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73恐惧
“呆呆主子,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关系你是指尘夫子吗” 东方小白往前走了几步,不解的问道。【】 “没有,我也不知道” 柳云凡垂眸,没有丝毫头绪的摇摇头。 这样的疑惑,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尘夫子跟那位柴水老者消失的方式一样,都是在空气中变得透明,最后眼看着不见的鳏。 所以,她才怀疑,这应该是同一种武功,是不是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在加上,他们教她的东西,同样是善念。 她就更怀疑,是不是他们之间是认识的人 柳云凡更有思虑,会不会柴水老者在汉霄学府呆了这么久,早就遇到尘夫子 然后他们为了共同的目的 柳云凡猛地的抬起了头。 一个出现,两个出现;一个消失,两个消失 这好像是某种游戏的规则,有两波的人在同一个游戏中竞争,总有在半道上失去利用价值而被淘汰的一些 会不会,那位柴水老者就是扮演的那个角色 但是他们是一路的吗他们这一波人中的cao控着又是谁呢 东方小白想了一会儿,又道:“呆呆主子,我不知道你说的那关系。但是,这位尘夫子好像对阁君主子的感情很不一般” 它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在寻找最合适的言语表达。 “那位尘夫子,见到阁君主子的时候,好像有点儿疯疯癫癫的还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抹着泪” “嗯” 听闻这话,柳云凡的脑袋立刻就划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倒不是她又误会尘夫子对某只狐狸有爱情了。 而是因为,尘夫子这种太过浓烈深刻的情感流露太令人不可思议。 她记得,那只狐狸认识尘夫子比她认识的晚吧 要说感情再深,也不至于会让一个大男人哭啼着情感流露吧 所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尘夫子跟那只狐狸,恐怕早有渊源。 只可惜,那层渊源隐藏的太深了,她根本找不到丝毫的突破口。 此时的天色,又暗了一些。 一弯浅浅的上弦月,再次高挂天空,像是一把锋利的镰刀。 那雾茫茫的周围,像是铺设了一圈清淡的障碍物。 就算是那把弯弯的镰刀再锋利,也终究被障碍阻隔。 它们阻隔着昏暗的月光射向旁边,让它只能射向下面,射到柳云凡脚底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然后,让其他处于暗处的人,能够看到柳云凡的样子,她自己却永远无法触及那昏暗中幽深阴森的眸子。 柳云凡抬头看了半晌,无意识的瞥了一眼高高悬挂的上弦月,又低头思索着。 终于,她无声的摇头。 这样的夜里,终究还是隐藏了太多的东西。 有人不想她知道的东西,如果她不去自己探索,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吧 那么,她要走的路很显然,继续探寻下去。 或许,会真的坠入天命,可是,她必须要紧紧握住最真实的自己才可以。 在这种自我暗示之下,柳云凡渐渐平复了心境。 垂眸四下望望这陌生的四周,她有些无奈。 那个不仗义的尘夫子,说走便走,至少先告诉她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啊 这里,她从来又没有走过。 她刚想询问一下身边两位如胶似漆的两口子,空气中忽然“嗖”的一声。 柳云凡低垂的眸子余光里忽然有一抹黑色闪现。 似乎,那团黑色已经静止在那里良久了,一直都在监视着她。 而此刻,它动了。 像是躲藏在山野间的幽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攒动着身躯,甩动着不为人知的舞蹈。 “什么人” 柳云凡警觉一声大呼,马上收了思绪,拔出金箍刺就冲着那黑影追过去。 那一抹诡异的黑色,仿佛忽然间惊恐了一般。 骤然窜起,奋力逃离,如同脱缰之马,跳跃着远逝。 “你站住” 柳云凡毫不示弱,运行了全身的内力,缓缓调动全身的神经肌rou,用自己最快的轻功速度追了上去。 居然有人在百兽林的尽头监视她,这怎么可以 她一直在明处,虽说孤身一人,可是这暗处的阴谋既然已经初露苗头,她必须要尽力去探寻,争取将它们揪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哎,呆呆主子” 东方小白刚要往前迈一步去追,不料前腿被呆呆姑娘一把抱住。 