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物亡女(GDM)乐团
「好了，妳们这群小妮子们先缓缓。」 将近29年的人生经验可真不是盖的，加上当了六、七年的教师经验，千石千寻光看在场众女的反应，就知道她们有很多话想要问信诚，不过在别人到一个崭新的环境，刚自我介绍后就立刻追问，显然不是什么好习惯，反而会吓坏新来的小伙伴。 「妳们先一个一个自我介绍，介绍完后才能问问题，知道了吗？」 虽然千寻在宿舍的表现十分不靠谱，这点可以从她不断往杯中倒着黄汤，然后豪爽地一口饮尽，还不时不顾形象地打酒嗝的样子看得出来。 但这时候她在信诚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有那么几秒钟，维持在英明睿智的印象的。 「那么我先好了！」得到千寻的许可后，有着金色长发的学姐兴致勃勃地想要先自我介绍。 「我是峰城大附属三年级普通科的关根诗织，擅长弹奏贝斯，住在203，学弟君请多多指教！」 元气满满，但笑容怎看起来都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真的要说的话，信诚绝对会选择用「蜂蜜色的陷阱」来形容，同时也在心里暗示，以后绝对不能惹到这位学姊。 「那个…我是诗织的同学入江美雪，担任的位置是爵士鼓鼓手。请、请多多指教。」 像被欺负的小动物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有点胆怯、软软的感觉，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似的。 不过信诚看到她低着头介绍，脸上还保持在红红的样子，信诚知道八成是刚刚的意外惹的祸，心情也就跟着尴尬起来。 不过美雪随即被诗织搔痒捉弄了起来，才化解突然陷入冷场的气氛，信城除了用手搔了搔脸颊，还不忘向诗织投去感谢的眼神。 「再来该我了？」 绑着马尾的学姐赏给嬉闹的两人一个拳头后，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同时也不忘询问一下在场的其他人有没有要先介绍的。 没反应、挥手，看了看另一位学弟和自己的伙伴都没这意愿后，她才开始介绍。 「久子，姓名只有两个字，久是姓、单名一个子字，可千万不要记错了。和这两位没大没小的一样，也是峰城大附属普通科，担任主奏吉他手、兴趣是麻将。希望你能早点适应樱花庄的生活，接下来换谁？」 凯申双手在胸前晃来晃去，表示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而且跟信诚同校，未来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就不用在现在介绍。 「麻美，换妳了。」 久子重新将顺序轮到在一旁的同伴，沉默寡言、低着头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有点酷酷的模样，不过从她在餐桌上还盯着乐谱便可以知道，她一定是一位热爱音乐的人。 「岩泽麻美，学校和她们一样，位置是主唱以及节奏吉他。」 连招呼用语都没有，麻美介绍完后就继续将注意力回到乐谱上，同时空闲的手也不忘在大腿上计算着节奏和拍子，可说是充分利用闲余时间来从事创作。 「麻美她关心的事情只有音乐，她没有恶意，你不要见怪。现在我们都介绍完了，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没有的话就换我们问你啰。」 最后还是由久子出来打圆场，看得出来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麻美的一些事情都是由她来处理。 「学姊们刚刚都说出自己负责的部分，学姐们是在组乐团吗？」 听到鼓手、贝斯手、吉他手、主唱等位置，信诚挺好奇这些学姊是不是在组乐团之类的。 「没错，我们四个人组了乐团，名字是Girls_Dead_Monster，以未来出道成为职业乐队为目标。」 虽然信诚很想直接吐槽，这名称到底是怎么取的，翻译起来不就是「怪物亡女」吗？不过他看着几人神采奕奕，像是他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好当众泼冷水，只好继续问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 「学姊们这么喜欢音乐，怎么不去就读音乐科呢？峰城大附属的音乐科我记得很有名吧？」 回想起那位不想在梦中看见她笑容的对象，信诚很是疑惑地问了在场的几位学姊。既然喜欢音乐，那为什么不去就读音乐科，获得更好的教育机会、使用更良善的设备，而是就读于普通科来从事音乐活动呢，这正是他所疑惑的。 「我说学弟。」 「是。」 这时候，被信诚贴上冷美人标签的麻美说话了，语气中没有过多的感情，听得到的是质疑的不满。 「你认为以培养杰出古典音乐人才为主的峰城大附属，音乐科会接受我们这类型的摇滚乐团吗？而且音乐科还要花那么多时间在各种乐器上，练习的时间也是，还不如就读普通科利用剩余时间来练习。