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收留
玉珠默默来到寝室里，从奶妈手中抱过孩子，孩子立刻就不哭了。 “你下去吧。”玉珠吩咐奶妈。奶妈冲玉珠和香楠分别行了礼，然后便退下了。 “小家伙真可爱！娘一抱就不哭了，好听话！”香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感觉rou乎乎的，粉嘟嘟的。 “嗯。我们元儿就是听话。估计是闻到我的气味了，所以不哭了。他现在眼睛应该还看不清东西。”玉珠一脸慈爱地说，因为程世英人被扣在县衙，所以孩子出世以来都是托人递的消息。程世英给孩子起了名字，叫程玄锦，小名阿元。 “小元儿真可爱！真乖！”香楠抱过孩子，发现小孩身子软软的，连忙又还给玉珠，“小孩子身子这么软啊。” “是啊。骨头还没长齐！”玉珠笑道，“软就不敢抱了？这怎么行？有一天你也是要当娘的！” 香楠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嫁不嫁还是两回事，孩子就更先别提了！ “对了，我特意给孩子准备的。”香楠说着拿出一对手环要给阿元戴上。 “刚刚不是送了东西！”玉珠要回绝。 “你就别推辞了！我专门去宝华楼挑的呢！刚才是二爷的，这个是我的！不一样的！”香楠说着把银镯子戴到孩子小手腕上。 玉珠笑了笑，道了声谢谢。 “对了，你要把孩子给她带吗？我觉得孩子还是跟着自己的娘亲才好！”香楠压低声音，问。 “是啊。可是…按理，妾室的儿子是要养在嫡母处的。唉！”玉珠叹了口气，然后挤出一丝笑，“好不容易见次面，不说这个了。你和二爷还好吧？可惜赶上老太爷丧事和黄家命案，要不或许年前你和二爷的好事就成了。” 轮到香楠强笑，“你就别cao心我了。你们家老爷还扣在县衙，你还是想想他吧！” “他？我巴不得他一辈子待在里边。”岂料玉珠摇摇头低声回到，“我这辈子算是毁在他手里了！香楠，千万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然日子会很难过。而这种感受只有你自己知道，任何人帮不了你。” 凌香楠默默凝视着玉珠，微微怔忡，原来婚姻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玉珠。其实当初你就不该……”香楠回过神，话说了一半被玉珠打断。 “之所以那么做，自然有那么做的道理。道理足够充分，足以让人不能回绝时，做过后就不要再反悔。”玉珠神情深沉目光幽然地凝视着香楠，“正如你，既然选择了在二爷身边，就不要再后悔。” “二爷是个好人，我不会后悔。”香楠搬出玉珠当初说给自己的原话，勾起一抹淡笑。 阿元不一会便睡着了，二人又说了会话，眼看到了晌午，香楠便要告辞。玉珠起身将她送到隔扇旁，“香楠，其实希望你和二爷能成好事，有我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万一将来阿元有好歹我不能替他说话，你却能帮他一把的。” 香楠淡淡一笑，自然了然于心，拍了拍玉珠的手背安慰，“放心吧！我会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对他。还有，你还是先好好养身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多了伤身！” 两人道了别，香楠从西跨院走出来。小栓和轿子已经候在门口。香楠冲悦然堂前一个正打扫的丫头招招手，一边掏出一把铜子一边吩咐，“替我给你们大奶奶传个话，就说西府凌姑娘要回去了，大奶奶若是无事了，就不进去打扰了。” 小丫头见到铜子，眉开眼笑地接过来，一边应着一边向悦然堂正室跑去。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小丫头颠颠地跑回来，“大奶奶正诵经呢，说凌姑娘不必进去了。” “谢谢jiejie！”凌香楠笑了笑，径自上了轿。小栓立刻吩咐轿夫起轿回府。 轿子不一会便进了西府大门。过了影壁，立刻有望风的小厮跑上前附在小栓耳畔一阵细语。香楠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得一清二楚。 正好奇着，小栓遣退了那小厮，凑近轿帘，四周环视了一周确定没其他人，才小声地说道，“凌姑娘，有个人自称你朋友要见你，正赖在花厅。” 香楠怔了怔，自己除了春香堂和程家西府交到的朋友，还能有什么朋友！ “凌姑娘，恕小的直言，二爷正好不在家，你若是去见他还是务必小心。二爷向来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所以您最好让您这位朋友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人。”小栓又想讨好香楠，又怕得罪程思义，故而一脸为难地说。 “这样吧，你去叫玉梳来，让她陪我一起去。”香楠自然明白其中利弊，也觉得有个陪伴要好些。 “是！”小栓立刻撒腿向翠安堂飞奔而去。当香楠从轿子里走出来，来到花厅门前时，玉梳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等会陪我一起进去见个人。”香楠对来到身边的玉梳说。 看香楠神情，仿佛她对来者也心里没什么准备，会是谁呢？玉梳点点头，跟在香楠身后缓缓走进花厅。 花厅一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头脸被斗笠捂得严严实实，看身量更像个男子，只是仿佛身上状况不妙，萎靡不振地缩在椅子角落里。 听到二人的脚步声，男子费力地直立起身躯，手扶着椅子把手，腿上的伤让他无法站稳。香楠站在三步开外细细地打量他，辨认了好一阵子才露出一脸惊异的神情，“你是，李大？” 男子点点头，一脸沮丧地看着香楠，又用警备的眼神看了香楠身后的玉梳一眼。 “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这段时间你去哪了？玉梳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吧。”香楠走上前打量李大身上的伤，“你这是怎么弄的？” “凌姑娘，我是昨夜回的山阴。去春香堂打听知道您到了程家西府。我调查出当初劫亲的幕后主使了，也因此得罪了人，险些丧命，我的那些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你若想知道真相，那就答应收留我和我受伤的兄弟们，统共没几个了，加上我也只剩下六个人。”李大说话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 “收留你们？你们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么？当初说的是给酬银，可没说过要收留。还收留六个！”香楠冷哼了一声，摇摇头说道。 “我们必须得找个安全的靠山。酬银可以不要了。我们可以做家丁或护院。挑水劈柴赶车护驾，我可以替他们向您保证，一定规矩做人、好好做事。只要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李大努力争取道。 “既然你保证了，那就信你一回。若是让人发现你们不顾正业……”香楠点点头。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的！”自从经过这次生死一劫，李大觉得生活很美好、生命很宝贵，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正经过日子。 香楠从李大的神色中读出了他的想法，颜色和悦了许多，“好吧，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拿着和你的手下去春香堂吧！” “他们五个去春香堂，我要留在程家西府！”李大口吻坚决，冷不丁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