某无耻的球那肥肿的身体往后面撤着,紧紧地抓着东方小白 ,“小白哥,你不要去追,阁君交代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回家去吧。求你了” “可是,你的主子一个人很危险” “主子她向来那么无耻,又那么多鬼心眼儿,要是这种事情她都搞不定,我大呆呆一定要将她鄙夷到她姥姥家的所以,我们跟着,只会碍事。” “可是” “不要可是小白哥,我们回家” 呆呆姑娘开始撒娇、发嗲、卖萌、装可怜、装可爱,抱着自己相公的腿就开始死命的晃悠。 于是乎,向来对自己的娇妻无比宠爱的东方小白禁不住呆呆姑娘的软磨硬泡,果断的抛开了所谓的忠诚、道义,扔下了自家阁君殿下的老婆,背着自家娘子回家了。 独留柳云凡一个人孤独的向着不可预料的前路行进。 此时,她已经越过出了好远一段路。 但是面对前方那个幽灵一般的影子,依旧穷追不舍。 “你是什么人给老娘站住” 她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呼喊。 柳云凡当然知道自己喊也是白喊,前面人肯定是不会停下的,更不会告之她自己是什么人。 但是她就是想借此整出点儿不一般的气氛来。 她在后面追的越快,前面那人似乎跑的更快,那是铁定了不让她追上的架势。 越往前走,路子好像变了。 树木渐渐少了,他们好像进了一处荒草萋萋的丛林中。 前面那幽灵似乎对这里的山体走势、荆棘藤条很是熟悉,一直在跳跃着前行,很轻松的便躲过了那些恶劣藤蔓的牵绊。 而柳云凡显然有些吃力,每每她运起轻功追一阵,落脚后借助弹力起飞时,因为夜色昏暗的缘故,总是被藤蔓绊一下。 这样,她每次多接近黑影的距离一下子又被拉大了。 天色,又暗了几分。 尽管刮着凉意nongnong的风,可是那漫天遮地的黑色还是不曾被吹散一丝一毫。 脚下的路,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了,走起来,完全是靠着感觉。 前面那个黑影,还在往前走。 没有消失,没有隐藏,更没有转身与她有任何的互动。 柳云凡终于在心头犯嘀咕了。 这是场什么样的阴谋呢 这人应该不是想杀她,但是此刻他究竟是为了逃命,还在是在引她到某个地方,做什么事情 就在她慎重决定要马上停止追逐的时候,那黑色的幽灵竟陡然间消失在了黑夜中,她望向四周,已然看不到丝毫异动。 几乎同时,柳云凡觉得脚下一片平坦。 似乎已经没有了滕条,也没有了丝毫的羁绊。 离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忽然间有小小的土坡耸立。 她疾步走过去,昏暗中,看到了那土坡之前伫立的那冰凉的厚重的石碑。 它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孤零零的暗自垂泪 这里是古晋城的乱坟岗。 柳云凡恍然大悟。 这一点,尘夫子没有说。 百兽林不仅连接着菩提山,还连接着古晋城的乱坟岗。 眼前的石碑,看着很熟悉。 柳云凡缓缓地伸手,触摸上了那冰凉的石碑,然后,摸上了上面凹凸的字 红、鸾、媚。 “呀” 柳云凡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会追到了红鸾媚的坟前 现在,一切应该都明了了吧 方才那个人是谁 先监视她,然后将她引出了那诡异的不知道方向的密林,为的就是让她找到回家的路。 一瞬间,尘夫子凄凉感慨的话再次冲进了她的脑海中 他们开始行动了 他们 方才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他们,究竟是谁 他们开始行动了 忽然间,一阵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惶恐与无助充斥了柳云凡的全身。 她惶恐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个未知的结局那个未知的不知道何时来临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结局 柳云凡只剩下害怕了,害怕那个可怕的迷茫的结局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夸张的感觉,她好像一下子堕入了寒冷的冰窟之中,全身的神经都被冻的麻痹了。 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每一处都在妄想让自己周身的热量涌出来、涌出来,驱散掉那所有的寒意。 可惜,毫无用处 她的身体,竟再也没有了支配的能力,只能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呆呆的惶恐着,呆呆的望着这迷茫又凄清的夜,呆 呆的望着这寒凛幽怨的乱坟 这里,本不该是她呆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 但是,她全身再也使不上丝毫的力气。 