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决定
周一，王鸿飞带着忐忑的心情去看了公告栏，学校果然不出意外的公布了今年毕业大戏的评审结果，同样不出意外的，王鸿飞的剧本落选了。 “经学校研究决定，2012届毕业大戏选定剧本我是路人甲，电影总导演由导演系董盛教授，总制片由影视艺术学院副院长李弘基教授担任，电影预期投资100万元，各学院2012届毕业生积极配合拍摄” 我是路人甲王鸿飞是知道的，这个本子是表演系的学生提交，内容王鸿飞也听表演系的学生提过，讲的是影视基地那些怀揣梦想的群众演员、龙套演员的辛酸生活。剧本的具体情节王鸿飞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能被学校认可，想必不会差。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王鸿飞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但是现在知道结果了，他反而轻松了不少。临近期末，2011届毕业生基本上已经全部离校，毕业大戏挑大梁的是2012届的毕业生，随着毕业大戏的确定，各系的学生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 表演系的学生开始争夺几个主要的角色，导演系的学生希望可以挂一个副导演或者导演助理的职位，摄影系学生也在为那几个主要摄影机位上蹿下跳，一时间王鸿飞突然觉得自己成了最悠闲的那个人。 这种悠闲没有维系太久，很快王鸿飞便被老师请到了办公室。 “陈主任，董教授，唐老师你们好。”办公室里除了系主任陈菲之外，这次被选为毕业大戏总导演的董盛教授以及王鸿飞的辅导员唐一品。 “王鸿飞同学，坐吧。”陈菲笑了笑，“学校对毕业大戏的决定你应该清楚了吧。” “公告栏里的通知我看到了，很遗憾我的剧本最终没有被选上。”王鸿飞笑了笑，没有想象中那么失落，“我是路人甲也是很棒的本子，输了也不冤。” “你能这么想就好。”陈菲主任点了点头，接着对董盛笑道，“董教授，这位就是导演系这一届最出色的学生王鸿飞，多次在电影杂志上发表论文，在圈子里是非常被期待的一位新人导演。” “他发表的文章我也看过，有些观点确实非常新颖，很不错。”董盛笑眯眯，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纸上谈兵的人也不少，第一副导演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说，王鸿飞同学能否胜任还是需要考察一番的。” 唐一品见王鸿飞一脸疑惑，当下解释道：“鸿飞，董教授是毕业大戏的总导演，负责整部戏的把控，但是毕业大戏主要是为了锻炼学生能力的，所以具体的镜头拍摄是由副导演来做的，今年的毕业大戏一共需要六位副导演，我和陈主任推荐你为第一副导演，董教授这次过来就是给你面试的。” 将总导演比作在司令部指挥的元帅，那么副导演就是前线打仗的将军，而第一副导演就相当于主战场的将军，重要性可想而知。唐一品和陈菲能够推荐他来当第一副导演，是对他的提拔与照顾，王鸿飞心里满是感激。 对于这个第一副导演的职位，王鸿飞还是很意动的，一来他从来没有独自导演一部电影的经验，让他现在就独自导演一部电影，他自己心里也没谱，这个第一副导演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实战经历。另一方面能在南电毕业大戏中担当第一副导演，能让他的履历漂亮不少。 “谢谢唐老师、谢谢陈主任。”王鸿飞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我们只是推荐，最后还是由董导来决定是否聘用你来担任第一副导演。”陈菲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了董盛。 “今年的毕业大戏学校非常重视，我们的毕业大戏已经连续五年输给北电了，所以这次的选人我会非常谨慎，第一副导演的担子很重，所以在选人上我不得不重视。”董盛很严肃，看向王鸿飞的目光更多的带着些审视，“我知道你发表过不少论文，但是我这个人更在意的是实战经验，你有没有拍摄经验”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作为穿越人士，上辈子王鸿飞拍摄过近百部的网络视频，互联网上的总点击有几千万之多，要说这种拍摄经验，在校生中没人能跟他相比。来到这个世界后，王鸿飞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系统的学习上，反而不像其他学生一样去拍微电影、dv电影之类的，没有任何拍摄作品。 “没有。”王鸿飞选择了对自己不利的回答，否则万一董盛要看自己拍的片子，反而会让自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不过假期我有去剧组实习，我认为我可以胜任导演的工作。” 