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母留子!
;“岳倾,朕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怎么可能会有刺客潜入宫中,而你不查” 皇上的声音威严中还透着几分的薄怒,李倾月知道,皇上这是在责怪她的办事不力。【】 事实上,这宫中的防卫应当不是在她的干涉之中吧 她虽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可是不代表了,她就得负责皇宫所有的一切呀 可是这种话,在皇上面前,自然是不敢说的。 特别是在皇上微怒之时,更不能说,说了,那便是自己找死了。 “皇上,都是卑职失职,卑职立即去查。” 皇上却反而摆了摆手,“罢了。连你也查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根本就不曾真的有刺客。” 李倾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总不可能被皇上猜到了昨晚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吧 “皇上,那依您的意思,此事” “罢了,好在没有什么出大的岔子,五殿下那里如何了” “回皇上,五殿下的伤并不严重,不过还是需要静养几日,免得将来落下了头疼的毛病。” 皇上的身子微微向后一靠,何公公走了过来,“皇上,五殿下还年轻,不过些许的外伤,不打紧的。倒是您自己的龙体,可是得注意些。” 李倾月这才敢抬头打量皇上,眯了眯眼,才小心地问道:“皇上可是头痛症又犯了” “这倒不曾。只是近日来皇后郁郁寡欢,朕瞧着也有几分的难安。岳倾,你素来是个鬼主意多的,可有什么法子,能哄得皇后一笑” 我去 李倾月在心里骂了一句,真当她是万能的了 再说了,就皇后那种性子的人,不爱笑才是正常了。若是整天都笑眯眯的,反倒是不像她了。 “皇上,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娘娘的凤体安康,却高兴不起来,想必是有什么心结所致。” 好在李倾月的反应快,赶紧抓住机会,将这个大麻烦又给皇上踢了回去。 皇上皱皱眉,“皇后的身子一直都是有些虚弱的。太医也说是因为之前的一场大病所致。就连国师来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只能是慢慢小心地调理着。” “许是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看到了别人宫中都有子嗣,她这才有些不悦了。” 李倾月顿时一怔,敢情皇后娘娘竟然是因为这个 若是果真如此,那她可真没有什么好法子来哄皇后一笑了。 她又不是送子观音,总不能随手一点,皇后真就能怀孕了吧 “皇上,这娘娘多年来,一直都是喜好清静的,按说,娘娘这性子,不像是为了一个孩子而如此烦心的呀。” 李倾月仗着胆子这么说了一句,其目的,也只是想着为了试探一番。 “她虽性子喜静,可到底是个女人。若是身边儿没有个一男半女的,总是会有几分的不开心,觉得自己就不够完整一般。” 李倾月一怔,皇上倒是挺了解女人的。 而且还能说出不完整这样的话来,她是真有对这位皇上有些刮目相看了 只是,她怎么就觉得皇上这话有些怪怪的 何公公此时笑着说了一声,“皇上,这有何难若是娘娘想要个孩子,从宗室里抱养一位小公主过来也就是了。能有幸在娘娘的膝下长成,那是她三生的造化。” 李倾月抽了抽嘴角,这话,也就这位何公公能这样说。 “年纪太小了不成,月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年纪太小的,她又没有那个耐性去哄。若是再出个什么差子,反倒是更容易让她伤心难过。” “那,皇上的意思是” “再说吧。朕比月儿年纪大,将来若是不出意外,定然是比月儿走的早,总要为她考虑周全了。将来若是无儿无女,便是空有一个太后的头衔,只怕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李倾月现在听明白了,敢情皇上这是担心万一将来他殁了,皇后再被人给欺负了去。 无论哪位皇子登基,现在都是有生母的人,就算是苏后贵为嫡尊的太后,那又如何 在上京,没有娘家的支撑,再没有亲生子女,那可是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皇上,要不,直接就从您的几位皇子中,挑选出来一位,过继到娘娘的名下,不就成了” 李倾月仗着胆子,这么说了一句。 她现在总算是看出来了一点儿端倪,只怕皇上是想要为下一任继承者铺路了。 担心没有一个嫡出的身分,将来,继承大统,名不正言不顺。最主要的是,现在安王和靖王的势力,都不可小觑呀。 皇上竟然摇了摇头,“不妥朕倒是想着将荣华先过继到皇后的名下,荣华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十年来,过得孤苦无依。而且她的性子与月儿倒是有几分的相投,所以,朕觉得还是先将荣华过继过来比较好。” 几人自然是奉承着说了句皇上圣明。 