好像已经被莫名的恐惧抽干了所有气力。 再然后,这漆黑的夜再次将恐惧灌注进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之中。 她惶恐,恐惧、痛苦 惶恐那未知的深陷的阴谋: 恐惧那被人cao控的无助; 痛苦那可能失去至亲的无力 本不应该的,她本不应该丧失掉行动能力的。 这是怎么回事 那样的惊恐怎么会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恍惚间,她的力气居然也在慢慢的漂移。 她觉得好累,好累,好像就此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云凡” 身后,忽然一个熟悉的温暖的声音传来。 再然后一双手环上了她的身体,让她靠上了一个温暖的宽宽的胸膛。 “云凡,你累了,我带你回家” 一瞬间,柳云凡觉得自己走失的惶恐的心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归宿,她安心的躺在了那个怀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东方弗离将她打横抱起,轻柔的动作,好像怕惊吓到空气,惊醒了她。 昏暗的夜色中,看着她紧紧闭着的双眸,那一动不动的长长的睫毛,他的俊脸笑了。 “凡宝宝,我就知道,小白他们一定会将你扔掉的我更知道,你总是这么没有脑子,你一定非要那人为你指路吗” 渐渐地,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望了望四周空落落的坟地,叹口气又道:“可是,方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夜幕,终于完全笼罩了下来。 漆黑的如同漫天泼墨,掺杂着森冷的气息。 一点一点的,蔓延扶月帝国,蔓延南碣,蔓延整个风啸辰渊大陆 柳云凡的眸子是黑色,她的视野也是漆黑一片。 她又搞不清楚了,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可是,心中好像又个声音呵斥她说:不要闭上眼睛,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她真的被那威严的声音震慑到了。 所以,她狠狠的睁着眼睛,吝惜的眨都不肯眨一下。 “咔嚓” 眼前忽然间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视野中的黑暗。 一瞬间,好像一把刀,划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那是一处洁白的世界,到处都是洁白的一片。 这里,除了地面,就是墙壁 地上是白的,墙上是白的,天空似乎也是白的。 像雪,却又不是雪。软软的,却没有丝毫的冰凉。 那雪白的地面,忽然开始诡异的涌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奋力的破土而出。 渐渐地,那份震动更加厉害了。 白色,渐渐变成了土黄色。 上层的土被顶开了,散落在了周围 无数的嫩芽,冲破了雪白的地面,油嫩油嫩的。 它们触及了空气,然后变大,变长,长大 叶子绿了,花儿开了,生机一片了 那原本的雪白变成土黄色,再变成了花团锦簇,变成了绿色缭绕,变成了勃勃生机。 居然一瞬间,柳云凡的眼前变成了一座美丽的花园。 园中鲜花,色泽鲜明,争相斗艳。 脚步声,渐渐传来。 视野中,又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们缓缓地走来。 那个大大的高高的雪白的身影,手中牵着一个矮矮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的粉嫩。 他们迎面走近,再走近。 可惜,柳云凡总是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她只感觉,那个男人长得很俊朗很飘逸,像是一个白衣神仙; 那个小女孩儿长得很俏皮,很漂亮,像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 男人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女孩又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漂亮。 “爹爹,花开了菩提花开了、牡丹花开了、芍药花开了、菊花开了、梅花开了,好多好多花都开了” 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男人,“可是,娘亲什么时候会陪我们一起赏花” “快了” 男人温柔的开口,那声音很好听。 可是那双眸子里却闪过了无尽的凄凉,像是一潭冰封的水,静寂而又凄冷。 他的额角,带着忧郁的神情,彷如天上阴沉的云。 柳云凡的心暮然间被刺痛了,被无数根针刺痛了。 有 那么一瞬间,她好想伸手,缓缓的抚上他的额角,缓缓地为他驱散忧伤,缓缓将他拥入怀中,用温柔包裹住他的凄凉,融化掉他的寒意。 “快了吗” 女孩儿清澈的大眼睛又亮了亮,“我好想娘亲,陪我一起赏花,陪爹爹一起赏花,陪我们一起赏花” 那稚嫩的声音说完,柳云凡眼角的泪忽然奔涌而出。 好像经历了一场千年的眷恋,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生世世的错过。 脑海中,刹那间又回荡着那首奇怪的诗 菩提树下,莫莫青藤。 繁繁佳木,萋萋草生。 缠绵毫末,去留匆匆。 以吾之灵,涤尔夙愿。 素白天地,血染华宫。 心心念念,何处归程 “心心念念,何处归程” 柳云凡默默的念出了声,默默的感受着里面那份难以忍受的凄清。 好像,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是那般的熟悉,那么的令人心疼,又那么的让她无可奈何。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眼前的画面,陡然间变了。 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雪地中,站着一个粉衣女孩儿,还有一个白衣女子。 粉嫩的小女孩儿,扒着那个白衣女子的胳膊,一遍一遍的哀求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爹爹去看好不好”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们去看好不好” “娘亲” “滚开” 白衣女子凶狠的一挥手,狠狠的将小女孩儿甩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她猛然转身,决绝的离去。 衣衫上,划过沉积的皑皑白雪,如细柳飞絮,飘扬而起,又无声飘落,最后留下整个世界的寒意。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陪爹爹,陪我们去看好吗” 小女孩儿爬起来,执拗的盯着女子的背影,固执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拼命的眨着,好像,眨一眨,泪就能回去,好像眨一眨,娘亲就会回心转意。 小女孩儿跪在地上,执拗的一遍一遍的说着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陪爹爹,陪我们去看好吗”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陪爹爹,陪我们去看好吗” “娘亲,爹爹说崖边的梅花开了,你陪我,陪爹爹,陪我们去看好吗” “” “爹爹陪你去看梅花好不好” 温润的白衣男子终于俯身。 他手中拿了一件很厚的衣服,将小女孩儿紧紧地包在里面,将她缓缓地抱进怀中。 “你想看梅花,爹爹陪你看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看下去不论你什么时候相看,爹爹都陪你” “爹爹,我好希望,娘亲有一天可以陪我们一起去看” 小女孩儿终于一头扎进男人的怀中,嚎啕大哭。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倔强,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汹涌的泪水 她哭着,问着 “爹爹,你说娘亲会不会陪我们去看梅花” “会的终有一天,她会的” “爹爹,我还能不能等到哪一天” “一定能的,爹爹陪你一起等一直等” “可是爹爹,万一我们一直都等不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等的到” “” “我陪你们一起去看梅花,好不好” 柳云凡哽咽着开口,任由泪水滚落。 耳边一声叹息,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东方弗离静静的坐在床边,手中正拿着一个手帕刚刚从她眼角处移开。 此刻,他正静静的看着她。 “东方弗离” 她忽然伸手,擦了擦眼角又重新涌出的泪。