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们是我们需要的人
两天的集训之后，中国队的训练就不对外开放了，随后就在训练基地里，国家队和上海当地的一支中甲球队踢了两场教学赛。 这两场教学赛，第一场周易首发出场，踢了半场被换下。 第二场在下半场替补出场，也踢了半场。 因为是不对外公开的教学比赛，所以没有媒体到场，看台上空荡荡的也没有观众，只有教练组的教练在那儿支了一台DV，将比赛拍下来，用作录像分析。 周易的能力在比赛中体现的比在训练中更加淋漓尽致。因为比赛中有很多训练中不可能预估到的情况。 而周易处理起这种情况来，真的只能让人叹服——他处理的就好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老将一样，和他的年龄、长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国家队的其他国脚们真的是不服都不行了。 因为同样的情况，他们处理起来就没有周易那么从容了。 他们在各自俱乐部也都是打上比赛，甚至还是主力的人，比赛经验也不少了。但一到了比赛中，感觉就不对了。 “经验”这个东西听起来似乎有些玄，但说白了，其实就是“办法的积累”。当一种情况你遇到足够多次，有了足够多的处理办法之后，你再碰到这种情况时就会胸有成竹，不会手忙脚乱了。 经验老道的人就是在人生中经历过许许多多各种情况，每一种情况他们都有足够的应对之法。这样的人自然就会显得从容。 在球场上也是如此。 周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已经踢了很多年职业联赛的“老将”。和他其实只踢了四场职业联赛的履历完全不同。 这也是让很多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最后他们也只能将之归结为有些人就是天赋横溢，普通人需要靠重复无数次才能积累到的经验，这样的天才却可以完全做到无师自通，简直是……生而知之。 其实没有人知道，周易也是靠无数次的积累才拥有这些经验的。只不过他可以在梦中积累经验，可以把做梦梦到的经验带到现实世界中来。 如果没有虚拟的系统，周易可能需要五年六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达到他现在的高度。 ※※※ 周易在比赛中所体现出来的这些素质，在场下看球的教练组成员们体会的也很深。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第一次入选国家队，和这些球员配合应该有些生涩，不会很默契的，初期传球失误一定会很多。没想到……”教练席上，助理教练付柏看着在球场上处理球的周易啧啧叹道。“他一点那种陌生感都没有，和这支球队配合的很默契！” 高宏博在旁边微微一笑：“我听说过一个有关周易的’传说‘——说他无论在哪支球队，不管是多特蒙德的U17还是U19，或者是一线队。他融入球队的时间都非常非常快。他的第一堂训练课总是一点新人应该有的问题都没有。还记得他刚到球队来的第一堂训练课吗？” 付柏点头。 “也完全没觉得像是一个初次入选这支国家队的球员吧？” 付柏仔细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还真是……”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却是好像已经融入了这支球队。挺好的。” “嗯，而且看他在比赛中的表现，真让人难以相信他其实才十八岁，只踢了四场职业联赛。”付柏点头叹道。 “确实。他看起来经验丰富。其实这才是我看上的。要说他的技术能力有多突出。其实没有的。”高宏博说道。“但是他在球场上处理球时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好。你看他轻易就串联起了球队，用看似很普通的传接球和跑位就完成了。当你面对一团互相纠缠在一起毫无头绪的绳子，你会不会觉得很头痛，老付？” “我每次看到我包里的耳机线时我都有那样的感觉。”付柏皱眉道。 高宏博笑了：“但周易总能轻而易举将那一团乱麻理顺。他似乎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无效的信息。知道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然后再顺便做个什么……” 听高宏博说了这么多，付柏听出来了：“你挺喜欢那小子的。” 高宏博露出了腼腆的微笑：“老付，我们这支球队一直都缺一个真正的组织者。邓卓祥虽然打的是前腰位置。可是他的技术特点并不适合做组织者，他更像是一个边前卫，他自己也更喜欢在边路活动。