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假戏
“姊姊！” 金蝉被灵云的状况吓了一跳，连忙高喊一声，询问根由。灵云摇了摇头，示意无妨，那许飞娘在黄山五云步修炼的时候，刻意隐忍，不露声色，与峨嵋餐霞大师，还有齐灵云姐弟经常打些表面上的交道，此刻看见灵云咳血，也是一时怔住，片刻后才说道： “云姑既然有恙，何苦来青螺趟这趟浑水，替老叫花子出头，还是早些回去九华将养罢。” 金蝉啐了一口道： “我等就是奉师命替天行道，积修外功，专门诛杀尔等邪派左道，你先前隐匿黄山，缩头不出也便罢了，如今既然要召集同类，对抗天道，那小爷岂能容你！” 许飞娘怒道： “稚口小儿，有何本领？且让仙姑今日便代替你母亲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说着，将百灵斩仙剑二次放出，朝着齐灵云和金蝉姐弟飞来。 …… 莫稽崖药谷外。 张廖脸色苍白地斜靠在一棵大树上，抬头望着面前脸色阴沉到极点的华瑶崧。 “是谁干的？” 青囊仙子一字一顿地问他，张廖将眼睛瞟向躺在旁边的乔瘦的尸体，意思自然再明显不过。 “孙南呢？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孙南！ 听到这名字，张廖下意识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所杀的那个白衣少年，居然便是原书中的白侠孙南！ 此人的确是峨眉长老李元化的弟子，但更关键的身份是，他是三英二云中齐灵云的三世爱侣，虽然自身的本领看起来实在普通，可是架不住乃是峨眉掌教的女婿，在蜀山世界的众多小辈中，还是有他一席之地的。起码跟余莹姑比起来，孙南的地位可要重要得多了。 华瑶崧见张廖发愣，又催问了一声，张廖这才恢复神思，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闪烁着愤懑的眼光。 此时，两道金光从谷内如虹而来，落地显出一高一矮两个老头，正是在慈云寺中打过几番交道的嵩山二老朱梅和白谷逸两人。 “火已经灭了……” 白谷逸道， “只是里头的草药、丹丸还有其他什物，只怕百不存一。” 华瑶崧将拐杖狠狠柱地，满头银发无风自动： “好个绿袍老鬼，竟然将我数百年积累毁于一旦，老身与你决不甘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拿住，形魂俱灭！” 那朱梅此时却走到了张廖身边，先是看了看地上的闷心钉和张廖腿上的伤口，然后才低沉着嗓音说道： “看你这副神色，想必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错，我们正是利用你设下了一个陷阱，好除掉那绿袍老怪。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识破华道友的青嶂灵符，从中脱身而出，说！你是怎么发觉的？这药谷的大火，真的是这妖徒所放么？！” “我并没有识破华前……她的灵符，我只是误入魔阵，被乔瘦擒住，他身边还有一个师弟叫梅鹿子的，因为刚入师门，立功心切，便在我身上搜了一遍，拿了那张图纸去献给绿袍，这才引发了灵符。” 张廖以幽愤不甘的语气回答着朱梅的提问， “后来我发现彩霞升起，又有二老等人剑光出现，才明白过来那张所谓的示意图，其实乃是为了限制绿袍逃窜的法器。” “可惜啊……” 白谷逸长叹一口气道， “药谷火起，华道友心神无主，一时不慎，还是让那个老怪溜走了，翌日再想要觅得这么好的机会，只怕不易了。” “白前辈说的极是。” 张廖冷笑一声道， “从此之后，你们二位只怕才是绿袍老怪最欲杀之而后快之人。” 朱梅道： “哼，妖魔小丑而已，几次斗法，狼狈而逃，我老朱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张廖心说要不是你们几次都是联手围攻，绿袍何至于屡屡开溜，真要是和朱梅一对一硬抗，胜负却是难料呢。 华瑶崧此时慢慢走到了张廖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嘱咐张廖用水化了，涂抹在伤口之上。张廖犹豫了一会儿，似是不想去接，华瑶崧却早已将药丸扔在了他的怀中，然后转身走到乔瘦的尸体边，用拐杖重重插在了死者的丹田之处，人只背对张廖，沉声说道： “老身知道，你觉得被我利用，心中不忿，日后若是有本事了，尽管来找我报仇便是。” 一边说着，华瑶崧的拐杖末端一道青光闪起，只见乔瘦的尸体开始慢慢收缩变干，最后化作了一具枯尸，山风吹来，尸体瞬间变为粉末，飘散在了空中。 “你也去吧！” 朱梅也摆了摆手，让张廖赶紧离开。张廖却慢慢站起身问道： “华前辈，你之前所说六阳白果之事，可是骗我的？” 华瑶崧道： “身为医者，在病理之事上老身从无诓言。” 张廖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 说着，他将丹药捏碎扔在了地上，然后咬着牙御剑飞起，朝着山谷中飞去，显然是要继续去完成采摘六阳白果的使命。 待他离开之后，白谷逸才对着另外两人说道： “此子心志坚定，不卑不亢，虽然出身旁门，又与峨眉无缘，却也可算得是小辈中一个优秀人物！” 朱梅不屑道： “老白你识人的眼力越发不济了，这般庸才，在峨眉青城，都是车载斗量，当得起什么大前途，翌日能顺顺利利修个地仙，便要敬谢上苍了。” 正说话的时候，天外一道白光飞来，白谷逸抓住一看，乃是一封书信，三人凑上去阅览，却是青螺峪决战僵持不下，请朱白二老前去驰援。 朱梅看完，便拉着白谷逸要动身，白谷逸叹道： “整日介为峨眉奔走出力，真不知如何才能解脱呢。” 华瑶崧道： “总共离三次峨眉斗剑也就数十年光景，咱们且都忍了吧。” 说着三人告别，各自离去。 此时，张廖正在向着莫稽崖山谷最深的腹地前进。 经过之前华瑶崧三人和绿袍的一番厮杀，这里的幻阵早已被破，四周草木也是零落破败，一片混沌，看起来绿袍门人早已跟随师父远遁而去，但是张廖不敢大意，只是慢慢前行。 很快，那华瑶崧地图所标识的山坳终于出现在眼前，这里打斗的痕迹也越发明显，不过所幸，并未伤及生长在岩石凹缝中的那株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