姐,您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轻诺不解的看着她,“娘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呢夫人她又不是无情之人,怎么会对小姐不好夫人在世的时候,可疼爱小姐了” 闻言,柳云凡点点头,看来,真的是她弄错了。 之前听见古晋城坟岗处有鬼哭声,她就怀疑,是不是那里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再后来,她遇到了宝宝,被他带到了宝宝仙居。 发现古晋城中有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并得知里面还有一位奇怪的婆婆。 开始她没有多想那位婆婆身份。 再后来,在红鸾媚祭日的时候,二夫人疯了,而且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于是她便猜想,会不会,红鸾媚当年就没有死 而那位婆婆,她恰好就住在坟岗处,她会不会就是红鸾媚 她一直想找机会见她一面,可惜都不成。 后来,愁儿出现了。 她在背后准备的那一手,想用当年红鸾媚之死的方式陷害二夫人。 最后,愁儿将二夫人残忍杀了。 这不正是在为红鸾媚报仇吗 柳云凡就更加相信,愁儿一定与红鸾媚关系不一般。 由此,她再次联想到了那位住在坟岗处的婆婆。 她住在坟岗处,又离着红鸾媚的墓地不远,这明显与红鸾媚能够扯上关系; 而愁儿直接为红鸾媚报仇,肯定更有关系。 宝宝说,婆婆在古晋城有未了的心愿,或许那个心愿就是报仇 为此,她甚至做出了这样的假设,那位愁儿是不是就是婆婆假扮的。 所以,她就故意骗宝宝带她去,她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红鸾媚。 但是那位婆婆居然表现出对她恨之入骨的样子。 她就开始否定自己的猜测了。 若她真的是红鸾媚,她为何对自己的女儿恨之入骨 今日听 轻诺说起,她忽然就确定了。 那位婆婆,不是红鸾媚。 自然,那位愁儿也跟这婆婆没有关系。 这就意味着,如果她有朝一日需要解更多红鸾媚的事情,就必须找到愁儿。 “小姐,小姐” 轻诺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奥,怎么了” “小姐,这盒子中的半块石头,您收好吧难得大小姐今日这般通情达理” 轻诺想起初见柳云婷的时候,还是觉得打怵。 她以为,柳云婷又是来找麻烦的。 当时小姐不在,呆呆也不在,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好在,她居然没有动手,也没有动口,反而将这个东西交给她,还说了一些以前做的不对之类道歉的话。 轻诺当时就惊呆了,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了。 “小姐,大小姐还让我转告小姐,不要跟她从前的所做所为计较太多。”轻诺又道。 “恩好,我知道了” 柳云凡点点头她们之间的隔阂嫌怨,在今天中午二夫人坟前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 过去的,全都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那些无奈的、痛苦的、无知的过往,是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感悟的深刻,随着对生命真谛的领悟而渐渐消弭掉。 唯有快乐的,友善的东西,才可以深刻,永远不要随风而去 柳云凡有时候真是觉得无奈,这天边刮来的风,真的是什么都能刮来。 就像下午的时候,起风了。 呼呼的风声刮落了黄叶,又刮起了黄叶。 它们四散飞舞,似乎在寻找自己的家,又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家。 再后来,风中刮来了一只跌跌撞撞的肥球 呆呆姑娘从外面醉醺醺的回来了。 它迷离的小眼睛朦朦胧胧的指挥着脚步进了柳云凡的房间。 看到她坐在桌边,呆呆姑娘挥动了几下爪子,断断续续道:“好酒真是好酒嗝老子好久都没有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 它走到柳云凡的脚底,抓住她的衣服,试图将自己肥肿的身子挂上去,爬到她的肩膀上。 它试一次,“啪叽”掉落在地上。 再试一次,再掉一次;再试,再掉 “喂,你个肥球想死了,喝成这般模样” 柳云凡终于看不下去了,好笑的将它抓起来放在桌子上,点着它的脑袋笑道:“来,说说吧去哪里鬼混了” 她被那位婆婆搞得郁闷的心境,现在却忽然就让这肥球给逗乐了。 “嘿嘿嘿” 呆呆姑娘龇牙咧嘴,醉的没有丝毫的形象,“一酌醉真好喝嘿嘿” 听到这三个字,柳云凡明白了,感情这货去找尘夫子了。 忽然想起,貌似昨天它去找某只狐狸的时候,就鬼哭狼嚎的说一定要让它家阁君主子好好找算一下那个尘夫子。 