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双眼睛
李师傅忙嘘了下提醒我小点声,然后勾了勾手,让我和强哥把耳朵凑过去,轻声道:“等她下楼后我们再出去,不过三个人不能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品书网” “那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这样,阿飞你在前面跟着她,像昨夜里一样,我和孙强跟在你身后,等恰当的时机再出现。”李师傅建议起来。 这时候听到楼道里已经没了脚步声,我忙点点头:“那就这样,我先去了。”然后开门轻迈着步子朝电梯走去。 和昨夜一样,米姐出了酒店的大门后,径直朝城郊方向快步走去。夜出奇的冷,而且寒风凛冽,一阵一阵的掀着路上的广告牌,呼隆呼隆的作响,街面上的塑料袋也被卷起,在空中肆意张扬的飞舞着,这一切都预示着风雪就要降临这座城市。 我使劲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将羽绒服的帽子也戴了起来,除了紧跟着前面的米姐,偶尔也回头扫一眼,想知道强哥和李师傅距离我多远,也许是他们藏得太隐秘了,每次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走了一段时间后,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刮了下来,被寒风夹杂着不停的打在脸上,我只能将手护在脸上,继续前行reads;。米姐在岔路口拐进了昨天的那条巷子,里面异常黑,她照着手机走的很慢。风雪在巷子里肆无忌惮的乱窜着,好几次差点将我推到。 连续拐了几道弯后,米姐停在了昨天的那处小平房旁边,警惕的瞅瞅四周,然后爬了上去,站在上面摇着手机的亮光。每阵寒风袭来,都将站在上面的米姐吹得摇摇欲坠,但是她灵活地控制着自己的步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信鸽能飞来吗”我蹲在角落里,心里嘀咕道。焦急的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昨夜的那只信鸽,米姐还在朝天空挥舞着手机,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希望。 正当我觉得鸽子不会出现时,天空中一块比雪花大得多的白团飞快的降落,等到下来时发现竟然是昨夜的那只信鸽,不过它好像冻得不轻,翅膀都拍动的很无力。米姐没有取下信鸽腿上的东西,而是先将它揣进怀里为它取暖。 心说此时不去,更待何时,于是站起身顶着风雪朝小平房跑去。米姐听到了脚步声,跳下来就要朝前面逃窜,被我一把抓住胳膊。我喘着粗气质问道:“米姐,你干嘛呢” 米姐听到我的声音,惊愕住了,回过神来冲我呵呵一笑,努力使自己镇定:“原来是阿飞兄弟啊,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想不到你也有晚上出来欣赏雪景的癖好啊。”米姐说着嬉笑起来。 我哼哼冷笑了两声:“大雪天的,三更半夜,跑到这棚户区里欣赏雪景,你觉得我会这么神经病吗米姐你还是不要兜圈子了,把怀里的鸽子交出来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米姐狠狠剜了我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确切的说早就怀疑你了,可是真正发现你的狐狸尾巴是在昨夜,其他的话回头再说,先把怀里的信鸽交给我”说完我紧紧盯着米姐鼓起的肚子。 “好吧,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米姐低头沉思了下,开始将手伸进怀里。 我伸出双手准备接住那只信鸽,不料她从怀里掏出的却是一把匕首,向我毫不留情的刺过来,我赶紧侧身躲开,但还是被刀刃划了一下,脸上登时一道刺痛挂了彩,温热的血流在冰冷的脸上。 米姐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接连的向我进攻,我只能连连后退,贴到墙上后,手无意的摸到靠在上面的一根拖把,论起来照着米姐的头上砸去reads;。 “咔”拖把杆子结结实实的砸在米姐头上,断成两截。米姐晃悠了下身子,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擦了把脸上的血,将手里的半截拖把扔掉,过去蹲下察看她的伤情,伸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翻了过来。一把匕首倏地一下抵在了我的脖子上,速度很快,我甚至感觉到喉结下面被划出了口子。 “把手举起来,转过身去。”米姐冷冷的笑道,“阿飞啊,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就是太容易相信表象。” “是的,你说的没错,尤其是被你虚假的表象欺骗。”我自嘲的转过身举起双手。 “你如果不跟踪我那该有多好,我们还能愉悦的相处,像朋友一样同甘共苦,可惜啊,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你了,虽然我一直钦佩你的胆量和执着,但是这一切也只能当成回忆了,永别了阿飞。”米姐说着手腕向后用力就要割断我的喉咙。 “等一下”在着千钧一发之际,我忙大喊了句。 “怎么,你是舍不得ads;。 我心说强哥李师傅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上路吗 “啊”就在匕首将要扎进我胸口的刹那,米姐的手突然一震,匕首脱落,人凄惨的叫了一声,痛苦的松开了我。 我侧脸望去,看到她正紧捂着流血的胳膊,咬牙蹙眉紧盯着我身后。胳膊上插着一把飞刀,刀刃已经完全没进rou里,只露出黑色的刀柄。 我转过身,瞧见黑暗的巷子深处,正徒步徐徐走来两个身影,在风雪肆掠中坚定挺拔。我知道是李师傅和强哥,朝他们假装生气的埋怨了句:“你们出手这么晚,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受惊吓。” “刚才太黑了没敢出手,一直等到手机光亮照在你们脸上时我才甩出飞刀。”李师傅走上前来,扭头对我道。强哥一语不发,僵硬的脸上,一双失望的眼睛紧盯着米姐。 米姐被突然出现的他俩给震住了,吓得向后慌乱的退了几步,睁大双眼望着我们。 李师傅转向米姐:“米倩,真不敢想象你竟然会对阿飞下得了手,其实我很不愿意甩出飞刀,这是你自找的,刚才的话我和孙强已经听见了,将信鸽交出来吧。”说着向米姐伸出手。 米姐望了望我们三人,沉默不语,犹豫了片刻,将手再次伸进衣服里。有了刚才那教训,我忙提醒李师傅和强哥:“小心她又拿出匕首” 李师傅对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仍旧举着手等着信鸽。米姐终于将信鸽掏了出来,交到了李师傅手上。信鸽被米姐从怀里掏出来后,被寒风一吹,白羽翻飞,冻得瑟瑟发抖。李师傅抓着信鸽的双翅,揣进怀里,然后抬眼对强哥道:“这里不方便,押着她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后,我们推着米姐来到李师傅房间。 李师傅并没有先取下信鸽腿上的小纸筒,而是先将米姐胳膊上的飞刀拔了出来,然后在伤口上撒了些云南白药给她包扎。一路上强哥就是沉默不语,到了李师傅房间还是一言不发,始终不愿意正面看米姐。 米姐倒是有好几次,眼中带泪的望向强哥,不过迎接她的只是强哥的后脑勺,也许强哥真的是对她失望至极。 给米姐处理完伤口后,李师傅将地上的鸽子抓起来,取下纸筒展了开reads;。我也将头凑了过去,瞧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想办法弄到线条图复印件。 看完后李师傅将纸条递给强哥,强哥看后叹了口气,紧紧攥住纸条终于开了口,朝米姐厉声质问道:“这是谁给你的指示” 米姐抬头望了眼强哥,没有回答,只是簌簌的落泪。强哥恼羞了,抓起她的衣领,抡起手掌就要打。李师傅赶忙拦住,劝道:“打她没有用。” “那怎么办”我有点不解气的问。 李师傅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针带,抽了三根银针下来,在米姐眼前晃了晃:“米倩,我知道你受过专门训练,普通的审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我自信这三根银针带给你的疼是你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也是忍受不了的,我的本事你应该知道些,还是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吧。” 米姐瞥了眼李师傅手里的银针,依旧不肯开口。李师傅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米姐身后的强哥和我道:“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 我和强哥从两侧摁住米姐的肩膀,其实并不用使劲,因为米姐呆坐着,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李师傅叹了口气,用手扶住米姐的头,让她扬起来,然后将针飞快的扎进她额头入发五分的地方。针扎进去后米姐的身子不自主的抽搐了下,浑身战栗起来,很快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 “说不说”李师傅语气沉重的问道。 米姐咬着牙,努力压抑着自己疼痛,眼睛直视着前方,依然不开口。李师傅见状捏着第二根银针,将米姐的头向下一摁,照着她脑后正中发尾上方半寸的地方,缓缓地将针捻了进去。两三秒后,米姐的身体剧烈抖动,幅度很大,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嘴巴大张着,但是发不出声音,双手死死的掐向喉咙,似乎想要把喉咙拧断。