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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青静默半晌,环视四周,踱步入屋。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 大家摸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 林公公、秦立谦和秦正宁见她先前对他们三个颔首示意,这便随后跟着她进了屋。其他人则尽数在屋外等候。 秦楚青合上房门,走到椅子边,端正坐好。看看周围的人,在或是关切或是疑惑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 “我不去。” 这三个字一出来,莫说是林公公了,就连秦立谦和秦正宁都吓了一跳。 林公公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楚青,尖着嗓子喊道:“姑娘,陛下这可是下了旨的。请您您都不去,这可是……” “身为君主‘以身作则’出尔反尔。早先明明说了是明日再去,如今忽然改到今天。难道不是他有错在先的么!” 秦楚青一席话铿锵说完,柳眉倒竖,已是气极。 霍玉殊也太胡来了。 下旨封做女官。好。她忍了。毕竟是帝王命令,不可不遵从。 可如今为了一己私欲这样随心所欲,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今日能够因了不高兴而肆意更改日期,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他会不会做出更为任性的事情?! 她这话说出去,可是大不敬的罪。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半个字也不敢多说。 特别是林公公。 他已经被吓傻了。 在他看来,除了御史偶尔不要命了来个直言上谏,还没哪个人活腻歪了敢说皇上不对。 秦楚青知晓自己这个反应在旁人看来太过匪夷所思。 可她当真是无法接受皇上的这个做法。 若是无论她做了什么,霍玉殊一道圣旨都能让事情出现转变的话,那她重活这一回的意义何在? 难不成,竟是要处处受人限制、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若真这样,她倒宁愿干干脆脆一死,做个孤魂野鬼自由自在! 秦立谦和秦正宁知晓霍玉殊性子不好,生怕秦楚青因了抗旨不遵而被降罪,慌忙劝她:“不过是提前一天罢了,阿青不如先进宫看看再说。” “是这样没错。” 秦楚青明白父兄不知晓她们几个人前世的纠葛,无从辩驳,更无法为自己开脱。 但此情此景下,让她忍气吞声,却也是不能。 “你与他说,他明明知晓我最恨受人要挟,偏要这样,难道是想耗尽以往所有的情分?” 怒极之下,秦楚青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坚持着端坐,冷眼看向林公公,“他若要怪罪下来,判我个罪名,尽管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一点,不要牵连到其他任何人。不然的话,我就算拼着一死,也绝不就此罢休!” 秦立谦和秦正宁忙上前制止她。 秦立谦上前和林公公好生细说,而秦正宁,则低语劝解秦楚青。 秦楚青坚定地摇了摇头,避开兄长的阻拦,绕过了父亲的以身相护,直直走到林公公面前,冷冷地和他对视。 林公公长年跟在霍玉殊身边伺候,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秦姑娘多么在意。 他亲眼看见霍玉殊因为秦楚青要和霍容与一同用餐而生气,砸了整个寝殿所有的瓷器,连先皇留下的那几个也没有放过。 若是因为这道圣旨而让秦姑娘对陛下产生了怒气和怨言,甚至于连去做女官都不肯了,陛下必然是后悔的可能多过于生气。 思及此,林公公忙挤出个笑来,“秦姑娘这话可是言重了。陛下最是看重姑娘,又怎会让您这般为难呢?” 秦楚青冷哼一声,“不会让我为难?那如今这逼人至此的旨意又是从何而来!” 眼看着这事儿没了转圜的余地,再这样下去,恐怕要鱼死网破了。林公公眼珠子转了转,重重一叹,道:“既然姑娘身子不适不方便入宫,那咱家回宫禀明圣上便是。” 他这话一出来,父子俩惊了一跳。 他们没料到竟然还能出现转机。 同时,两人也有些胆寒。 林公公不过是个内侍,却敢说出这种话来,必然是知晓这般说辞不会激怒霍玉殊,反倒可能会让霍玉殊更好接受。 如此性情阴晴不定的一个人,却会因了秦楚青的发怒而妥协…… 恐怕,在当今圣上的眼里,秦楚青的分量确实不小。 秦立谦和秦正宁都想通了这一点,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担忧。 林公公见秦楚青绷着脸不说话,赶紧又对她好生道:“陛下还在宫里头等着。咱家需得赶紧去将姑娘抱恙之事禀了。” 秦楚青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如今对方松了口,给她寻了个‘抱恙在身’的借口,她也不好再得寸进尺。 