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梦中,那凄凉的景象,再次将她包围。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为何做那样的梦,可是她知道她不要让梦境真实的发生。 “如果,有一天我丢了,请你把我找回来好吗永远不要放弃我,永远不要抛弃我,永远不要跟我说再见我一定能回来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不想忘记你的” 柳云凡几乎抽噎着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却弹起了身子,一头扎进了东方弗离怀中,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 p>“东方弗离,我求你等我,一直等就算是我迷失了自己,总有一日,我会找回来的我不想让你伤心不想让你像他那般绝望我不要你像他那般绝望呜呜” 柳云凡扑在他怀中哭了好久,说了好久,说了好多。 她将梦中的痛苦,将梦中的凄楚,将梦中的悲哀再次全部诉说了出来。 那个白衣男人,那个粉嫩的孩子,那让她同情到肝肠寸断地步的两个人 她不要让她爱的人变成那般可怜忧郁的模样,不要让她爱的人承受那般的凄凉苦楚,不要让她爱的人永远活在悲伤之中。 她哭着,说着,顺带着又将眼泪鼻涕蹭了人家一身。 当彻底欢声的时候,嗓子也哑了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只是一场梦而已,她为何要哭成这般模样 很快,她必须要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那般鬼哭狼嚎的声音,肯定是脱不了被呆呆姑娘狠命嘲笑的命运的。 那货,从来都是幸灾乐祸。 呆呆姑娘捧着肚子蹲在她床边的桌子上前仰后合嘲笑的时候,柳云凡仅仅是淡淡的听着,因为她嗓子哑了,既然说不出话来反驳,就不要生气。 呆呆姑娘鄙夷说 “主子,你真是够不要脸的,都多么大的人了,又扑进阁君主子的怀里哭的成那般德行,真恶心” “啧啧,瞧瞧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给阁君主子洗了几次衣服知道自己这个脏兮兮的臭毛病,下次麻烦你抱着毛巾哭” “主子,这也就是阁君主子好脾气,要是换做我大呆呆,你要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我大呆呆身上的话,老子一定毫不留情的扇你几巴掌扇晕你” “” 柳云凡不开口,可是已经暗暗将这笔账记下了来了。 她要等到自己嗓子好了的时候,加倍,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到时候,她要让这只肥球哭爹爹叫奶奶 柳云凡盘算好的报复终究是没能遂心愿的。 因为东方小白的一番话,引起了她极为严肃的思考。 东方小白因为听闻自家娘子对柳云凡如此的嘲笑,身为正义之士的它,也看不下去了。 所以,将自家娘子叫道一旁,语重心长的教导说:“呆呆,你不能这么说你的主子你没有听到她哭的时候,跟阁君主子说的那番话吗那是怎样的不舍与眷恋只说明一个问题,你家主子,很爱,很爱我家主子” 就是这“很爱”二字,柳云凡陷入了沉思中。 她找到了那句“只是一场梦而已,她为何要哭成这般模样”的最好的解释。 是啊 这些日子,她好像爱的更深了。 若不是爱,她怎么会这般情绪失控 若不是爱,她怎么会这么害怕失去他,忘记他 若不是爱,她怎么会这么害怕他会抛弃她 就这个问题,柳云凡想了好久。 终于,她也给自己做了最后的决定 既然是爱,既然它是她生活的唯一执念,那么她往后的日子,就要为了这份将这份“爱”完美的诠释 想尽一切办法,解开谜团,破除阴谋,好好珍藏这份真爱。 柳云凡意识到某只狐狸将俊脸笑成一朵花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时辰是这么过来的 东方小白仍旧在角落里,语重心长的教导自家娘子:“呆呆,如果你扑进我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一定也像主子那般不会介意。可是,如果你受了委屈,却不会想到扑进我怀里大哭的话,你对我一定不是真爱” “呜呜” 东方小白还没有说完呢,呆呆姑娘就委屈的窜到它前爪跟前,紧紧抱住就开始大哭,“小白哥,你怎么可以诬赖我我大呆呆对你怎么不是真爱” 刹那间,东方小白就被哭的融化了,拿着大大的脑袋,一遍一遍的蹭着呆呆姑娘的脑带:“呆呆,我怎么会舍得诬赖你” “” 柳云凡则是坐在床边想啊、思索啊、思绪那个飘飞啊 东方弗离坐在她的对面的凳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啊、笑啊、还是笑啊 就这样子她想了两个小时,某只狐狸笑了两个小时。 