反正我们暂时也没有升学的打算，之后应该会找一些驻唱的机会培养经验，找时机出道吧。」 「学姐说得也是，因为我母亲以前也是峰城大附属音乐科毕业的，我大概知道他们的要求是什么。仔细想想，他们音乐科还真的是比较古板一点，不太接受得了现代的摇滚乐呢。」 想了想自己刚刚思虑欠妥的发言，信诚只好先自我解嘲一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尤其是没有质疑学姊们的能力。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场饭局吃得可能是最常、最累的饭局了，尤其是当峰城大附属这名字每出现一次，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痛了一下，甚至最后说出自己母亲故事的时候，他左手也下意识地握紧胸口含有母亲照片的吊坠。 「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吧？现在开放让妳们问他问题，记住不要玩过火，把新人玩脱了。」 虽然酒杯中的黄汤没有减少过，甚至是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送，但千寻这救援真的是来得恰到好处，让信诚从自责的泥淖中挣脱开来。 「我来！」 元气满满的诗织立刻举起手来，看得出来她等待很久了，对于这位新来的学弟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为什么学弟还没开学，就被分到樱花庄来住呢？是不是学弟有什么问题啊？」 诗织的问题，就是大家的问题。 樱花庄设立后，早期还是两校许多学生饶有兴趣的住宿地点，不过时过境迁，现在几乎变成问题儿童集中地。 还没开学就被分配到樱花庄，要有多大的「包」才会这种受到差别待遇，信诚的入住原因，便成为在场众人关心的焦点。 「那个啊……」信诚的心中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他还是想保有几分隐私的。 父母双亡、一家人流落各地，自己是走后门入学的，这原因在场应该只有身为老师的千寻，透过校务行政体系得知一点风声，其他人无从得知。 现在这种情况，他更是不可能说出事实的真相。 「我虽然一开始是被分配在学生宿舍，不过甄试入学艺术科的学生入学前，都要和校长进行面谈。因为我在见校长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所以就被分到这里来了。恩，真的是意外……」 很不要脸地，将锅甩给老好人的校长后，信诚就这么保持着语焉不详的态度结束这提问。 看到信诚以45度仰望天空时，其他人也很配合地以为他是有什么不好的经验，各自夹着喜欢的火锅料吃了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信诚实在是很不能接受，吃到一半便停下筷子，质疑了起来。 「老师，你喝酒的方式不太对。」 「嗝！老娘在你还在玩沙的时候就在喝酒了，你凭什么说老娘喝酒的方式不对？嗝！」 以酒嗝开始，又以酒嗝结束，千寻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信诚，眼神也带了几分威吓的样子，大有你今天不说出几分道理便不给你好过的味道在。 「老师，形象、形象。」 看到酩酊的老师随时都可能暴走，凯申连忙出来充当和事佬。 「老师你这样喝都是喝到啤酒的气泡，喝啤酒应该要像我这样。」 信诚拿过一个空杯，将杯子放置倾斜再用右手缓缓地将啤酒倒入杯子，果然和签巡之前的结果不一样，整杯酒透过玻璃瓶可以看到完美的琥珀色，而不是酒和气泡各占一半的样子。 「这样喝，才能够充分体现啤酒的滋味！」 说完一口饮尽，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信诚已经将杯口朝下，看来就像是在向众人邀战。 「小子！给你一点颜色就开启染坊啦！」看到信诚挑衅的样子，千寻本来就已经微红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就像是煮熟的螃蟹一样。 「光头！」 「是！千寻大人有何吩咐？」 千寻连凯申的绰号都直接说了出来，看得出来她现在不是处于极端愤怒，就是亢奋状态。 「把我放在管理员室珍藏的那几瓶红酒拿出来，老娘不信今天喝不醉这小子！」 「不要啊！！」X5 千寻异想天开的举动被众人手忙脚乱地阻止了下来，信诚虽然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多了几分愉悦的感觉，但随之却是一股苦涩袭来。 『如果能够一直保持在喝醉的状态，或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吧？恩……我想我应该不是个酒精成瘾症患者。』 不知道是不是对千寻提到的红酒念念不忘，又或者是想要减轻现实中的苦楚，信诚又倒了杯啤酒喝了起来。 「果然这东西还是没汽水好喝。」信诚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