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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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蛟大哥好威风!”小梅欣喜地呼道。 老蛟转过身了，平凡的脸上露出憨厚地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冲动，直接把小鬼两三只捏死就好了，为什么要显真身，差点冲撞到小梅。”胖子白了老蛟一眼。 “呵呵，你不是在小梅旁边吗。好久没有松松筋骨，显摆一下怎么了？”老蛟一张憨厚的脸却露出jian笑，“再说，动不动就杀鬼，以后这里的鬼越来越少，我找谁抢死灵石呀？” “你这个老蛟，还是和以前一样狡诈。”胖子笑了。 “这叫想得周到，哪想你，脑子一充血什么事都不顾后果的去干。”老蛟摇了摇头，问道，“你现在在出手帮那个人？” “我？只是帮点小忙。” “小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镯子是什么东西，你还叫你师弟给它充能。”阴阳相隔，但不代表一直呆在冥界的老蛟不知道胖子在搞什么。 “你说我？你怎么不去说他们？我只是给镯子充能，他们呢？现在要强开轮回唤醒那个人的记忆！”胖子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意思？”老蛟皱起眉头。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们？他们是谁？” “你装什么糊涂，他们还有谁，你问我？” “不可能，他们不是……”老蛟不相信。 “醒了，和我一样，早就醒了，然后一直在图谋早就预谋好的这件事，我还一直不知道，结果，因为僵尸王事件跑去静海市的灵界中人，起码被掳了三分之二我才察觉到。你说，不是为了当年计划中的强开轮回路，怎么会需要这么多人的灵力。这一招，是你家五弟最拿手的。” “小猕猴？” “蛟哥，你别这么叫行吗？我听着心里慌。”胖子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那可是通风大圣猕猴王，听起来你就在叫自家的宠物狗一样。” “去去去，刚还挺正经的，现在又不正经了。”老蛟斥胖子。 “正经事已经谈完了，我要走了。”胖子摊手。 “胖哥，你什么时候再来？新故事才刚刚开始呢。”小梅刚才一直乖乖地在旁边听着，现在听胖子要走了，才插嘴道。 “这说不准呀，事情处理好就来。”胖子扭头对小梅笑道，“或许，下次那个人就来了。” “哪个人？对我很好的那个人？” “嗯。” “那太好了，下次你们两个一起来看我。”小梅高兴地拍手。 “好。” 胖子看了老蛟一眼，神情复杂，转身便走。 “你的选择？”老蛟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择？”胖子头也不回。 老蛟没再开口，低头冥思，心乱如麻。他和胖子一样，面对当下这个局面，无能为力。 （＊）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再强的人也有站不起来的一天。 曾几何时，万邦来朝，群妖雌伏，那时，妖族只有一个老大，平天大圣牛魔王；那天，十万天兵天将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但，大闹天宫一役，因佛道联手，妖族一败涂地，大兴之路也荡然无存。 那一天，老二覆海大圣一家两口在南天门死战不退，力竭而亡；老三混天大圣鹏魔王单挑如来被生擒，变成如来额上朱砂的一枚鹏纹；七弟齐天大圣心高气傲，为救老三中了如来激将法，被压五指山。 那一天，妖族再无七大圣。 心灰意冷的老牛只得寄情于山水，沉迷于酒色，满足于在积雷山的栖鹊小筑中守着玉面狐姬的如花笑颦醉生梦死。 老牛忘记了。 忘记了曾经一起白手起家、同甘共苦，辛苦打拼下偌大家业的糟糠之妻此时正在炽热沸腾却冰冷寂寞的火焰山独守空房； 忘记了曾经在膝前用满眼的崇拜仰视自己的小小牛犊，早已不在万里之外的火云洞被群妖前簇后拥，而是身处更加遥远的南海为奴为隶，接受那慈悲的刀山血海； 忘记了妖族大兴时，那一头身高万丈、角若宝塔、眼如朝日、咆哮如雷的狂牛，站在花果山的万仞之颠俯瞰天下万妖，骄傲地承受着来自六个兄弟的崇拜目光； 花前月下，老牛嚼着如血的牡丹，醉卧花荫，一梦不醒。 直到老七齐天大圣身不由己，横着铁棒站在了他的门前； 直到天罗地网中，一头愤怒的公牛红着眼睛左冲右突，无视当头砸下的乾坤圈，无视一次次砍下的斩妖剑，一颗牛头落地，另一颗立刻就从一片模糊的血rou补上； 直到九龙神火罩的三昧烈焰灼烧着平天大圣的rou体和灵魂； 直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却已经哭哑了的声嘶力竭的狂叫：“给你们芭蕉扇儿，留我夫君性命！” 老牛醒了。 老牛疯狂地大笑着，世界在笑声中慢慢扭曲，模糊，崩塌。 “我愿皈依佛门！” 至此，人间再无平天大圣牛魔王，却多了一条心机牛。 以后的数百年，没有妖族的掺和，天道之下全是连绵的佛道两家之争，儒家天生底子弱，只能袖手旁观。 这一切都没有给老牛任何妖族复兴的希望，多数时候，他有挑拨的快乐却无成功的喜悦。终于有一天，有一人手持黑白镯，身簇众兄弟，再次大闹天宫，这个叫“灵通五人组”的队伍经典重现了妖族七大圣当年惊天一幕。 老牛笑了，原来，佛道可以联手，妖与人也同样可以合作。 虽然人族的大闹天宫最后也被镇压了事，但这给了老牛一条明堂的大路。 老牛第一次联系了不在一个空间的众兄弟，投下一缕神念，进入滚滚红尘轮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