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猖狂恶奴
“啊?”俩杂役本来就是那种脑子明显不够的人。苑府里都说温柔和婉的大小姐,咋这副样子? 不过人到了生死关头,都会把智商提高几个档次。 “没有没有!我们兄弟两人,都没见过大小姐。”杂役甲首先表态。 “那这里为什么死了两个人?是你们杀的吗?”紫夜幻蝶格格笑得花枝乱颤。 很明显,不管是对谁说,铁定都认为是这俩杀的。 凶手当然就是这两个活着的杂役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尸体本身就是证据啊!这俩杂役想对大小姐非礼,同伙阻止。他们就杀人兼灭口了。多简单的“事实”啊。 白痴都明白的道理,还会有别的可能吗? 两名杂役想逃跑喊救命,但英明无比地克制了这个冲动。四处张扬的结果只会是他们变成杀人犯。 “这两个人从来没出现过。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了!我们这就把这两个尸体处理掉!” 俩杂役说干就干,立刻就开始冒雨疯狂挖坑。 说起来,这坑本来是给苑小蝶准备的。 紫夜幻蝶,如今成了苑家的大小姐。 其实严格说,她不是大小姐,而是五小姐。在她上头,家族同辈里,庶出的嫡出的,起码有四位千金,比她年岁长。 二房嫡长女,苑婷儿,刚举行过及笄礼,已经十五岁。 二房庶长女,苑葳蕤,和苑婷儿一起举行的及笄礼,已经十六岁,虚岁十七。 二房庶次女,苑弯月,十四岁,眼看也到了及笄礼的时候了。 二房还有几位,神奇的是全部是女孩,这里不一一列举。 不过,她的地位不一般。她的爹,是前任苑家的家主,武德皇帝曾经的拜把子,后来钦点皇商,曾经富甲天下。她的生母,是她爹的侧妻,是侧妻,不是正室,但也不是妾侍。 苑浩舒的正妻,是当今皇帝的亲meimei,身份贵重。 能和一位公主平起平坐,同为妻室,这位原身的生母,很不一般啊。 但苑浩舒和侧妻在苑小蝶七岁那年,双双暴亡。苑小蝶从此在苑家,就成了实质上的孤儿。 紫夜幻蝶看看四周的情形,这是前任苑小蝶住的院子。 看静心苑的浩大规模,以前是正经的苑家主子住的地方。 实际上,这处宅子,是当年苑浩舒安排退步,事先布置的大宅院。为的就是万一家族在京城里有个什么变故,剩下的子孙,可以在这里苟延残喘,不至于沦落街头。 这静心苑,顾名思义,就是主人在这里静静心,冷静一下思维。 可是如今这里面也太“静”了,竟是比荒郊墓地,还死寂几分。 处置了苑小蝶以后,伺候的丫鬟和婆子,自然也就散伙了,各有各的去路。 紫夜幻蝶寻思,这些人,“伺候”苑小蝶有功,就连栽赃苑小蝶春宫手帕也有功。当然会有比较好的去处,个个都飞黄腾达! 屋里的家具,看起来都挺气派。实际上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家具,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大富大贵的家族里。 那都是普通的松木制作的家具,而且时间都很久了,不过又刷了一层漆,乍一看光堂气派罢了。 屋里的帐幔也都是普通的纱,就是有丝绸类,也是色彩不佳,明显是人挑剩下的底子货。 这根本不是一个敕封一品大小姐该住的地方。 普通官宦的千金,都比苑小蝶体面! 看起来,一品大小姐的名头还是有些威慑力的,让这个家的人不敢明目张胆虐待。但底下阴毒刻薄,变相软禁,谁也防不住啊。 陈旧暗淡的妆台上,放着一柄铜镜。紫夜幻蝶对着铜镜一看,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小脸,虽然肿得厉害,但眉目之间,居然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一时间,紫夜幻蝶真的要怀疑,苑小蝶就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了! 自己重生了。 紫夜幻蝶对着镜子里模糊的图像,说不出悲喜。 只是,这张脸,被谁打得这么还厉害? 不管是谁,紫夜幻蝶都感激他“毁容之恩”。 因为根据那俩杂役的交代,南宫修是个天性风流的色胚。若是他看到苑小蝶是个绝色,绝不会放过。那时候,就没了她紫夜幻蝶托体重生的机会了! 突然,紫夜幻月如老僧入定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光。 静心苑里,来了不速之客了! “翠儿姑娘,”虽然雷雨声很大,但紫夜幻月听地一丝不差,“那穷酸小姐人都死了,还会有什么宝贝留下来!这雨声太大,这院子里刚死过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是那个婆子的声音。 “苏mama,这是为夫人立功的大事,你竟然敢推三阻四。”丫鬟才十六七岁,教训起婆子来却正好翻个个儿,跟母亲训女儿似的,“夫人的事,你也敢不上心?!” “不敢。只是老奴婢以为,今夜的静心园刚死过人,老奴婢有些迷信,怕是——“那上岁数的仆妇十分惶恐,赶紧解释。 那丫鬟一身衣服,全是锦绣,借着灯光,可以看到织绣的暗纹闪闪发亮,竟是比不得志的庶出小姐们还体面。 对于老仆妇的恐惧,丫鬟只是轻蔑一笑。“夫人说了,她活着都逃不出苑家的手心,死了还能怎么蹦达!啊!“ “啊!” 两个人直接坐倒。那丫鬟胆子大点,居然还往回跑,突然膝盖上一麻,又跪下了。 “你……你没死?”跟那几个杂役一个毛病,都当她是没死。 其实谁能上了绞架一夜了还不死呢? 紫夜幻蝶直接一耳光抽下去。那巴掌带着劲风,扇得丫鬟嘴角喷血,瘫在地上。 这么猖狂的丫鬟,真的罕见。能带出这种欺主的丫鬟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对主子说话,要谨慎点。”紫夜幻蝶眸子里发着冷森森的光,“要本小姐再教你规矩吗?” “你敢打我翠儿?”丫鬟果然猖狂,捂着脸,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被主子打了,那是纲常大乱,“我可是夫人的人,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再把你送去绞死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