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羊苴咩城那个段郎
生活，当猛的被意料不到的外界强力迅猛改变、破坏甚至毁灭，尤其是新鲜的完全陌生的因素造成的，人就会有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面对遭遇，不适应，无法接受，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真实，它就是事实，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只能承认现实，接受它。很清醒了也下意识仍在抗拒，潜意识里希望它不是真的，它仅仅是个恶梦，真的一样的恶梦，而已。 人，生活有习惯，思维意识也是有很强的惯性的，就象运动物体的惯性一样。 因为这种惯性，在事情骤然发生后，太多人会从惯性出发由旧有社会形态、生活状态、性情、习惯做法等去分析问题，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即，意识落后于事态新情况新发展，解决问题就无法保证及时的客观正确有效。 每当灾难发生时，绝大多数人会现出茫然失措，六神无主，越想解决问题却越是搞得更糟糕更束手无策更沮丧。 能正确面对巨大的突变，这已经需要极大的智慧和意志力。想正确克服巨变灾难，这更需要非凡的智慧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赵岳一力强行推动的从北方辽国最终到西南大理的风波，发生得太迅猛太突然，就让各方有了强烈梦幻不真实感。 大理苍山中和峰下大理都城：羊苴咩城。 深夜，静寂，月暗星稀，山区特有的风寒呼啸，天地一片混沌。 这座深处内地久无战火弥漫，太平太久，又崇信佛教太久的温平城市危机意识几乎是零，不是一般的缺乏警惕性，防范意识等同没有。尽管此前不久刚经历了一股完全意外的胆大强盗凶悍毁灭贵州土司又攻击到云南的意外之灾，但此刻，这痤首都的人们仍然习惯于往日太久的和平安宁温和，仍只cao心着往日日常惯有的那些事，兴起一股议论强盗的热潮，但只是生活闲聊说笑的补充调料剂，而已，无非是多是惊讶然后不屑，这可是京城，敢挑战边远土司，他敢来京城试试？并没有引起多少警惕戒备意识，没人觉得会是京城的灾难，所以，从尊贵的国王到下贱的乞丐都已睡得安稳深沉。 当然，京城要地，权贵之区，必要的守卫必然是有的。 防守中枢的军队尽管多抽调去追剿那股贪婪而胆格外大的毛贼，顺便侵吞蜀中地盘了，但是京城还留有三千多最精锐的京军镇守。这还没算王宫卫队在内。城墙上有卫兵进行日常警戒，只是夜深人静，平安无事，困倦，懈怠应付公事。找地方躲清闲，避寒避风偷懒打磕睡，都是再寻常正常不过的事了。躲在某处安然大睡等待换班的胆大者也不是没有。 反正也没有真管事的大官会在深更半夜以后吃苦亲来城上巡察检验警卫情况处罚谁。而本部带队的值班队长是不会较真的。天下太平嘛，值班警戒，日常公务而已，认真不认真都一个样，不会有事发生，再认真也没功劳可立，没大官会看到而给升官奖赏，那么，当官的又何必难为手下弟兄们常常是，半夜后值班的军官找地方迷觉去了，官嘛，有特权 但这个夜晚注定不一样了。 大理国的历史注定在今夜猛然改变了。 混沌之夜色中，一片片晃动的影子突然出现了，如在梦幻般背景中飘浮的鬼一样很快“飘”到了城下。 而傍晚就会紧闭的城门，有一处却赫然是开着的，正对着无数鬼影飘来的方向。 敞开的城门洞中静静立着三个黑影子，看着装赫然是当班的城卫军。 为首的官职相当于宋国的都头，管百十人的小军官，在大理军中也一抓一大把，微不足道，但却正管着这处城防。 等众鬼影飘到近前，三影中为首的那个军官几无声息地出了门洞，迎上了众影。双方接了头，没影子出声说话，彼此只做了几个在混沌的黑夜中勉强能看清的手势，然后众鬼影就跟着那影子飘进了大理王城 而本应在此处值班警戒的这队大理军，除了那三影子之外，全都东倒西歪地在一处黑暗角落中堆一堆死了一样昏迷不醒，显然遭遇暗算被人集体下了药，他们对突然飘来的数千影子自然一无所知，更不会发声示警。 