而周易，其实就是我们一直都在找的那个人。之前我还不是很确定要不要让这么快就让他出场比赛，但我现在确定了。” ※※※ 在酒店餐厅，周易和同住一屋的室友于韩超有说有笑地准备去吃饭，结果在经过教练桌的时候，他却被助理教练付柏叫住了。 周易只好让于韩超自己先去，他留下来。 “有什么事儿吗，教练？”他问付柏。 付柏问周易：“周易，我问你啊，你想参加接下来对叙利亚的亚洲杯预选赛吗？” 周易奇怪助理教练问这个问题：“当然想啊。” “嗯，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多特蒙德冬歇期之后的第一场联赛是一月十七日，而我们对叙利亚的比赛是在一月六日。如果你要参加这场比赛，那你就没办法参加多特蒙德在冬歇期的集训了。” 周易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不过他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他对付柏说：“我还是想要参加对叙利亚的比赛。我知道高指导说要争取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如果我们输给了叙利亚，就只能做小组第二了吧？” 付柏说：“打平也会的。那你可考虑好啊。我们会和多特蒙德俱乐部沟通，一般来说，他们都会放人，毕竟这是正式的国家队比赛。但也有例外，因为你最近在多特蒙德的重要性……” “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向克洛普说情的。”周易说道。 见周易表态了，付柏也松了口气。 他是希望周易能够出战对叙利亚的比赛。毕竟以周易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的存在，是增加了国家队的实力的。 但留洋球员都会存在国家队和俱乐部两难的情况，毕竟欧洲和中国距离太远。 有些留洋球员就是在频繁的来回奔波中状态全无，俱乐部主力位置被挤掉的。 他担心周易也会有这方面的考虑。 结果没想到周易很干脆。 他当然不知道周易为什么会这么干脆——错过了多特蒙德的冬歇期集训？没问题，他可以天天晚上抽出半个睡眠时间来和多特蒙德集训嘛。 ※※※ 对上海本地俱乐部的两场教学赛，没有对外转播。所以中国队在义乌对约旦的热身赛就成为了周易有可能在公众面前亮相的首场比赛。 这场比赛自然备受关注。 大家本以为对约旦的热身赛，高宏博会让周易首发出场。在赛前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问的最多的问题也都是周易是否会首发。 而高宏博给了一个让全国球迷都失望的答案：“不，他不会首发。他才刚刚来到这支球队，还需要了解和熟悉。” “那他会出场吗？” “这个我不能保证。我会根据比赛的情况来决定是否要让他出场。” 高宏博回答的问题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他究竟是希望周易出场呢，还是不希望周易出场…… 但不管怎么说，周易的第一次国家队之旅是诞生在这位教练的任期，但是毋庸置疑的。 和约旦的热身赛，周易果然是坐在了替补席上。电视转播的过程中多次给到在替补席上的他特写镜头。 镜头中的周易表情上都没什么变化，专心致志看着比赛而已。 “嗯……不愧是我儿子！”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的周健良赞许地点了点头。“沉得住气！像他老子！” 李翠芸冲着自卖自夸的周健良翻了个白眼。 电视转播还切给了看台上某个大鼻子络腮胡的外国人一个特写镜头。 解说员段欣就说：“叙利亚的主教练这场比赛也出现在了看台上啊。看样子他是来考察我们球员状况的。这么说起来，高宏博不让周易首发，也许是为了不过早暴露？” 过了一会儿，段欣或许是自己觉得有问题，又补充道：“但他在新闻发布会上亲口承认周易和球队还需要了解和熟悉，熟悉和了解总不是在替补席上进行的吧？不给周易出场的时间，怎么让他和球队彼此之间增进了解，配合默契呢？” 上半场，周易一直坐在替补席上，连热身都没去。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倒是和替补席上的队友们上球场热身了。 不过下半场开始之后，高宏博依然没有要换上周易的意思。 周健良都有些沉不住气了，偶尔出现在特写镜头中的周易依然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终于在第七十分钟的时候，中国队做出了一次换人，周易被换上场！ 周健良的“煎熬”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