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还有什么
嬉笑声响起,韶光吓得左右观望,只见头顶的假山上跳下一个穿着五颜六色的绣花衣服的少年,少年蹲在她面前问道:“美女卷珠帘,长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 他的汉语讲的很憋足,带着一点少数民族方言的味道。 “你、你是谁?”韶光吓得大退一步,正欲喊人,不料被他捂住了嘴。 “你不要喊人嘛,我没有恶意的,”少年摇摇头,“百花节是你的生日吗?” 韶光点了点头。 少年松开手,韶光又要喊人,少年只好点住了她的哑**。 见韶光一脸害怕地看着他,少年笑了笑:“你放心,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要找百花节出生那天的人而已。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找到了。” 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们格纳族的人是从不欠别人恩情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那之前,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解开韶光的**道:“姑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当皇宫里来?有何企图?我告诉你,本公主可是大周王朝未来的继承人,我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韶光压下心底的害怕,恶狠狠地说道。 “我叫塞托,来自西南南疆的格纳族,这次来主要是找你帮忙的,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少年伸出两根手指,“万能的阿拉神啊,我塞托在此发誓,绝对不伤害眼前的姑娘,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韶光这才放下心来,略带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直说吧,我虽然还未登基,但只要你不是要我杀人放火,做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我都是可以做到的。” “公主殿下,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啊?”韶光为难地伸出一根手指瞧了瞧,“可是取血好疼的,非要血吗?” “公主,不是你手指上的血……”他的脸色突然一片涨红。 “那是哪里的血啊?” “是……是……”塞托脸上的红晕已经到了脖子根,他结结巴巴地始终难以启齿,“公主,你还是先说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吧!” “帮忙啊……”韶光想了半天,说道,“我目前倒是有个大麻烦,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公主不妨说说看。” “我想出宫!”韶光郑重地说道。 “可是公主已经及笄了呀,我听说大周的公主在及笄之后,都能自由出入宫廷。” “可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们根本不让我出去。”韶光郁卒地说道。 “没问题,我既然能一个人进来,便也能带着你出去。我已经把禁卫军换防的时辰都摸清楚了,咱们先在这儿等着,等时辰到了我便带着你飞出去。” 塞托果然神通广大,趁着夜深人静的换房时刻,抱着韶光便像一只猫一样轻巧无声地离开了皇宫。 当两人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时,韶光露出一派茫然之色。 “你知道裴府在哪儿吗?” “不知道,”塞托摇了摇头,“我才刚来三天,只顾着盯着皇宫,对京城一点儿也不熟悉。你不是大周的公主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韶光叹了口气,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塞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西天,你可一定要陪我找到裴府!” 到底是自己有求于人,塞托同意了。 塞托背着她左飞右飞,终于在官员们居住的东二街找到了裴府。经过上次的刺杀事件后,裴府保卫森严,可惜塞托神通广大,摇了摇腰间的一个铃铛,那些人顿时像是被迷惑了神智似地,眼神呆滞了起来。 一路将韶光送到了裴沧水的房间,塞托低声道:“快进去吧,夺魂铃控制不了多久,你务必要在一炷香的时辰内出来,否则会被发现的。” 韶光点了点头,绕过屏风进了内室。 床上躺着的裴沧水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干枯脱皮,不过一年未见,他白皙的肌肤就已经晒成了古铜色,原本清俊的轮廓如今若斧砍刀凿一般深刻,在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地伤疤,像是蜈蚣一样盘踞着,那刀疤若是再斜一分,他便命丧黄泉了。 这一次的伤在肩膀下方,接近心脏的地方,情况十分危险。 他是被箭射伤的,拔箭时凶险万分,一众御医都不敢上前,裴沧水倒是硬气,咬着毛巾,自己把箭给拔了出来。 拔完之后,他便因疼痛过度而昏迷了过去。 以往哪一次见他,他不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温润模样?几时像现在这样,气息微弱地躺在这里,韶光将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她不禁悲从中来,一滴滴的泪水滚落到裴沧水的脸上。 被她的泪水惊醒,裴沧水虚弱地睁开眼睛,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拭去她的眼泪:“是梦吗……公主你怎么来了……” “别动,”韶光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道,“你好好养伤。沧水哥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公主别哭,微臣这不是没事吗?”他的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流泪,他的心中甜蜜而酸涩。