被笑的有些丢脸了,柳云凡终于将鼻子一拧,凶巴巴的朝着某只狐狸甩下一句话训斥道:“臭狐狸,笑、笑、笑你笑什么笑还笑” 东方弗离笑眯眯的放下茶杯,然后收起了笑眯眯的神色,换上了十二分的严肃神色道:“凡宝宝,你不让我笑,难不成你希望我哭” 柳云凡:“” 尘夫子走了,柳云凡再去汉霄学府也没大有意思了,所 以,她就算是毕业了。 对于尘夫子的离去以及他的底细,她问过东方弗离。 他说:“尘夫子离开前,来找过我,说他的使命完成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究竟有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但是他尽力了。现在,他想找个时间为自己做一些事情。他想去寻找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从东方弗离的话中,柳云凡判断不出他究竟知不知道那阴谋中的真相。 但是对于尘夫子的去向,她大抵是知道的。 尘夫子应该是去找那一幅画中长得冷冰冰的小女孩儿。 说白了,就是去找她未来的师娘。 那个整日“小孩儿,小孩儿”叫她的小老头离开了,他去追寻自己的爱情去了。 这第一日,柳云凡还是觉得很别扭的。 她觉得很伤感,毕竟分别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相处了两个月的好朋友忽然离去,而且不知何时再见,就更显得伤感了。 但其实最伤感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家人轻诺。 小丫头从她口中第一次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却一边道:“小姐,您跟我一个丫鬟说尘夫子的事情做什么我知道自己的地位鄙贱,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说完了,她哭着进了房中。 柳云凡盯着她的背影,终于摇摇头。 她只能感慨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以前,柳云凡总是不止一次的幻想。 如果,她们家轻诺一下子从一个小丫鬟来一个惊天逆袭 尘夫子能够忘记那个孩子,并且不在意轻诺的出身卑微,果断爱上她,果断娶了她,这样的人生会有多么多么的圆满 后面她又想,这是现实,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剧情 所以,她摇着头,叹着气,用食盒子装了一些点心去了古晋城的坟岗。 学府里面没有她想要见的人了,她用不着去了,那就必须找点儿其他的事情来做。 眼下,坟岗那里正好有事情要做。 柳云凡这一次大意了,她并没有注意,她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悄悄的跟上了她。 而那个女人,正是她的催命阎罗,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去古晋城乱坟岗那里,柳云凡有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她到了红鸾媚的坟前,摆上祭品祭奠了她一下。 顺道跪在她坟前跟她聊了会儿天 “红鸾媚,我知道你现在是鬼。鬼魅幽灵什么的一般都是消息灵通的,所以,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你的真女儿。我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异世的灵魂。 “但是,既然我来了,就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你要是真的在天有灵的话,我恳求你,恳求你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请你保佑我,保佑我能够顺利的解开一切秘密,保佑我能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我给你磕头” 磕完了头,柳云凡又开始进行她的第二件事情 再找到百兽林终点的位置,将她弄的那一麻袋毒物拎回家去用。 她昨天晚上着急追那个监视他的黑衣人,忘记了将自己辛苦弄的一麻袋毒虫弄回去。 若是丢了,有些可惜。 凭借模糊的记忆,柳云凡还是找到了那个麻袋。 那一眼望去的时候,她不仅看到了麻袋,还看到了一个人。 