王鸿飞很有信心，因为他的拍摄经验确实非常丰富，只是不能说而已，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自信在董盛的眼中却是一种狂妄的表现。 “年轻人，一个人如果只会纸上谈兵，那没什么，至少他有着丰富的理论基础缺的只是实战经验而已，但是如果一个年轻人眼高手低，那将一事无成。”董盛蹙着眉头，告诫道，“很多事情看起来确实很简单，看别人拍戏，你或许觉得导演的工作不过如此，但是到你自己实战的时候，你就知道导演的工作压力有多大了” 王鸿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说的是事实，推销自己的时候没有考虑其他人的想法，现在听董盛这么一说，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在他人的耳中有多狂妄。 “董导教训的是。”王鸿飞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有四十岁了，早就过了那个热血冲动的年纪，虚心的接受了董盛的批判。 这次的面试演变成一次思想教育课，王鸿飞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差，这第一副导演跟自己基本上已经说拜拜了，离开办公室后，王鸿飞深深叹了口气，这人生怎么就这么难 下午王鸿飞果然接到了唐一品的通知，让他去办公室一趟，这次办公室里只有唐一品一个人。 “老唐，是不是第一副导演没戏了”唐一品比王鸿飞大不了几岁，两人关系不错，私下王鸿飞直接管他叫老唐。 “你小子给董导留下的印象可不好。”唐一品给王鸿飞倒了杯水，“平时挺稳重一人，今天怎么犯浑了，你要稍微谦虚点我再帮你说说话指不定还有机会。” “果然没戏。”王鸿飞苦笑道，没有多做解释。 “第一副导演你就别想了，不过我和陈主任帮你争取了一下，你毕竟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最后董导同意你担任第六副导演。”唐一品笑道。 “第六副导演是酱油副导演吧。”排名最靠后的副导演是没有拍摄任务的，更多的是协调几个拍摄组的拍摄进度，运气好碰到某位副导演不能继续执导时替补上去。 “得了吧，好多人想要还要不到，知足吧你。”唐一品白了他一眼。 “不过你小子也真是的，写论文那么积极，怎么一部片子也没拍过，这也怪我没提醒你。”唐一品有些惋惜，有些自责，“这次你也不能怨董导，我们南电毕业大戏连续五年被北电压过一头，学校给了董导不少压力，在副导演的选择上更倾向有拍摄经验的学生也情有可原。” “这我也能理解。”王鸿飞笑着点了点头，他不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这是我是路人甲的剧本，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董导的意思是过两天召集几位副导演一起开个会，到时候你们可能要说一下自己的拍摄想法，好好表现，说不定董导会对你另眼相看重用你。”唐一品提醒道。 “老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打算加入我是路人甲剧组。”王鸿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早就决定拍自己的剧本，我打算自己出资，组建自己的剧组。” 王鸿飞想的很清楚，就算是第一副导演又怎么样，为了保证整部电影的风格一致，势必要按照总导演董盛的风格来拍摄，那样拍出来的东西不属于自己，王鸿飞想拍的是自己的电影。 “你不是开玩笑吧”唐一品大吃一惊，“你知道拍一部电影要多少钱吗电影上映渠道怎么来你清不清楚组建一个剧组难度有多大你清不清楚拍一部电影从前期的选角，场地、道具、服装到后期的剪辑制作，有多少工作你清不清楚” “你说的这些我都心里有数，但是有困难可以解决嘛。”这是一次挑战，但是王鸿飞愿意去面对这次挑战。 “这次毕业大戏副导演可是我废了大力气帮你争取来的，机会难得，你真要放弃”唐一品直视着王鸿飞的眼睛，见他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急道，“行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复” “老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 “行了，不用说了，剧本拿着，现在马上给我滚蛋”唐一品气得不轻。 “好吧，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王鸿飞带着感激与歉意，离开了唐一品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