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富贵险中求
孙飞心想，等刘羿一死，他这背囊里的东西，哼哼，天知地知，再无人知啦。现在事情败漏，孙飞心中暗叫不妙，他对着手下用了个眼色，而后低声说道：“大帅，末将有话要说。” 吴坚眉头微皱，心想，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啦。他也不搭理孙飞，转头问刘羿，如何不见博望侯和诰命夫人、随从等人归来。 刘羿实话实说，三年前，博望侯感染风寒，不幸病逝，夫人伤心欲绝，不久也撒手西去，至于随从，他下生之前，随从就全都跑了。他继承其父遗志，继续西行，却不想，竟然在帝国东海登陆。 吴坚不给孙飞动手的机会，把自己的马车让给刘羿，俩人同行赶回帅府。 酒菜齐备，刘羿闻到酒菜香，冷笑一声：“大帅，这酒菜里不会还有蒙汗药吧？” 吴坚陪着笑：“不敢不敢！” 刘羿也只是随口一说，若是吴坚真要杀他，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态了。他海上半月，只有鱼虾果腹，东洋小岛还是蛮荒之地，更无熟食可吃，此番见到酱牛rou、黄焖鸡，哪里还能忍得住。 他一顿风卷残云，吃饱了，吴坚命手下端上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的尽是奇珍异宝，正是他丢失之物，外加黄金一百两，算是赔罪啦。 刘羿把自己的珍宝留下，百两黄金却不收。这才是吴坚的心里预期，命人伺候刘羿休息。 刘羿洗去身上尘垢，换上新衣服。次日再见吴坚时，吴坚问道：“你是何人？左右……” 刘羿笑道：“大帅，我是刘羿啊。” 怪不得吴坚不认识刘羿，变化太大啦，昨日见时，刘羿就是一奇装异服的流民打扮，而现在，整个一翩翩美少年。 吴坚绕着刘羿转了几圈，口中连连说小侯爷真乃龙凤之姿。 刘羿笑道：“多谢大帅款待，这乃罗马帝国所制的匕首，甚是锋利，留给大帅护身，我这便启程，赶回帝都。” 吴坚道：“如今叛军猖獗，这一路上，尽是乱军，莫说小侯爷身怀异宝，就算是轻身上路，也不免被乱军误杀。” 刘羿道：“本侯爷什么没见过，区区叛军阻我去路，杀出一条血路便是，大帅不用挂心。” 吴坚道：“这可万万使不得，侯爷乃是凤子龙孙，不可以身犯险。”吴坚说着，拿过地图，用手指着去往帝都的路，“此地叫东海郡，从此地到帝都，有一千五百里之遥，而路经的山阳、本徐、归京等地尽是叛军作乱之地，此一去，必然凶多吉少。” 刘羿道：“吴帅手握重兵，何不收回城池，剿灭叛军？” 吴坚摇头叹息：“两年前，叛军突起，竟然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来越多，帝国城镇相继陷落叛军之手，现在的我，自保有余，进攻却力有不及。” …… 刘羿滞留东海郡，无法返回帝都，便在东海郡内闲逛。这也是他最愿意做的事，每到一地，他便会在一地停留很久，观察当地风土人情，而后记在游记上。 让他纳闷的是，民间对叛军并不太排斥，提到叛军，百姓大多三咸其口，并不破口大骂。但提到吴坚，更多的人是面露鄙夷。 这让刘羿对叛军起了一点点兴趣，他也不和吴坚打招呼，过了东江，去山阳了。若是想要了解叛军，深入叛军腹地是最好不过啦。 刘羿换了粗布麻衣，打扮的和寻常农家百姓一般无二，这才去了山阳。让他意外的是，山阳城刚易主一个多月，但城内不见丝毫混乱，也不见叛军乱民的事情发生。 民间对叛军的看法也各不相同，寻常人家多说叛军乃是仁义之师，但小康人家便会说叛军祸国。刘羿不好判断，便想着去叛军军营看看。 时至十月末，天气转凉，野草的寿命也到了，尽数枯黄。军营是在山阳城外，驻扎着三万多将士，叛军正在清理军营周围的杂草，还有一部分在修缮房屋。 仔细看，他们是在加盖营房。也是，原本山阳城只驻扎五千士兵守城，叛军得了营地，若不加盖营房就要住在外面啦，若是夏秋两季住在外面还成，这眼看就要入冬了，外面住不了人啦。 刘羿还想深入，却被叛军给挡了回去：“军营重地，闲人免进。”他没办法，只能返回山阳，准备在山阳城住一晚，次日返回东海郡。 …… 有一云游道士在山阳城门口摆了个算卦的摊位，算命帆上面写着：天上地下，无所不知；古往今来，无所不晓。 这云有道也不吆喝，只顾着喝酒。算命摊根本就没有生意。眼看日落西山，云有道竟是分文也没赚到。 云有道也不着急，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就在这时，刘羿来了。刘羿本就喜欢问世间生活百态，见有算命的，哪能错过。他笑问：“先生，你可算的准？” 云有道捋着山羊胡：“若是不准，分文不取。” 刘羿笑道：“既算的准，这摊位为何如此冷清？不见客人上门？” 云有道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客人这不是上门了么！” 刘羿左右看看，哪有其他人，遂即明白过来，这客人指的就是他了：“那先生便给我算个前程。” 云有道醉眼朦胧，捋着山羊胡说道：“功名细中取，富贵险中求。” 刘羿问道：“师父说的是眼下还是此生命运？” 可云有道只喝酒，不说话了。刘羿以为云有道没有本事，就扔下一块碎银，回客栈了。 云有道看着刘羿的背影，频频点头。看着碌碌百姓，他道：“真仙眼前过，识也做不识。”说完以后，哈哈大笑而去。 …… 刘羿在山阳滞留三天，刚回到东海郡，士兵便带着他到了帅府，说将军和副将等人正在等着他呢。 刘羿打发士兵去了，这才奔了议事厅。众人见礼，宾主落座。 吴坚道：“马上入冬了，若是东江结冰，叛军必然渡江攻城，谁有防守良策。” 众将都不言语，一来，江上结冰走人跑马，至少还得两个月，现在提起这些还太早，二来，就算是叛军真的渡江，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让东江结冰吧？ 吴坚见没人说话，便让孙飞介绍眼下战事。孙飞说，山阳城的叛军将领名叫鲁琨，此人勇武非常，连斩自家三将，这才夺得山阳城。由于鲁琨刚占山阳城，立足未稳，吴坚凭借东江之险而守，这战事一时半会却也打不起来，但若是东江结冰，那可就不好说了。 不知为何，刘羿脑中竟然浮现出了那云有道的那两句批言：功名细中取，富贵险中求。 …… 10、26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