谁让他想要将它大呆呆煎炸、烹、烤、煮。 顷刻间,柳云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该不会,那只狐狸专门去找尘夫子,就是为了这货出气 它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它撑得起这么大的面子吗 柳云凡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呆呆姑娘看了遍。 看这货喝了酒还是这副开心的鬼模样,八成就是那只狐狸将事情处理的很好了 “嘿嘿主子” 呆呆又醉醺醺的开口,小爪子在桌子上无意识的磨着,“那尘夫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坏嘿嘿他说,我跟小白以后生的小宝宝,很漂亮,很聪明还是花色的嘿嘿” 它又打了一个酒嗝,“他还送酒给我喝嘿嘿” 这个呆呆姑娘醉酒事件是这样的。 今儿它早早的就在蓬莱阁阵法之外等着自家相公了。 东方小白一出来,它就拉着小白往汉霄学府走。 那意思是,它找了一位魁梧的帮手,要先去会会那位尘夫子,给他一个下马威。 于是,两位浩浩荡荡出发了。 到了尘夫子的书房,呆呆姑娘十分霸气的敲开了门,看到他的那一刻,它刚想说出自己威武雄壮的小白相公,让他害怕一下。 不料,人家尘夫子先笑眯眯的开口道:“哇呆呆姑娘,这位是不是你的相公啊真是俊美啊你们看着真是般配啊” 就是这一句,就是这一句话 某只欺软怕硬、吃软不吃硬、只喜欢听人谄媚的肥球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精神的,马上就忘记了自己是来找尘夫子算账的。 它神气的光剩下得意了。 再然 后,尘夫子将它们两位夸的天花乱坠,说它们怎么怎么般配,怎么怎么羡煞旁人,怎么怎么不用羡慕鸳鸯也不用羡慕仙。 夸完了它们,又开始夸它们的孩子。 说它们的小宝宝,会聪明,可爱,花色,漂亮 于是,呆呆姑娘想当然的就飘起来了。 人家东方小白一脸惊愕的瞅了它大半晌,心里面是一万个疑问啊呆呆,你不是来报仇的吗怎么开始在这里嘚瑟成这般模样 后来,尘夫子就拿出了一小坛酒,比给柳云凡喝的那一坛子要小很多。 呆呆姑娘毫不客气的闻了闻,觉得很香,更加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很快便毫无悬念的醉倒了。 扒着酒坛子开始撒酒疯,弄得东方小白满脸通红,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此,尘夫子长声感叹了良久,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再后来,东方弗离来了。 呆呆姑娘正撒着酒疯,就被自家相公带走了。 东方小白找个地方让它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时晚上。 可惜这货还没有醒酒呢 于是绅士一般的东方小白将它送回了家。 “是你们的小宝宝,肯定是花色的你黑的,小白是白的,这又黑又白,可不就是花色的。” 柳云凡没好气的戳了戳它的肚子,这肥球,真是丢她柳云凡脸。 说这句话,她大抵是又忘记自己喝醉时候的样子了。 人家尘夫子是最有资格说的,有什么主就有什么宠。 可是柳云凡是断然不会赞同,呆呆姑娘也断然不会赞同,所以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宠 柳云凡伺候着呆呆姑娘睡了,又在院子中望着半月高挂的苍穹。 在她眼中,月色缭绕,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时明时暗 它挂枝头,挂苍穹,挂九霄 可惜,不论在哪里,它的晦暗总是隐去了太多的东西。 有太多隐藏的真相柳云凡看不到,更加想不到。 而她最为想不到的是,她的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那,正是开启她漫长天意之行、生死之旅的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初的导火线。 第二日的清晨来的很早。 阳光很明媚,很舒适。 完全就是一个清丽怡人的早上。 谁又料想到 这样的早晨,也会被血腥与暴力淹没。 柳云凡还没有走出拱门,“呼”的一声,小院中忽然窜进来一伙带刀的侍卫,将她团团包围。 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却又如同一具具被人控制的行尸走rou,没有感情与意识。 柳云凡惶恐又惊诧,手中的拳头,再次猛烈攥起。 “柳云凡当初冒犯世子爷,触犯摄政王,将她拿下” 忽然,领头侍卫高呼一声。 下一秒,她看见摄政王缓缓从中间走出来。 他盯着她,嘴角露出了深邃森然的笑意。 柳云凡猛地怔住 呵呵她等待了好久的战争,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