就算她愿意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和皇帝对抗,但这一大家子的人,她总要护好的。 于是在屋内其他三人的注视下,她深吸口气,脸色虽不善,到底说了句“那就劳烦公公了。” 林公公如获大赦,赶紧离去。 屋外伯府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看到林公公满头大汗地急急离去,屋外候着的伯府众人尽皆茫然。 待到秦楚青再出来,众人才得知自家姑娘今儿不出门了,要留在府里‘养病’。 进宫的日子,依然定在了明天。 陈mama和常姨娘心中担忧,却也知道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细问。敷衍了众人几句,就让大家散了。 秦立谦和秦正宁宽慰了秦楚青几句后,秦楚青直接回了暖栀院。路上的时候,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 素白裙装,配着淡青色的腰带,外面罩了粉色外衫。行动间,粉色飘起,里面的白色若隐若现…… 回屋之后,秦楚青写了几个字。将信纸折起来交给了陈mama,“将这封信拿给哥哥,托他给王爷送去。就说我今日不能过去了。” 到底是违抗了皇帝的命令。 既然用了“抱恙”这个借口,那就得把这个借口实施到底。 若她不管不顾地硬要去见霍容与,反倒激化了霍容与和霍玉殊的矛盾,得不偿失。 因着今日要出门,秦楚青前一晚已经将这日的事情安排妥当。一些不太紧要的事情,由常姨娘和陈mama她们酌情处理就好。 如今不用出去,倒是闲了下来。 她坐在屋子里茫然半晌,想了想,起身去了路嬷嬷那里。 路嬷嬷是二三房请来教习女孩子们行止礼仪的。 本就没有定下太长的时候,二三房搬出去时,商议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自那以后,路嬷嬷也不再给秦如茵她们教习课程。时间空余下来后,她就有心请辞离去。 后来秦正宁来寻路嬷嬷,说起秦楚青如今和敬王、陛下多有交往,生怕她行差踏错,希望路嬷嬷能留在府里,在meimei举棋不定的时候给点建议。 路嬷嬷思量了下,也忧心这个姑娘的处境,这便答应下来。 秦楚青到的时候,路嬷嬷正在屋子里修剪花枝。看到她前来,路嬷嬷很是欢喜。 两人相处,颇为随意。 路嬷嬷继续手中的活计,对秦楚青说了句“马上好了姑娘稍等”,又问道:“昨儿听说姑娘要去外面用膳。怎地如今还在府里?” 秦楚青明白路嬷嬷这是只知昨日的约定,先前圣旨的事情还未传到她的耳中,就主动将先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提到自己抗旨不遵的时候,秦楚青明显地发现路嬷嬷修剪花枝的动作滞了一瞬。待到全部讲完,便问道:“嬷嬷也觉得我这样太过鲁莽了,是么?” 路嬷嬷沉沉叹了口气,净手擦干,摇头道:“姑娘这是笃定皇上不会怪罪你,恃宠生骄吗?” 她这话说得不客气,秦楚青却知路嬷嬷这是真心实意想要点出问题所在,便好生考虑了下,道:“不尽然。不。应当说,并非这样。” 她斟酌了下用词,说道:“应该是不想被他一直牵制着,故而破釜沉舟搏一把,看看他的底限在哪里吧。” 对于秦楚青的这个说法,路嬷嬷倒是极为惊讶。 她没料到秦楚青竟是这般直率地对她说了这番话。 心中熨帖,路嬷嬷沉吟过后,好生劝道:“姑娘锋芒毕露,怕是会惹了有心人的算计。今日之事,万不可有第二回。” 霍玉殊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秦楚青估计有了今天这一遭,近期内他轻易不敢逼她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公然和他对抗,便道:“我知道了,多谢嬷嬷关心。” 回去的时候,秦楚青又转道去了秦正阳那里一趟。 秦正阳这些日子以来倒是不错。十分刻苦,十分努力。秦楚青等闲见不到他。偶尔问起,得到的回答也多是“少爷正在练拳”“少爷正在扎马步”之类。 听丫鬟们说,于先生昨儿还夸过六少爷,说少爷勤奋努力,日后必成大器。 秦楚青去的时候,秦正阳正在练拳。看他挥拳的姿态似模似样,秦楚青很是欣慰。 于师傅如今教小六的这套拳,虽变招不多,但胜在刚猛。倒是符合他的性子。 秦楚青并未让人过去通禀打扰秦正阳,只远远地瞧了会儿,便也离去。 回到院子里,还没坐稳,就有人来通禀,说是有人来找姑娘,已经等在花厅里了。 秦楚青问对方是谁,烟罗卖关子,只笑也不答话。 秦楚青没多想,径直朝着花厅行去。到了后看见对方,方才愕然不已。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秦楚青很是不敢置信。盯着他瞧了半晌,方才讶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霍容与莞尔。 他给她捋好鬓边的发,垂眸看她里面那身白色衣衫,很是满意地轻轻笑了。 “既然你没法来见我,我自然要主动过来寻你。怎么?不欢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