可是李倾月的心里头是将皇上给恨毒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 皇上分明就是有意在为那个选定的继承人做掩护了 自己不过一介孤女,将自己过继到皇后的名下,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也就是皇后多了一位公主,毕竟,这么多的皇子都在,皇上也不可能会立一个皇后所出的公主为继承者。 李倾月的眼帘微微低着,她太了解这位皇上了 这分明就是先拿自己当个探路石。 如果自己顺利地过继到了皇后的名下,那么接下来,皇上会说,有女无子,倒不如再过继一名皇子过来,如此,也便于凑成一个好字 李倾月深吸了一口气,过继到了苏后的名下,就意味着,她再见到皇上,就要唤他一声父皇。这与认贼做父,有何区别 围今之计,还是看看他们在外头的那些布署,是不是能尽快地奏效。 李倾月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走后,皇上特意下旨命何公公配合御林军的大统领,联手细查头天晚上的事情。 皇上这么做,倒并不是不信任岳倾,反倒是因为她现在的身分太过显赫,一旦出手,必然是会引起诸方的异动。 何公公到底是老姜一块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便将矛头指向了贤妃。 “胡闹” 皇上看过了那些人的供词,气得挥手便打碎了一套上好的茶盏。 “皇上息怒。娘娘也是担心五殿下的婚事,您千万别再气坏了龙体。” 皇上正在暴怒之间,如何能听得进这些话 “去,将李行给朕叫过来。” “是,皇上。” 五殿下到底是年幼,在皇上的龙威面前,没几句话,便全招了。 只不过,对于后头岳倾和梁钰助他一事,倒是没事。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严重的当时母妃只说是要介绍一位名门闺秀给儿臣认识。儿臣也不疑有它。还请父皇明查。” “行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你今年才十五,成亲之事,你急什么” “是,父皇,儿臣知错了。” 李行不敢与皇上顶嘴,只能是一个劲儿地认错,面上的惶恐不安,让皇上看了,倒是安心了几分。 “你下去吧。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宫门一步。” “是,父皇。” 李行走后,皇上再度下旨,将贤妃召了过来。 贤妃初闻皇上召见,当即就乐懵了 皇上有多久不曾招幸后宫的妃嫔了 除了一个苏后,皇上的眼睛里似乎就根本看不到别的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贤妃看看外头的天色,这才刚刚擦黑儿,莫不是要让她陪着一道用膳 贤妃的心里头千般万般的欢喜,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才踏进了御书房,便有一沓子的供词砸向了她。 慌忙中捡起几张看了,脸色顿时煞白,身子也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呀。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臣妾。” 贤妃这边儿是哭得梨花带雨,可是皇上却连个眼皮都懒得给她,“你身为后宫妃子,朕一直也相信你的品行,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等的恶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贤妃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只知道再抬眼时,竟然是何公公的那张脸。 贤妃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何公公,您帮帮本宫,帮帮本宫。本宫不曾做过,本宫是被人冤枉的” 贤妃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已然变了调。 何公公轻飘飘地将她的手拂下,“贤妃娘娘,您该知道,我苍溟一直能强大的主要原因,便是历代帝王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都是格外地谨慎的。” 贤妃一怔,“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贤妃娘娘,您真以为,皇上不知道您的出身吗所谓的出身凤城小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只怕连梅氏也不曾料到,她一直在宫中多加照拂的,竟然会是她同父异母的亲meimei。” 贤妃的脸色刷地就白了 整个人都坐在那里打着颤,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是真的很想让自己昏过去,或许再醒来,她刚刚听到的那一切,就不曾真实的存在过。 这只是一场梦 一场让人惊悚万分的噩 “公公您怎么会不不我要见皇上,本宫是被歹人构陷的。” “贤妃娘娘,您还不明白吗您自以为在宫外与梅家勾结在了一起,皇上真的不知道您自以为自己在暗中将梅氏所留下来的那部分暗线都给接手了,皇上也都看不见”
