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线索
几束纯白色的灯光在舞台上方照亮了雨幕。 雨水成丝成线的在光束中下坠，落在正在前声歌唱的艾琳身上，打湿了她的秀发。 她浅声吟唱，声若细弱游丝一般就像这小雨委婉，细腻，并且温柔，她美妙的歌声传入人们的耳中，仿佛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下了一场小雨。 但此时她的歌声之中并无情绪，只是宛如天籁。 而当雨水渐大，有狂风之声骤起时，她的歌声开始有所变化，就像被风吹斜的小雨，无助且凄凉。 哀伤的情绪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现场不知多少心有孤单的观众感同身受眼眶泛红。 雨水加剧，拿着麦克风的艾琳将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再悦耳，其中透露出的挣扎仿佛让人揪心，仿佛在与命运正在做着激烈的抗争。 这种剧烈的情绪让每一位观众似乎都有一种困兽之感，不知为什么，说不上为什么。 在挣扎的声音进入尾声时，舞台上空电闪雷鸣，一声巨响过后，所有的挣扎都已不在，艾琳将麦克风架斜起，她的歌声中不再充满挣扎，而是循序渐进的不断拔高，仿佛要冲破这雨幕，冲破这天际。 她赤着脚丫在舞台上肆意而为，湿漉的秀发被她甩出了无数的雨珠四散开来，在这一瞬她仿佛就是雨中的精灵，自由自在，率性而为。 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的起身，虽然没有跟随艾琳附和合唱，但却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心灵的震撼感。 高亢的嗓音在上升到极致后，随着假音的转换悠扬的响彻在天边，雨水开始渐歇，歌声开始渐歇，音乐开始渐歇。 当一切的一切开始停止时，漆黑的舞台上空一道强光宛若雨后的阳光般打落在了舞台中央，所有一切划上了休止符。 伴随着一道彩虹的出现，艾琳放下麦克风，对着眼前无数的观众露出笑容，微微鞠躬。 现场没有在第一时间爆发出掌声与尖叫，似乎每一个人在这段无词的歌声中都被震撼的无以复加，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最前排的知名歌手霍顿独自鼓掌时，所有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们也开始鼓掌，望向舞台上方那道彩虹，看着雨中的艾琳，掌声久久不息。 远在地球自由城的老楼中，听完这首歌的张易与宁宁对视了一眼。 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是因为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作品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艾琳的歌声不是雨，而是一个人，而来自天空的雨则更被她寓意成了磨难以及难以抗拒的命运。 这首歌虽然无词，但却是在形容一个人在面临困境时冲破枷锁，当最后的婉转歌声落下，雨水停止，一道彩虹出现时，难以形容的震撼感让张易和宁宁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脑后不断发麻。 当然沉默的对视也不会持续很久，张易拿出了一根三七牌香烟，点燃吸上了一口，轻声道：“其实我之前听过这首歌，但远没有现在这么完整和震撼，今晚冠军好像没什么悬念。” 宁宁点了点头，却问了一声：“我能抽一根吗？” ………… ………… 相较于张易的悠闲生活，陈舒已经忙的双脚不沾地。 上午邀请过张易被拒之后，陈舒回到国安局将张易的表情言辞丝毫不差的形容给了百斯特先生。 百斯特对此感到满意，他知道只要国安局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张易会忍不住再次回到亚联的这艘船上。 陈舒看到百斯特先生满意的神色，明白以后还任重而道远，离开顶层办公室后，她本准备去吃一个午饭，国安局的情报组却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华莱士再次出现在了地球。 这一次华莱士出现在了一家杂货铺中，他虽然压低了帽子，棚顶摄像头难以分辨，却没想到在这家杂货铺的收款台前设有店家自备的警报摄像装置，将他的脸真实无二的拍摄了下来。 定位后，国安局确定华莱士出现的地方已经进入了地球时期的原亚洲，通过追踪，目标锁定为一辆凯美牌黑色悬浮车，车牌号码ALK5785离开杂货铺后一路向北。 但让国安局上下郁闷的是，当陆战队伍在高速公路上将这辆车逼停之后，车上再无华莱士的痕迹。 没有人知道华莱士如何离开的悬浮车，直到技术人员在将这辆悬浮车的行驶过程画面放慢，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在一个拐角路口时，华莱士就背着街边的摄像装置动作微小的跳出了悬浮车，在闹市中消失。 而悬浮车则因设定了目标一路行驶，最终导致了这场行动的落空。 一种无力感出现在了安全局指挥大厅的每一个人心中，华莱士的戏耍让他们竟然产生不出任何愤怒，好似他早已经知道密布在地球之上每一条街区，每一条公路，每一座小区的所有公共监控设备的方位。 如此，他才可以利用这视觉错误骗过国安局。 而当国安局后知后觉的在闹市中搜索时，华莱士早已经乘坐快铁依然向北方前进。 快铁中并不拥挤，华莱士选择的座位靠窗，他安静的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手中把玩着一块红木。 这块红木看起来似乎像是某块树皮，极为罕见。当然这块树皮对他来说有着一些特殊的意义。 坐在华莱士身边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孩，男孩显然以为要乘坐许久的快铁而感到无聊，看到树皮之后好奇的问道：“叔叔，这块是树皮吗？” 华莱士转过头来，看着脸上还长着雀斑的男孩露出了一口白牙，与他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他充满善意的道：“是的，我家乡的树皮。” “叔叔的家乡在哪儿？这树皮好特别，颜色真好看。” 华莱士将树皮递给了男孩，轻声道：“那里现在可不好看。” 男孩接过树皮后，终于觉得不再无聊，也没关心华莱士的话语，细细的感受着树皮上那些纹路的触感。 而华莱士见男孩真人模样微微一笑，他继续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的景色，眼神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