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韶光更是泣不成声,“沧水哥哥,我回去就跟父皇说,不让你去打仗了,韶光好怕……韶光好怕你有个万一……这让韶光怎么活啊……” “别说傻话,”裴沧水握紧她的手,“殿下是大周未来的希望,永远不要再说这样了傻话了。” “可是……可是……” “傻瓜,”裴沧水看着她,语气温柔了下来,“就算是为了殿下,微臣也舍不得死啊。” “那沧水哥哥,你要答应我,一定不可以死!”韶光擦干眼泪,紧紧地盯着他说道。 “好,微臣答应公主。”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诺道。 “那你好好养伤,我一定会让父皇施压,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的!”韶光放下心来。 “公主,朝中的事,您暂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裴沧水担忧的劝慰道。 “可是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病怏怏的躺在这里,而任凶手逍遥法外?” 裴沧水叹了一口气,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公主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若是贸然插手,只会令事情朝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公主,皇上英明神武,定会给微臣主持公道,请公主放心吧。” “可是父皇如今病情反复,怕是有心无力……”韶光担忧的蹙眉。 “难道公主不相信皇上吗?” “我……我当然是相信的,”韶光点点头,“沧水哥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父皇。每天记得要多吃一些补血的药。”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几颗糖果放在床前:“吃完药之后,吃几颗甘蔗糖,就不会那么苦了。” “我会每天写信给你的,当然,你的伤还没好,一定不要给我回信,知道吗?”她殷殷叮嘱道,给他掖了掖被角。 “微臣多谢公主关心。” “傻瓜,这是应该的啊,”她的脸上浮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如今塔塔族已降,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就……我们就……” 裴沧水觉得被子似乎厚了些,浑身发热,尤其是脸上,简直像是发烧了一般。 “这个留给你,”韶光从腰间取下一个平安符,“这是父皇上次替我在皇觉寺求的平安符,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公主,”裴沧水连忙推拒,“这么贵重的东西,微臣受不起,恐会夭福折寿,公主还是快快收回吧。” “拿着吧,”韶光将平安符塞到他手中,“这些年都是你变着花样从宫外带东西给我,我也从未送过你什么。再说了,我每日呆在深宫,有禁卫军护着,哪里需要这东西护身,倒是你,长年驻守边关,沙场上瞬息万变,比我更加需要。” 裴沧水握紧了手中的护身符,感受着她那一片赤诚的心意,心里的满足如同盛夏的骄阳,炙热无比。 “我要走了,沧水哥哥,你一定要快快养好身体啊,我还等着你来宫里看我呢。”韶光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 门外,塞托松了口气,抱着她说道:“公主,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怕你不知分寸,浓情蜜意地耽误了时辰,到时候你自然是没关系,我可是会掉脑袋的。” “你放心,本公主说话就跟圣旨一般,没人敢对你怎样的!”韶光拍拍他的肩膀。 回到皇宫后,整个宫中为了找韶光已经急成了一团,塞托将她放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算了,你先回去吧,取血的事情,还是下次再说吧。” 回到养心殿的韶光不免又被皇帝一顿数落,韶光以靠在假山后睡着了为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后,皇帝便下令让她禁足三天。 知道裴沧水并无大碍后,韶光放下心来,一日十封信地命人送去裴府,众人见公主笑得甜甜蜜蜜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第三天一早,王碧君便入宫了。 对于王碧君的到来,韶光自是无比开心,早早的便命人准备好了她爱吃的点心。 韶光在殿内望穿秋水,终于等来了太监的通传,立刻便迎了上去。只见门外款款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一袭纱衣迎风飞舞,飘然欲仙。 “碧君又漂亮不少,”韶光笑嘻嘻地说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便是瑶台仙子,见到碧君也要掩面离去。” “公主这嘴儿倒是越发甜了,前两天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吗?今日怎么倒转了性子,兴致高昂了起来?”进了内室,两人通常以姐妹相待,王碧君也不行礼,就这么随性的坐了下来。 “嘻嘻,秘密,”想到那个神秘少年塞托,韶光突然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皇城可是个是非之地,就怕给塞托带来什么麻烦,“碧君,今日怎么舍得来宫中看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来看你,难道还等着你来看我么?”王碧君嗔道,“你自己说说,及笄一年多,你可曾踏进过我王府半步?” “韶光知错啦,碧君jiejie不要在意嘛,再说了,”韶光眼珠子一转,拿过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前去你家递送拜帖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我既是已与沧水哥哥有了婚约,便不宜再去招惹别的男子了。” “那傻小子倒是有福,能得公主垂青。” 韶光脸色一红,垂头不再说话。 “如今裴将军重伤在床,你又不能前去探望,就不想想能为他做些什么事?”王碧君诱探道。 “有啊,我有命内务府送去千年灵芝、天山雪莲等滋补之物给他养伤啊,怕他无聊,我还每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