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有蹊跷！
都言男儿膝下有黄金，景翊堂堂一米八几的汉子，此刻却狼狈地跪在这里。乞求着眼前“白衣天使”的恩赐。 “快走了！”护士凶狠地挥着手，“挡在门口，晦气得慌。别让我叫人来赶！” 景翊跪着往前走了一步，把怀里的小圆圆托起来，举在护士眼前：“医生，我和meimei都可以暂时不管。但是我弟弟还小，你行行好，这么小的孩子，救救他吧。” 护士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掩着鼻子：“臭死了，滚远一点！” “唉，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从大门口走出这家医院的副院长。 “医生。”景翊仿佛看到了希望，往地上又重重磕了一下，“求求你看看我的弟弟meimei吧。。” 头发花白、贼眉鼠眼的副院长摇头晃脑地：“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去找相关部门。我们小医院，要收你们，手续上也不合法呀。” 手续上不合法，但是如果有钱，一切都是合法的。 景翊有苦说不出。 报警，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就在他们从大火中逃出来的第二天，他就背着昏迷不醒的婉瑜，抱着小圆圆去了派出所。可是刚走到那里，他竟然就看到景院长和那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麻烦你们了。”景院长悄悄递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我们孤儿院发生这种事，我当院长的实在是伤心得很啊。谁现在多问我一句，我的心脏病、高血压都要发作了。” 那里面的人一脸正气凛然地样子，把红包藏到了衣服里：“放心好了景院长，你这么多年无偿从事公益事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痛心疾首。你先回去休息着吧，剩下的我们会处理的。” 景翊绝望了。 他只能偷偷带着婉瑜和小圆圆逃走。 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信任。从出生被抛弃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世界已经被蒙上了厚重的灰色阴影。 他去了县里面，但是不敢找任何机构。在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找个了安生的角落。他遇到了一个好心的私人诊所医生，他给了他和小圆圆一点消炎药，还免费给婉瑜输了一点营养液。 婉瑜，被那个烧红的砖块砸伤之后，一直醒不过来。 每天，景翊只能撬开她的牙齿，给她喂一点稀饭米汤。她迅速地消瘦，容颜枯萎。 深夜里，他守在她的面前抹着眼泪，无望和无助，犹如漆黑的海水包围着他。 小圆圆的情况也不好，大概是吸入了太多烟尘，一直咳嗽、发烧。 诊所小医生说，他也要生计，无能为力，劝景翊带弟弟meimei到县医院看看。于是，景翊拖着已经化脓恶化的腿，带着小圆圆和婉瑜到这里，却一次次地被羞辱，被拒绝。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守在这里，再恶毒的辱骂，他也能忍受，只要他们愿意救治小圆圆他们。 可是，这里上至院子，下至护士，都把他们当成垃圾一样看待。今天，见他一大早又跪在这里，医院里又派了人出来赶他。 副院长可没护士那个耐心，他见景翊固执，皱了皱鼻子：“叫保安过来。” 几分钟之后，景翊就被推出了医院大门十几米，为了赶他走，那些医院的人甚至把婉瑜抬到了大街正中。 那里，车来车往。 “婉瑜！”眼见一辆汽车已经急速地驶向了她。 景翊连小圆圆也忘记放下，发疯般地冲了过去。 路虎车刹住了，从车窗里冒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脑袋，他留着短发，眉目清秀，嘴巴却特别不干净：“白痴！找死吗？” 他冯敬初可是天才医生，不是杀人凶手！ 冯敬初出生二十几年，从没像今天这样心烦过。 讨厌的颜翼辰，讨厌的婉瑜，最讨厌的是，那个被大火烧成了光架子的孤儿院。 “所有人都死了？”他不敢相信地在警察局翻着卷宗。 火烧孤儿院，这件事居然发生在一周以前了。按时间来说，正好是颜翼辰从边境逃出来的那天。 听说那家孤儿院二三十个孩子，居然一个人也没活下来。 更离奇的是，结案居然这么快。冯敬初看到起火原因竟是小孩子玩蜡烛。区区蜡烛的火，居然点燃了整个孤儿院，这中途不说救火，居然会傻到没一个人想逃？ “哦，因为这家孤儿院地处深山，方圆几十里都没人家户，所以当时也没人发现去救火。”这边人这样解释。 因为有颜翼辰的关系，冯敬初受到了厚待。但也并不代表着，他能听到实话。 “逃？不会的。那时候是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起火是非常快的，而且火灾产生的浓烟也是很致命的。” 这个说法，冯敬初倒是比较认可。 不过，他依然觉得蹊跷。 他想看孤儿院在册人员的名单。 “没有？”他不敢相信。 “嘿嘿，”这边的人说，“其实这个孤儿院，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是不合法的。院长是个热心公益的人，但是我们这边的山民，你知道的，法律意识都有点淡泊。所以，也没有什么收养的孩子登记过。” 也就是说，所谓的没有人生还的说法，也未必可靠了。 “我想见院长。”冯敬初提出要求。 “不好不好，”这边的人沉重地摇着头，“她受到过大刺激，早已经离开本地了。我们也在联系，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 擦！冯敬初想掀桌。 这么说来，带不回颜翼辰的女人，他是这辈子也别想回B市了？ 其实住在哪里都没问题，关键是，颜翼辰之前承诺过的，上亿的医疗赞助也打水漂了？ 好在的是，冯敬初是个医生。医生，在死亡案例面前，有时候相当于半个侦探。 “死去的孩子们在哪里？”他问。 “因为遗体大多还可以解剖，已经都送到县医院去了。”废物利用，环保节能，这方面落后山区倒是比大城市还要意识超前。 “我要看看。”他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那个婉瑜真的死了。他带一具烧焦的尸体回去，然后把DNA报告甩在颜翼辰脸上，也不怕他再刁难他。 “我这种天才，居然也会为了钱而屈尊，被当成狗一样使唤。”去县医院的路上，冯敬初满腹牢sao地拍着方向盘。 就在快要到县医院的地方，他突然瞅到车前大马路正中，居然睡着一个女孩子。更该死的是，一个男人还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扑到了她的身上。 冯敬初一个急刹，性能再好的车子也差点把肺勒爆了。 摇下车窗，对着地上抱着孩子的落魄男人，他原本就膨胀的气恼一发不可收拾：“白痴！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