他一身布料华贵的衣物,脸上戴着一张苍白色的笑脸面具。 他正蹲在麻袋前面,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入神的挑着里面一根毒蛇。 似乎是太入神了,对于柳云凡越来越靠近,他丝毫没有察觉。 “宝宝,你在干什么” 柳云凡叫了他一声。 自从上次她骗宝宝带她见那位神秘的婆婆之后,她一直没有见到这位疯宝宝。 想到宝宝就住在乱坟岗这里,在这里见到,她也就不见怪了。 “咦” 宝宝听闻她的声音,马上转身,惊喜道:“嫂子,你来了宝宝好久不见你了。” 他指指麻袋中的毒物,又道:“嫂子,我在看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它们死的太痛苦了” “嗯” 柳云凡不解的走近,“它们是一刀致命,用的是最痛快的死法,怎么会痛苦” 她记得,这些毒蛇、毒蜘蛛、毒蟾蜍什么的,可是她亲手用金箍刺一个一个杀死的,刀法娴熟,见血封喉。 “嫂子,不是” 宝宝摇头,“它们死之前,还被人用音律催眠过。曾经用自己的脑袋撞过石头或是墙壁。就算是不被人杀死,以后它们也没有多少天的命可以活了。因为,它们脑袋里面的东西已经撞坏了,无法辨别方向,无法觅食,无法再产生毒液, 更无法摆脱天敌” 他弯身用树枝挑起了一条毒蛇,“它们体内存留的毒液,都是以前存留下的。恐怕毒性已经变差。” 宝宝遗憾的摇头,“它们的利用价值不高了。” “被人用音律催眠过” 柳云凡低声嘟囔着这句话。 下一秒,她忽然惊诧 她全明白了。 什么试炼 通通都是假的 怪不得尘夫子会露出那般凄然的表情。 原来,他也被人蒙骗了。 百兽林中,早已经被人做过手脚,所以,她才会这么轻易的便走了出来。 尘夫子走的时候,并没有直说这一点。 不难想象,这一切与昨天那个黑衣人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么她去百兽林的试炼,根本不是为了增加她的武艺。 目的,仅仅在于,让她看到每一个试炼域之后石头上刻着的那些奇怪的词 天地动、北暝殇、璇玑梦、寒冬长、悲苍凉、天秘珠、永生殿 这是什么意思 陡然间,好像有一根刺狠狠的扎上了她的脑袋。 她痛的抱住头蹲了下去。 还是那份巨大的恐惧,再次毫无征兆的将她整个人包围。 这是什么意思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幕后黑手,究竟想让她做什么那幕后黑手又想做什么 玄机梦,永生殿,结局,凄凉的结局,然后是诀别 “嫂子,你怎么了” 宝宝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想蹲下身子安慰她。 可是手伸到一半,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哨声。 他马上收回了手,“嫂子,我得回去了,婆婆叫我了。婆婆说,她不用多久就会离开扶月帝国我不想她离开我要回去陪婆婆吃饭” 看到柳云凡没有回应,宝宝也没有逗留,起身走了。 她依旧蹲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 恐惧 又来了 她以为,她下了决心之后就会变得坚强勇毅。 可惜她错了,那个圈套实在是太牢靠了,太恐怖了 她好害怕,最后的结局,她真的诠释不了那份真爱 传说中,她是璇玑福女,她是打开北暝的钥匙 可是这七句话,再次将她陷入了新的迷茫、恐惧中。 因为,璇玑福女的命运绝对不是传说中那么简单 在现实中,她的每一步都被那个幕后黑手控制的,而那个幕后黑手,太无孔不入了,他无处不在的有些有些可怕。 而她,这一次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自己的无助,以及自己在明处的无力与迷茫。 柳云凡脑袋中还在激励的斗争着。 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 她该怎么做才可以不被天命纠葛 她该怎么做才会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她该怎么做才能够摆脱时不时便将她包围的恐惧 “柳云凡,呵呵,璇玑福女看你那么痛苦,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谁cao纵的这一切” 头顶,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森冷的女音。 “那么,你敢不敢跟我来呢跟我来,你就会知道,究竟是谁在为你铺设道路。究竟是谁在玩弄着这场阴谋” “唰” 话音未落,柳云凡猛然放下手臂抬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