轻易突进城中的影子队显然对这座京城晚上的情况非常了解，分兵各扑目标处，但却避开了更点没遇到打更的更夫 大理王段誉的王宫自然警戒不会懈怠放松。 过半夜了，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但值班宫卫军仍认真巡逻把守。 大理都城是安全的，但这不意味着国王段氏也是安全的。 有时刻威胁着段氏政权的高氏权臣一门强大势力也在京城呢。若是再突然政变，挥军突袭王宫袭杀段氏王室 保持必要的警惕性，小心防范，这总不会有错。 今夜宫卫没防范到高氏，但防范了猛然出现的一片鬼影只是可惜，深夜魔鬼不是人能抵抗得住的。这些忠诚国王的精锐宫卫军对上魔鬼，虽然没被这突然出现的在火把闪映下个个面目丑恶古怪狰狞的诡异队伍吓倒，但也照样不行。 几个妖法猛然爆炸在宫城上，炸倒多人，在死寂般的深夜京城声势格外巨大而惨人，也吓得震得城上一片惊乱 这片刻的空当给了影子们安全扑近宫门的良机。 一阵哧哧声的微弱却在黑夜中格外刺眼的火花后， 轰—— 地动山摇。 感觉宫城要塌了。 城上卫兵越发慌乱坚固而紧锁的宫门却瞬间没了。影子们无声无息地迅猛涌入了宫中，接战，厮杀，鲜血崩射 在深宫豪华舒适的龙床上睡得正深沉的段誉被地震天雷的巨大动静一下子惊醒了。 在睁眼的一瞬间，他的脸上不是惊骇诧异什么的表情，反而是种眉舒眼笑的愉悦之色，显然此前他正做着梦，一个肯定很美妙的好梦让他即使在安眠中也心情愉快。 事实是他梦到派出的联军大军摧枯拉朽般铲除了那股强盗也铲除了宋军，轻易席卷占领了蜀中 蜀中，人杰地灵，成都平原富饶美丽有精耕文明的众多宝贵汉人人口、肥沃的大平原土地都是大理国最缺的。如今全成了大理国的财富。而且是我段誉为大理开拓占据的。弱小了还有北方游牧强敌的大宋王朝，正内忧外患，根本无力来争锋，极可能派使节强势来谴责问罪的勇气都不会有，陷入无数大难中根本不敢再和西南叫板开战多添凶险和压力 对宋王朝君臣的德性，段誉也非常了解。 那就是一群对弱者就自大狂妄虚荣自负而博大宽容温和慷慨天朝风范，对强硬敢打敢刚者就苟且求平安的猪 而大理有天险，蜀中又进出难。把有限的进出通道一锁，整个西南浑然一统，就算宋军打来也休想沾到便宜 如此，夺了蜀中，占了就永远占了，即成事实，宋王朝必定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就是如此美好的伟大的梦，特么的居然被生生打断了。 段誉略一清醒头脑就起身对着帐外出现的内侍人影轻喝：“发生了什么事？地动了？雷雨了？” 但不等内侍回应，他就霍然撩开了帐帘，一边自己拽过衣服迅速穿上，一边喝令内侍快给他穿鞋拿剑。 因为激烈的厮杀声、惨叫声、各种惊恐的狂暴的呐喊声已经传了过来，而且听动静正飞速向深宫逼近 段誉不知其故，但第一时间就怀疑到莫不是高氏那伙人又搞政变想再次篡位？ 毕竟，征伐蜀中的大军主力正在高氏手中，虽然军中有诸多牵制防范，但鬼知道那些将领会不会贪图富贵而背叛他。 真实的段誉自然不会什么六脉神剑，身为有打猎和防范野兽传统习俗的山区国人，他出身王族也会些刀剑本事，只是，呵呵。他厉害的不武功。但危急骤降，他努力保持镇静也有些惊慌，本能持剑为自己直接增加些抵抗凶险的能力。 匆匆草草穿了衣服，这片刻工夫，有侍卫头领已冲进宫来惊恐大叫：“陛下，不好了，一伙强贼杀来，身份不明，应该不是高氏所为，但杀伤力冲击力强悍无比，很多贼人手持削铁如泥的宝刀，浑身还刀枪不入，更有妖法天雷手段，弟兄们根本抵挡不住，敢强拦的全死了，上一片倒一片，不是属下不奋勇，他们正猛冲过来，请陛下速速定夺” 定夺个屁！ 赶紧跑吧！ 段誉第一时间就猜测是按说已被大军撵着仓皇逃回蜀中宋境的那伙强盗，不知为何能突然出现在这。