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凶险三关之边关,中
泼皮本质的韩五又想闯祸了,确切的说是想拿城门值日官当靶子显显身手,在澶州扬扬名,耍耍威风,给自己长长胆气与在新军队中立足的信心。⊙, 可惜,人家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按训练出来的作战方案应对。 韩世忠心中惊叹侯爷这才到澶州几天就把军队整训得这么厉害,只能老实报名,说明来历。 值日军官一听韩世忠三字,扬扬眉,仔细审视了几眼,却没再说话,只一招手。 一个刀兵立即跑进城里,片刻引着同样二十几人的一队官兵过来了。 这队是今天白天轮值的五队中另一队。把守城门每一小时换一次人,没轮到的官兵暂且在城门处的墙堡中烤火休息。 来的为首军官向韩世忠一抱拳:“韩将军,请随我来。” 语气温和,但态度不卑不亢,多一句话也没有,问什么也没回应,完全是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架势。 韩世忠至此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他本就是洒脱的汉子,不废话问去哪,催马进城,被这队面无表情的哑巴一样官兵拥在中间,实际是押着去了知府衙门。 衙门口并不象别处衙门那样守卫着官兵看着戒备森严,只有几个老兵在暖洋洋的班房喝茶说笑。 听说来人是韩世忠,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兵冷冷打量韩世忠几眼,点头,向押送的官兵挥挥手。 带队军官只向老兵一抱拳,一声喝令:“都有了。向左转,跑步走。” 直接带部下跑步返回了。 老兵对韩世忠不冷不热道:“韩壮士。请卸下你的剑和所有随身武器,随我来。” 韩世忠心高气傲。受不得这种冷遇戒备,驴脾气发作,忍不住挑衅道:“用不用搜身呐?” 这和他一路上想像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差距太大了。 仅从城门兵的表现就能看出文成侯确实精通治军,只怕西军那些老将门也比不上,但这个传说中的文武双全侯爷未免也太胆小了。见个面还要防刺客一样卸下武器,难道还怕俺韩世忠居心叵测刺杀他不成?俺见小种相公也不用这样…… 老兵闻言并不动怒,只是好奇,看着韩世忠的眼神中也有不屑一顾。 “韩世忠。依老夫的眼力看,你骨子里只是个大宋军伍中随处可见的无赖军痞。也不知你到底有什么长处能得俺们二爷的赏识推荐?” 韩世忠听了这话,不禁脸红。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兵既开了口,索性多说几句。 毕竟此人是二爷看中的,有必要帮着侯爷敲打培养一下。 “你若不知改掉骨子里那些臭毛病,在俺们侯爷帐下也难成大器。我叫你卸下武器,不是怕你行刺。你这几下子,就算想行刺,也不过是让这多添具不知所谓的尸体。” 想要沧赵主人命的人海了去了。想杀俺们大少爷的人更多。你小子能翻起什么浪? 还搜身防你? 老兵很无语地撇撇嘴。继续引路前行,继续敲打。 “俺虽只是个无官无职的把门小兵,但你当谁来都有资格由老夫引路进府?” “年轻人,老实听话跟我走。少耍你的二杆子驴脾气。到时你就明白了卸剑的原因。” 韩世忠感觉在这很不适应。不禁又留恋起熟悉的西军生活环境。这是人自然的反应。但小人物哪能掌握自己的前途命运。已在这陌生的一切中,只能收敛性子闷头向前闯了。 他行事谨慎认真起来,这才收起高傲之心。偷偷在后面端量这位把守知府衙门的不寻常老兵。 这一打量,韩世忠心里顿时起了敬意。 老兵个子不高。体格也不显魁梧,貌不出奇。走路不快不慢,而且似乎漫不经心,更已老,腰有些弯,但细看才会发现他步伐稳健,每一步距离似乎是量出来的一样相同,行走间浑身充满了力量与隐隐约约的煞气。韩世忠看着老兵的脚步,感觉似乎老兵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坎上。 久在军伍的韩世忠很清楚,只有身经百战而不死的人才能具备这种看似散漫,实则内敛的凶悍骁勇气质。 这种气质,平常感受不清晰,在军队中也感觉不到有什么特别,但一到战场它就会绽放出耀眼光芒。
有丰富战场经验的将军在平时可能因各种利害关系,不把这样的老兵当回事,但在危机四伏战局多变的战场上就会立马转变态度,把咋咋唬唬的年轻勇士丢开,把这些老兵当战争支柱。 将军们很清楚,年轻勇猛的将士大多在战争中成了尸体,活下来的要么在血rou磨盘的历练中成长起来成为真正合格的兵,要么在下一场战争中不再幸运。而这些百战老兵没年轻人的体力和冲劲,却杀敌更有办法更高效更省力,一场厮杀结束一统计,老兵杀的人不比那些自负勇猛的年轻人少,甚至多好几倍。 这些老兵更是战争取胜和战败成功撤退的保证。 韩世忠能在西北战场和西贼进行大小几十次血战厮杀活到今天,不但命犹在,还全须全尾浑身没一点伤残,除了他体力好,身手敏捷,有脑子,更多亏了当初入伍时有带队老伍长喜欢并关照他,教了他战场厮杀的本事诀窍,更传授了一次次用生命冒险换来的最宝贵作战经验。 韩世忠对老伍长甚是尊敬,当父亲一样对待。 可惜,在一场遭遇战中,老伍长没躲过死神之手中流矢死了。韩世忠伤心了很久,想报答老伍长,发誓照顾老伍长的亲人,老伍长却光杆一个,一个亲人也没有,怪不得一次次发的那点军饷都喝酒挥霍空了。 唯有遗憾。 思及往事,韩世忠的心态这才真正纠正过来。 大宋的知府衙门差不多都一个格局。 韩世忠一边跟着走,一边悄悄四处打量,没看出澶州府衙有什么特别处。想必是侯爷来后没有在这方面费心思花时间。 到了知府办公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军官从屋里出来,先用刀子一样的目光打量了韩世忠一眼,随即变幻出笑容,目光化为尊敬,看着老兵亲切地叫声:“六叔。” 老兵温和笑了笑,一指韩世忠:“这浑小子就是小种经略那来的韩良臣。”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