见状我和强哥赶紧将她的双手掰下来,按在凳子的扶手上。 我瞥见强哥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表情十分纠结,内心一定是忍受着比米姐还要痛苦的煎熬。 “刚才是神庭、哑门两个xue位,现在是膻中,你确定还不说吗”李师傅对已经疼的快要昏过去的米姐急促问道。 米姐望了李师傅一眼,随即扭转过头去,咬着嘴唇硬撑着,就是不点头。李师傅摇摇头,将米姐向后一推,让她仰躺在凳子上,然后扯开她的上衣,朝她正中狠狠扎去。瞬间米姐就像是被电击般,肚子朝上高高弓起,然后颓然拍到凳子上,伸手就要去抓胸口上的银针。 我和强哥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去触碰银针。米姐不停的晃动着身子,身上的血管由于极速充血已经暴涨,皮肤变成了青紫色。 望着米姐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期盼着米姐早点说出实情,不要再受这么痛彻心扉的折磨。米姐疯狂的扭捏了一阵,终于败下阵来,冲李师傅使劲的点头。李师傅见状忙将银针从她胸口,脑后,天庭拔出,然后递给她一条毛巾。 米姐大喘着粗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平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女孩是不是你杀的”我忍不住抢先问道。 “不是。” “那你进她房间干了什么,为何要对我们隐瞒”我继续追问。 “我假借和她聊天,想验证你说的字帖之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米姐的回答让我们有点意外。 我纳闷起来,反问道:“验证字帖的事情” “不错,因为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的一口之词,必须进行调查分析。” “那你走的时候女孩为什么没有送你出来,而是你自己关门离开”我道出自己的疑惑。 米姐抿了下嘴,深吸口气:“女孩由于很焦虑,所以例假没有规律而且肚子绞痛,我建议她洗个热水澡,等她脱了衣服泡在浴缸里好些后,我就离开了。” “与你飞鸽传书联系的人究竟是谁”李师傅接着问。 “你们都认识,是豹爷。”米姐简洁的回道。 “豹爷”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米姐点点头:“是的,我就是他安排到你们身边的眼线,包括当初在酒吧与孙强和阿三搭讪,协助你们调查干柴杀害两个酒吧女的案子,全都是设计好的。” “设计好的那就是说豹爷也参与了偷窃婴儿的案件该死豹爷本来就和这宗案子有关,当初强哥就是追寻婴儿才发现的华阴村密道,我们也是在密道里被豹爷抓住无奈服下的百祭丸。女婴失踪的案子我们一直跟着祁老头儿媳妇走,将豹爷这条线索遗忘的太久了”我捶胸顿足的感慨道。 “豹爷那条线索我们并不是遗忘了,而是没法查,当初在贾汪那边我们刚开始调查他,参与婴儿倒卖的酒吧老板就死了,和酒吧女有关系的嫖客也死了,可以看出豹爷的眼线无处不在,根本不会让我们查到丁点与他有关联的证据,所以他的那条线索是个死结。”李师傅对我安慰道。 我抬头望向米姐:“说说豹爷的底细吧他把婴儿是不是倒卖给了欧阳坤” “他的事情我不比你们知道得多,只晓得他和女婴失踪的案子有牵连,但是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也不清楚。”米姐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会给他卖命”我反问道。 米姐长出了口气:“其实我当年是从瑶族寨子里逃出来的,父亲好毒,将我输给了邻寨的一个老头做小老婆,我不乐意,他就把我关了起来。我开窗跳下竹楼跑了出来,但是没有跑远就被族人追了上来,幸好碰到在那里旅游的豹爷。他答应救我并替我父亲还赌债,但是必须要我为他做事。我那时候十五岁,天真的以为他是个英雄就同意了,还吃了他给我的巧克力,后来才知道是一种定时发作的毒药,没有解药就会肝胆俱裂肿胀而死,我见过不听使唤的姐妹死在面前,所以深信不疑。他平时并不会打搅我们的生活,只有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联系我们。” “那就这样一直替他做坏事,包括杀人”强哥气愤的质问米姐。 “是的,我是帮他做过很多坏事,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人,我的底线是宁死也不会帮他杀人,他也明白,所以杀人这种事情从来不让我去做。”米姐十分坚定的回道。 “那他这次让你混进我们之中,究竟是什么任务”强哥追问。“作为他的一双眼睛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一切传递给他。”米姐淡淡的回道。“那玲珑锁的事情也是你通的风报的信,偷走后交给豹爷的”我想起了失踪的六面玲珑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