何公公十分鄙夷地白了她一眼,“贤妃娘娘,老奴劝您,还是莫要再异想天开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死了,五皇子便将成为皇后嫡出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嫡子。当然,他的外祖家,仍然是凤城的宁家。你该庆幸,这些年来,一直不曾将自己身世的秘密说出来,否则,怕是连五皇子,也不会有长大的机会了。” 贤妃的身子已是瑟瑟发抖,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怔了好半天,贤妃才自嘲地一笑,“呵呵没想到,真的不想到说实话,本宫当初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子。因为有她在,有安王在。” “我一直以为,我和儿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为了帮安王拉拢更多的势力。可是没想到,这一切,皇上竟然早就知道了。呵呵,可怜我还自做聪明,只以为将来我的行儿有了梅家的支撑,便可成为几位皇子中,身分最为尊贵的。是我错了” “你的确是做错了。便是梅氏没了,可安王还在,他才是梅家承认的外甥。而你你的五皇子的外祖家姓宁,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贤妃苦笑着连连摇头,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已是无力回天。 在御书房看到了那些供词的时候,她便知道,她这一生,已经走到头儿了。 “你放心,皇上允你自裁,也会按例将你葬入皇陵。只是,皇上会下一道遣诏,你永生永世都只为妃,不得为后” 贤妃的脸色更为惨白了些,透明得几乎就能看到那张面皮下的殷红血丝。 “我明白了。还请何公公转告皇上,臣妾入宫多年,却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的事。纵然是我欺骗了他,可是这种事情,我一介小小的妃子,又岂能做得了主” “贤妃娘娘,多说无益,想想你的儿子吧。这是皇上赐的,您请。” 贤妃看了一眼那盏毒酒,她知道,自己这一生马上就要走到头了,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手指在接触到酒盏的那一刹那,仍然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公公,可否允我与行儿见上一面” 何公公的眼睛眯了眯,“怎么娘娘是想着将这一切实言相告” “不本宫不敢”贤妃看着何公公已经阴沉下来的脸色,她明白,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来人,服侍贤妃娘娘用酒。” “是,公公。” 贤妃促不及防之下,身子已被人给狠狠地钳制住了。 当没有真正的面对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笑得很淡然。 可是当死亡真正地一步步逼近,并且让你感觉到了他在向你招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无惧的。 酒灌完了。 何公公却并没有马上走。 他来替皇上办差,自然是要将任务做得圆满方能离开。 眼睁睁地看着贤妃痛得冷汗直流,在地上滚来滚去,何公公却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她。 在这个宫里头,谁比谁的手,干净多少呢 眼看着贤妃的嘴角渗出黑血,连同眼睛和鼻孔、耳朵里,都流出了令人恐惧的黑色血迹,何公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似是在无意间,长长的拂尘,竟然扫落了那艳丽的烛台。 滋滋声,很快就充满了整座大殿。 这一晚,但凡是在贤妃身边服侍的宫人,一个也不曾逃去。 次日一早,皇上对此事只是一句话便轻轻揭过,同时,下旨将凤城宁家的长公子,调职入京。 李倾月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便彻底地知道了皇上看重的继承人是谁。 去母留子,皇上这一手,玩儿还真是漂亮 她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贤妃原来竟是梅文成同父异母的meimei,原还指望着通过这道关系来巩固势力,只是没想到,在五皇子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贤妃便已经死了。 皇上这会儿召宁长公子入京,其用意,已是再明白不过。 与此同时,李倾月又接到了一个消息,贤妃的生母病逝。 李倾月的探子才刚派出去,顾白的人便来告诉她,伺候宁老夫人的所有人,无一幸免,都死了。 ------题外话------ 你们说皇上狠不狠输了几天液了。停了两天没发烧,没想到又开始烧了。还好,温度不是太高,三十八度三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