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柳暗身亡
“抓住她”罗氏拎着裙摆,追在柳暗后头。 那几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朝着柳暗而去,只柳暗亦是极为精明,竟还记着左右躲闪,一时倒也无恙。 罗氏不曾想到,柳暗竟能出了这院门。 她心中又慌又乱,既是担忧顾念欢出事,又是怕柳暗将那秘密带出去。 定要叫她活不成才是。 直跑出了“惊鸿小筑”数步,柳暗躲入一旁的花丛中,却是撞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书沁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冷冷的望着突然扑到她跟前的柳暗。 这个丫鬟她是认得的,正是顾念欢身边唯一的心腹。眼下她这般仓皇逃窜,却是不知为何了。 “快些杀了她”罗氏喊道:“这个贱婢竟是害了欢儿,我决不饶她。” 那几个黑衣人很快便来到了花丛旁,柳暗背对着他们。 一个手中握着长剑的女子,冷冷的望着他们。手中长剑忽的一闪,几人只觉面上一片温热,再伸手抚上面颊时,却是摸到了满脸血。 书沁将长剑插回刀鞘中,衣裙上不带一丝血迹。 柳暗一怔,缓缓的倒下身去。至死都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眸,仿佛有莫大的怨恨一般。 “噗通”一声,柳暗倒地不起。 书沁缓缓蹲下身来,伸手将柳暗的双眸盖上。 那几个黑衣人不曾想到,这相府中竟然还有高手。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相府中公然作乱,书沁,将这几人就地正法了。” 顾念卿步履坚定,身上披着火红色斗篷,却胜似这寒夜里的鲜血。 罗氏尚来不及开口,鲜血便是溅到她脸上,连带着她的衣裙上,亦是沾上了血迹。 她伸手抹一把脸上的鲜血,便见着眼前那几个黑衣人已是倒地不起。顾念卿一袭红衣,正缓缓的朝着她走过来。 白茫茫的雪地中,那女子面上虽挂着淡笑,却是比那阎王爷还叫人畏惧。 罗氏捂着脸尖叫出声:“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顾相本还在玉玲房中缠绵,此时却是再没了兴致。 玉玲淡定又熟练的替顾相更衣,继而披上斗篷,随着顾相一同走出房门。 罗氏目光呆滞的望着满地的尸体,双腿发软,却又不敢倒下。地上满是鲜血,红彤彤的甚是瘆人。 婆子将大夫请来,却见着罗氏似乎没了魂一般。 顾念卿双眸一眯,对着那婆子道:“还不快些将大夫请进去,等着二小姐去死不成” 那婆子似乎才回过神来,忙将大夫请进顾念欢房中。 顾相与玉玲匆匆赶来,便见着这满地的尸体,顾念卿与她的两个丫鬟施施然的站在正中央,却是半分惊慌也无。 “出了何事”顾相道。 大管家亦是赶到了,只见着罗氏这般脆弱的模样,却是不敢上前问候。 他捏紧拳头,恨恨的瞪着顾念卿定又是她在作妖 “回相爷的话,夫人方才喊着柳暗杀了二meimei,随后二meimei院中竟是窜了了几个黑衣人。书沁为着帮夫人,便出手将柳暗杀了,至于那几个歹人,更是死不足惜。”顾念卿满不在意的挥挥手中的帕子,捏着鼻子道:“这血腥味当真是叫人气恼。” 这般骄气十足的模样,若是放在平时,定是叫人怜爱不已。只她却是站在满地的尸体中,竟还能谈笑撒娇,倒是叫人觉得瘆的慌。 玉玲双手颤抖的揪着顾相的衣袖,极力将声音中的颤抖压下:“二小姐被柳暗杀害了,夫人为何还站在外头” 罗氏抖了抖身子,对上玉玲那平静无波的目光,忽然气恼得很。 这贱婢,果真是与顾念卿是一伙儿的 罗氏正恨不得上前撕碎玉玲的嘴,便又听得她对着顾相哀求道:“相爷,咱们进去瞧瞧二小姐如何了可好” 顾相低头扫一眼那满地的尸体,木然的点点头。 顾念卿却是捏着鼻子娇声道:“这里既有相爷做主,我便不瞎掺和了。夫人受了惊吓,二meimei生死不明,说到底都是这些子死人作祟。来人啊,将这些尸体清出去,丢到乱葬岗喂狗了。” 顾念卿话毕,便是转过身去,再不管那几人了。 罗氏跟在顾相与玉玲的身后,不动声色的与大管家对视一眼,眸中满是悲痛欲绝的绝望。她动动唇,却又不知应如何与大管家搭上话。 “大夫,二小姐如何了”趁着那大夫还未离去,玉玲便问道。 “无碍,还有一口气,只需好生养着便是。” 那大夫亦是见多了内宅阴司的,上回更是亲眼见着那杀害了白姨娘歹人,听闻正是杀人无数的朝廷钦犯。 这相府果真是有鬼,府中的主子接二连三的出事。 大夫心中嘀咕,面上却仍是一分不显。 他写下药方子,收了银子,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玉玲目光中带着怜惜,走到顾念欢的床榻前。床榻上的女子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呼吸更是弱得几欲要散在风中一般。 她盯着顾念欢脖颈上的手印,一时之间心中竟也痛快得很。虽不能杀了她,能这般亲眼见着顾念欢母女受罪,更是最好不过。 大管家站定在最后头,目光隐忍,双拳紧紧攥在一起。 “相爷,相爷你要为欢儿做主啊相爷”罗氏扑到顾念欢床榻前,顺势将玉玲挤开。她捏着帕子,高声嚎道:“欢儿做错了什么,竟要受这等罪孽,若非妾身来得及时,说不得欢儿便要死在那贱婢手中了。” 罗氏痛哭哀嚎,玉玲却是好奇不已,只道:“夫人这话好生奇怪,杀害二小姐的人已被大小姐身侧的书沁杀了,夫人为何还在同相爷喊冤莫不是柳暗忽然发狂,竟是有何隐情不成” 大管家的目光暗了暗,却是不等罗氏接话,便说道:“想必夫人是心中难过,方会如此失态。二小姐平日里最是个良善的,却不知那等下人竟是专挑软柿子下手,着实可恨得紧。”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不过如此。 玉玲却只淡笑着退回顾相身侧,一副全凭顾相做主的模样。 她如此柔顺,倒是叫顾相烦闷的心情好转不少。 床榻上的顾念欢仍是不省人事,顾相冷声道:“好了,夫人便依着大夫所言,好生照料着欢儿。” 话毕竟是转身,带着玉玲走出房间。 大管家望一眼顾念欢,又扫了扫罗氏,最终却是跟着顾相一同离开。 罗氏望着那三人的背影,心中更是难受至极。 “娘的欢儿,你怎生这般命苦啊” 次日清晨,大管家院门外头,却是多了几个守门的下人。 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而喻。顾相虽信了是刘若珊的计谋,却到底还是怀疑他的。 无风不起浪,若是他与罗氏之间当真是清清白白的,旁人总不至凭空捏造出这等谣言来。何况那日罗氏的嘴唇,却是是有问题。 大管家却似是不曾知晓顾相的安排一般,仍是每日在院中晃悠,偶尔还去顾念欢院中探探病。 因着他坦荡,顾相亦不曾抓到把柄,却也不曾撤了那几个守门人。 与此同时,因着那夜书沁与书语二人将尸体扔到乱葬岗时,被人发觉了踪迹,燕京中竟是流言纷起。 这其中说的,正是罗氏与白姨娘皆是罪人,故而如今方会遭此报应。 那唤作“柳暗”的丫鬟会发狂,亦是因着先人魂魄入体,来寻罗氏报仇来了。 一转眼,便是刘若珊那赏梅宴的前日。 这日顾念卿倒是出了一趟门,正是往离王府而去。 太后要的绣鞋,早在几日前便已做好。只顾念卿心中思量,若是她急着进宫献鞋,总未免有些巴结太后的意味,故而刻意拖了好几日,方施施然的朝着离王府而去。 顾念卿来到离王府时,慕容离早便在门前候着了。 他今日却是不曾穿白衣,而是一身王爷的装扮,外头披了件暗色大氅,光是瞧着便很是威风。 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漆黑的刀鞘上头雕纹细致,隐约能见着一只红眼饕餮。 一旁的容留亦是威风凛凛的站着,面上却是带了一丝急切。 盼归率先从马车中跳出来,再便是一脸温和的书语,小心的将帘子掀开。 那明艳至极的少女探出脑袋来,墨黑的发丝挽作一个螺旋髻,堪堪的超出头顶三寸有余,上头插着两支簪子,鬓角处不知从何采来了芍药花,正松松的歪在耳边,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袭墨绿色长裙,腰间用红线挂着一个暖玉镯子。外罩一顶白色斗篷,暖暖的皮毛将小脸挡住一半,却并未影响少女的风姿。 早便在见着顾念卿那一刻,慕容离的神色便从冷凝变为温和,那双清澈温柔的眸子,更是动也不动的盯着少女瞧。 顾念卿从马车上下来,便上前朝着慕容离福福身,声音清脆,道:“臣女顾念卿,见过离王殿下。” 一双眸子微微眯起,挡不住满目的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