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难说再见
比赛结束了，戚冰哭了，韦笑把他的脑袋挽在怀里。张稀哲哭了，李玮峰过去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其他人如周盾这样的，只是弯着腰把手支在大腿上低着头默默不语，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也许他也哭了。 替补席上的球员站起来走进球场挥手致意，很多人四场比赛连一分钟都没有上过，但他们也是中国队一份子，现在谢幕了，也许是遗憾，也许是不舍，但不管怎么样，今天他们也是主角。 短暂的沉默过后，斯坦走进球场，他一个个的去拥抱自己的球员，安慰他们，不，不是安慰，小伙子们已经做的很棒了，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一点告诉他们。 “你们很棒，我以你们为骄傲”，斯坦对每一个人说。 斯坦看见哭成泪人的戚冰，一把搂过来，“比赛结束了，明天我给你放假一天，去巴西街头搭讪这里的女孩吧”，说完斯坦哈哈一笑。 戚冰半哭半笑的问：“我能去里约吗？那里美女多”。 斯坦笑的更大声了，使劲揉了揉戚冰的头，说：“去吧，我可不管你”。 然后斯坦走向周盾，“干的很不错，没有遗憾的一场比赛”。 周盾苦笑着点点头。 斯坦擎住周盾的双颊，说：“你是副队长，应该去安慰其他队友，我给你一个任务，看见替补席上的那5个孩子了吗，你就负责去安慰他们”。 周盾点点头。 “记住，一支球队任何人都可以倒下，但是你不能，因为你是队长”。 这句话是一语双关，斯坦很清楚，这肯定是郑智最后一次世界杯了，以后中国队队长人选非周盾莫属。 “我知道了，对不起教练”， “不用道歉，去吧，去安慰那些哭着的小球员吧，他们是中国足球的未来”。<> 经过周盾，斯坦又走向其他球员，对年轻人，斯坦就像对戚冰一样，安慰他们，对球队里未来的支柱，比如周盾这样的，斯坦更多是跟他们谈责任。 和每个人都谈过之后，斯坦突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想起来了，他转身看了看坐在替补席上默默看着球场的李乔，斯坦心想：“这个人可以略过，我不需要跟他说什么，他也会明白的”。 ***** 李乔默默看着乌克兰球员在庆祝，他仿佛时光回到了10年前的基辅，那时我们是小伙伴，一起训练，一起成长，一起快乐，一起挨骂。 20岁的李乔看过去，眼睛里都是10岁时的自己，蓦然回首，已经泪眼婆娑。 普拉希米，科宾，日卓夫，我记得我们打过架，一起赌一瓶汽水，那时是多么的美好，无论未来多么辉煌，最难忘的还是青训时一起绕杆的岁月，无论你现在多么的大牌，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天真的小黑“普拉希米”。 也许输给你们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吧，青春不能倒流，但美好的记忆永恒。 ***** 就在李乔感怀的时候，其实乌克兰球员也没有忘记李乔，他们和球迷互动以后就跑向李乔。 “乔，把T恤脱了，我们交换球衣”，普拉希米说。 “你怎么也不问问李乔是不是同意”，科宾说。 普拉希米呵呵一笑，“我和乔还需要这样吗”？ 李乔把球衣交到普拉希米手上，然后取过普拉希米手中的球衣，一旁的科宾说：“可我也想和李乔交换球衣”。<> 科宾摸了摸普拉希米手上的球衣，说：“要不这件算我们两个人共有的行吗”？ 普拉希米顿时脸色变了，如同一个小孩被人抢了玩具一样，把手上的球衣藏在身后。 李乔被这一幕逗乐了，“科宾，我待会补给你吧”。 科宾点点头，他把球衣脱下来交给李乔，还没完，科宾身后的日卓夫也把球衣交给李乔，于是世界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一件球衣换对手三件球衣的一幕，这一幕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乔最后还是绷不住了，他站起来和三个人拥抱，科宾，普拉希米，日卓夫也很激动，四个大男人都有想哭的冲动，李乔最后拍了拍他们三个，说：“下次再见，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们”。 普拉希米呵呵一笑，说：“很期待啊，今天遇到一个有伤的李乔，我赢得太轻松了，不过瘾”。 “去你的，如果我没伤，你现在早被我打哭了”。 四个人哈哈一笑，互相击掌，约定下次交手，绝不客气。 ***** 科宾，普拉希米，日卓夫走后，马什走向李乔，李乔心里一惊，其实他不太喜欢马什，可能是因为李乔不喜欢城府很深的人，而马什就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 “乔”，马什先开口。 