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画皮
几人在屋里谈笑风生,跟着三皇子的护卫心内却十分纠结。【】他们都是曹太后的人,因三皇子警告过他们,让他们不得回宫给曹太后报信。所以他们只能跟到了别庄这里。可没成想,三皇子还要在此呆上一日。这些护卫回宫后,不免要被三皇子牵累,受到责罚。 如今出行,郑昆只带着广丹。广白被他留在府里母亲身边。今日他二人走街串巷好一会,才摆脱了跟踪的人。 广丹看摆脱了跟踪的人,他便说道:“不知跟踪我们的人是谁派来的,不过如今看来,军器监肯定有问题的。” 郑昆则面沉如水的分析道:“那日刘章清说过,庞兵和军器监监丞有勾连,我估摸这跟踪的人不外乎是这两方的人。”说着话时,郑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看最近庞兵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便打算引蛇出d。先抓了庞兵的把柄再说。 就这样,又忙忙碌碌的过了几日,就到了月底。冬至小年祭祖,官员和国子监休沐三日。而林怡、林婷以及秦悦兰她们不得不在此之前回到府里。 冬至这日祭祖结束,林氏宗族男女眷分席而坐。正热闹的时候,钱富的娘亲孙氏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到了男子那席上,直接跪倒在花厅席外,求着族长林腾为她做主。 而林腾此时则在花厅最里的主座席上坐着。而申国公府属于林氏宗族嫡长嫡支一脉,所以府里的男丁也在花厅最里坐着。 孙氏没等里头林腾问话,也不管林腾听没听到,她便开始哭喊着诉说起自己的冤屈:“老太爷,请为老奴做主啊——老夫人害了老奴儿子啊!” 男子这边席上,因为孙氏突然的跪倒诉冤,靠外的席上热闹喧哗便都停了下来,都朝着孙氏看了过去。他们属于林氏宗亲偏支偏房,他们对孙氏的冤屈十分“关切”。而伺候在席上的下仆,他们一时都没想着往花厅内里给林腾禀报。这些人都竖耳听着孙氏的冤枉。毕竟这关系着国公府内的老夫人王氏。 孙氏此时正哭着诉说着自己儿子的冤屈:“那日府里的六姑娘和七姑娘随着老夫人赴宴。结果两位姑娘就在那日差点出了事情。老奴的儿子也是在那时被杀害的。老奴的儿子钱富和翠芝爹是结义兄弟,没成想,就是这结义兄弟害了他。翠芝爹如今春风得意,得了老夫人的赏。而我那儿子却—— 她话说到这里又转了话头说道:“翠芝爹在事发那几日,常常找我儿子钱富吃酒。说是让钱富在事发时,直接跳车就好,谁知钱富最终还是没留了活口。钱富和翠芝爹吃酒时,老奴想劝着二人少吃些。谁知却在屋外听到翠芝爹说,老夫人那日会故意一直拖到很晚再离席,这样肯定能劫持了姑娘,害了她名节。老奴当时也没多想——我那可怜的儿子啊——老奴今日冒着被杖毙的风险,只求族长给老奴儿子做主——” 这时在花厅内的林腾已经知道孙氏在外头诉冤,因而他忙派小厮先搀了孙氏回去,留待宴席结束再行审问。 可林腾的两个小厮要搀起孙氏,谁知孙氏手里拿了把菜刀,举在脖子上,瞪眼看着两个小厮。大喊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两个小厮被她威胁不敢上前,孙氏又跪倒在地说道:“如今当着林氏列祖列宗的面,老奴才敢诉冤——老奴怕无人给老奴做主,也怕老夫人杀人灭口啊——我儿子真是冤枉啊——” 此时林腾已经被林睿扶着出了花厅,他后头跟着林平,林朗等林氏嫡支一脉的男丁。他还未询问清楚状况,只是想着不能任孙氏如此闹腾,所以他才出来阻止。 林腾出来,看到一个年老妇人。手里拿着把菜刀,跪倒在地哭喊着。他怒声喝斥道:“大胆奴婢,今日宗祠祭祖,你却在此闹腾。就算你有冤屈,那也该治你大闹宗祠之罪!” 林腾话落,林平已经从下仆口中得知孙氏方才说的大致的话,他正要怒斥,谁知孙氏此时大喊一声:“老太爷——”然后孙氏扔了菜刀,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哭喊道:“求老太爷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老太爷最是公正。奴婢若是告的是奴婢邻居,奴婢自然私下解决便可。可奴婢告的是老夫人啊,奴婢只敢在林氏宗祠这里诉冤,奴婢想着,宗祠林氏列祖列宗在,必然没有人会为难奴婢!” “你这刁奴,胡乱诬陷,是死了儿子,脑子糊涂了吧!”林平此时怒骂着孙氏。 “二老爷,老奴真没糊涂,翠芝一家现今过得那么好,还不是因得了老夫人的赏赐。六姑娘出意外那晚,老夫人为何离席最晚?而且那贼子为何只劫持六姑娘的那辆车,老夫人那辆车却没事?——听说翠芝因不规矩成了二少爷的通房,枫亭也是不规矩成了二少爷的通房。这两人一个是老夫人赏赐给六姑娘的,一个是四姑娘给六姑娘的——” 林朗再也听不下去,他面带恭敬的对林腾行礼后说道:“叔祖父,如今还是快些让人将孙氏拉下去,待宴席结束后再说其他。”再如此闹腾下去,明日祖母的名声可就要在族里毁于一旦了。 林腾面色发沉的说道:“你且先退下,我自会为你做主。” “老奴是信老太爷的,只是万一老奴一家因此被杀人灭口——” 林朗满面怒容的喝斥着:“住嘴,你这刁奴!” 林腾皱眉严肃吩咐着下仆小厮道:“将孙氏搀下去,孙氏这两日就留在二房。” 因着林珺姐弟接二连三的出事故,林腾此时此刻已经对王氏忍无可忍,他本是要抓王氏把柄,处置王氏,因而他才会这样对待孙氏。 与此隔着一个院落的女眷席上还在热闹,她们对此事看似无知无觉。但今日是宗祠祭祖,林氏宗族各房下人都在此伺候,因而还是有奴婢为了讨女主人欢心,将孙氏的这一番闹腾告知了女主人。 林氏宗亲嫡支偏房子孙不是个小数目,何况人都有仇富心理。因而关于王氏的流言便一夜间就传了起来。而且很多人拿先国公夫人周氏和王氏对比起来。 周氏在时,还会每年帮贫扶弱,救助族里孤寡。周氏去世前,为避免儿女手中的产业遭到族里算计,除了将那些产业交托给林腾和王氏共同管理以外,她还将国公府产业的四分之一,分给了林氏族亲。所以周氏在族里的名声十分好。 而王氏则因为周氏将国公府产业的四分之一分了出去,对周氏有怨言,同时也因族里分了国公府四分之一的产业,王氏便没有如周氏那样,每年救助族亲。 这样一比,高下立现。 林珺说来有些死脑筋。她上一世被说不规矩,这一世却给自己弄了个框框,事事讲究规矩,事事要求证据。她先前一直隐忍,是因幼弟年幼,不愿矛盾激化,使得王氏狗急跳墙,使出手段对付她姐弟。可她最终知道,隐忍没用。 她忽然间一朝醒悟,觉得有没有证据,她都要先毁了王氏名声,揭了王氏虚伪的画皮。这对王氏才是惩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