他害怕的是这是高氏耍的鬼计：趁蜀中大乱，勾结蜀中强盗势力，许诺什么高官厚禄或钱财大好处，让强盗来大理搞事然后高氏有理由领兵出征，拿到兵权，还削弱了京城防御力量，再里应外合目标无疑是占蜀中夺王位当整个西南王朝的一代强势王 越想越觉得正是这样。 要不然，单说这京城就不会能如此悄无声息地让强盗潜入进来肯定有内应，能做到如此把握的只有高氏 可恨！ 可恶！ 但此时没心思顾及这些没用的情绪。 段誉暗叹一声还是大意了，果断逃亡，不会神仙一样的凌波微步轻功，但段誉就是段誉，逃跑的工夫仍是一流抛下老婆孩子不顾，迅速组织起心腹侍卫保着他在强盗没杀到眼前这短暂而最宝贵之际立即趁黑夜掩护遁走，熟悉王宫地形，也有逃生的布置，他成功及时逃脱了，并且一气遁出京城，能跟上他逃亡的儿孙也一起逃了，跟不上的就听天由命吧。 这不是段誉心狠不狠自私不自私毒不毒的问题。任何帝王在遇到这种突兀的紧急危难时，九成九的都会这么做。 江山倾覆之际，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活着才有复国夺回政权的最大希望。 这就是王者总会果断狠心抛妻弃子只顾自己逃亡的最强大最合理理由。 民众、属下也总会理解支持帝王这以做，不会认为是这个帝王薄情寡意不值得效忠，也不可靠让人不敢放心效忠。 段誉直接遁出城外，奔到了山区，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从此，这位大理王仿佛就这么消失了，历史上再没出现过。谁也不知道他是死在随行侍卫反叛而去的逃亡路上，还是逃到了远方从此隐姓埋名真修成了佛仙，或是不幸死在野兽毒蛇之口埋葬在无人可知的深山野岭中段誉，段郎从此成了个谜。却由此留下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传说，成了很多主角。 反正活在当代的赵岳因前世看过金老爷子的那部武侠名著对段誉有些好奇，有兴趣，追查之下却也一无所知。 偷袭羊苴咩城的正是陈希真部强盗。 但带队引大理联军冲入蜀中的正是陈稀真本人亲自干的，却留下了包括一半特种部队在内的约五千可靠强盗精锐就悄悄潜伏在苍山荒野中，主负责统军偷袭羊苴咩城的是八臂哪吒——马灵。 副将是赵岳昔日的侍卫长——凶悍狡猾却确实有领导才能的王念经。 这家伙追随赵老二走大道，但仍是个坏蛋，只是把坏劲使在了效劳赵岳追求的正义大业上，但领导强盗玩贼寇游戏正对他胃口，更对他所长，自入蜀干上这个，成长速度惊人，那水平比陈希真这个大帅厉害多了，从祸害蜀中土司和豪强势力到攻击大理国土司不少高效损主意就是他出的。另一副将是糜胜，主要统领特种兵，炸破宫门的就是他亲自干的。 另一特种兵头子袁郎则带队随陈希真走。 他的武器太特别而招眼，麻痹诱惑大理军追捕合适，陈希真这也需要他带特种兵对付大理斥侯，就没留下来打偷袭。 是夜，羊苴咩城守军无论是人手还是战斗力都不及强盗军，激战中或逃或降，京城被强盗成功夺占 混乱中，众多权贵豪强被杀，只有少数人在护卫保护下抛妻弃子仓皇逃出城外遁入深山找相好的土司那躲避兵灾。这逃走的人中就有段誉段郎之子段正兴，又名段易长，也就是历史上由于得到相国高量成的支持，在皇位之争中最终胜出的那位。在历史上能闯出来坐上王位，在此刻的灾难中也显示了不一般，至少反应极快，逃得极快而有方。 至于把持大权的高氏相国一门，当代高氏三杰：高量成、高寿贞、高寿昌，前者已死在蜀中平原遭遇海盗的败逃中。高寿贞死在率领侍卫打手突围的混乱中。只有高寿昌乔装潜逃成功，逃去了支持他的土司家。高氏三杰剩了一个。 后，段正兴得知夺城的强盗兵力并不多，立即竖起旗号，号召土司和地方官府汇兵夺回京城，他想在父亲失踪的情况下趁机称王，但在攻城时，海盗突然援军到了，被先锋吐蕃与西夏两部蛮子军共两万骑兵从背后正好凶猛冲垮击溃了，他本人这次也不再走运，死在乱军中。 而高寿昌则一直潜伏在僻远的支持他的土司家，海盗走了，强盗也走了，他就跳了出来大大折腾，也想上位称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