马什现在是兼任乌克兰国家队主教练，他的本职工作还是基辅迪纳摩主教练，这种情况在任人唯亲的乌克兰足坛很常见，以前的老布洛欣就是这样。 “教练你好”， “如果你没有受伤，我想现在欢呼的应该是中国队”，马什这句话算是恭维李乔了。<> “呵呵，足球是一个整体，乌克兰队在你的调教下很强大，希望你们走的更远”。 “谢谢”， 李乔不太想和马什说太多，因为和马什他也只能说一些“祝你成功”的场面话，感觉没什么意思。 “教练，我应该回更衣室了，希望以后再见”，李乔说。 马什淡淡一笑，说：“我想不会太久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乔心想，对方明显是话里有话。 马什眼光毒辣，看到李乔的反应，他继续说：“难道斯坦还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马什会心一笑，说：“按国际足联的规定，这你应该先问他”。说完马什就走了，留下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乔独自站在那里。 ***** 赛后当中国队出现在混合采访区时依然受到胜利者一般的欢迎，记者们为斯坦送上热烈的掌声，还有外面一圈被警卫拦住的球迷也冲着中国队大喊：“斯坦，续约……斯坦，续约”。 斯坦关心的对着远处的球迷说：“希望警卫对他们友好一点”，然后简短的采访开始了。 记者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和球迷一样，那就是斯坦会不会在新合同上签字，当年米卢带领中国队征战世界杯之后就急流勇退了，现在很多人都担心斯坦也会这样，毕竟没有人希望中国足球再等12年才辉煌一次。 “你会续约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斯坦说。 大家乐了，但更期待的是斯坦给大家一个准确的回答。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满意，是不是希望我留下”， 话音刚落，外层的球迷山呼海啸般的大声喊：“满意，满意……”，赛后采访也是直播的，此时此刻在中国，电视机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大喊：“靠，这还用问吗”？ 斯坦此时心情有点澎湃，“对不起，我缓一缓”。 大家拿着麦克风耐心等待着，最后斯坦说：“那好吧，我们俄罗斯见吧”。 说完斯坦转身离开了混合采访区。 2秒钟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了，“……”，斯坦留下了！！ ***** 回到酒店之后，球员们就是自由人了，想离开的明天就离开巴西，但斯坦要留下，他要继续留在巴西看比赛，好多球员也表示希望留下学习。 “不用这样吧，我们的世界杯之旅已经结束了，你们没有自己的家人吗，还要粘着我”？ 戚冰说：“斯坦，你就是我的家人”。 “可我不太想做你的家人”， 大家哈哈一笑，但其实大家是真心想留下，一方面是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对于球员来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另一方面，现在球员已经是彻底习惯于“世界杯时间”了，真的不想马上改变。 “好吧，那你们想留下的举手”， 齐刷刷的，23只手全部举起。 “有件事我要先和你们说明白，我们的世界杯之旅结束之后，主委会就不会再给我们安排酒店了，我们必须自己出钱”。 李玮峰站起来说：“不，教练，你那份我给你出”。 斯坦心想：“哇靠，这帮家伙很仗义啊”。 其他人也站起来抢着说：“不，斯坦的那份我出”。 “竟然为了我还抢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泛滥吗”？斯坦心想。 “stop，都不用抢了，我的钱我自己会出的，大家AA制，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明天走人”。 最后斯坦一句话，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下来了。 ***** 大家走后，李乔单独找到斯坦，他想问什么，但马什那时也是欲言又止的，所以李乔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只能是原原本本的把今天赛后马什和自己的那番话说给斯坦听，为了表达的更清楚，还一人分饰两角演了起来。 经过10分钟的絮絮叨叨，斯坦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突然说：“哦，那件事啊，不过在说之前，乔，我可能要先向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