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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章:法兹勒受挫

    看过唐人演练后,法兹勒一会一个想法,甚至打算在谈判中加入所要铸造火炮的条款,但又被他一一否定。

    就算那些东方来的人再愚蠢,也不可能将军国利器平白的拱手相让。

    远处的呐喊与欢呼声都被法兹勒忽略,站在半成品的箭楼上忽而皱眉,忽而发笑,弄的赛义德以为这位帝国的亲王出现了精神问题。

    “赛义德,这箭楼上风大,咱们不如下去看看!”

    箭楼上的风虽然大,但胜在视野开阔,如果下去的话,视线就会被两人多高的寨墙遮挡了大半,肯定不如这里看的更清楚啊。

    赛义德搞不明白,法兹勒为什么对观看外面的唐兵演练失去了兴趣,但还是顺从的扶着他慢慢的爬了下去。

    下了箭楼以后,法兹勒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点血色,似乎刚刚因为畏高而产生的不利情绪都消散了个干净,又开始侃侃而谈了。

    法兹勒进一步的提出了他的想法,打算派遣商人到东方去,专门搜罗懂得铸造火炮的工匠,不惜以重金,甚至武力为手段。

    第一次,赛义德一一表示赞同。

    “亲王殿下,唐兵的演练才刚刚开始,咱们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不多观察一会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法兹勒心满意足的挥挥手。

    “练兵之法在于精髓,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精髓,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呢?倒不如回去,敞开肚子,好好的吃喝一顿!”

    也许是路上饿的狠了,还没到晚间放饭的时间,法兹勒的独自就又已经咕咕乱叫了。

    果然,正如那军吏所说,放饭的时间刚到。便有神武军中的军士端来了饭食,只不过比起中午时的酒rou,稍显简单了一些。

    发硬的烤制面饼,酸溜溜的两大大碗rou汤,这就是晚饭的全部。

    法兹勒抱怨着唐人慢待自己,要求按照中午的标准提供酒rou,却被军吏顶了回去。

    “军中上下不论官阶,同吃同住,就连丞相也是吃咱这rou汤泡饼,贵使应当入乡随俗才是!”

    法兹勒以铜勺在大陶碗盛着的酸汤中搅动着,果然可以捞出几条羊rou来。

    比起满腹牢sao的法兹勒,赛义德却吃的津津有味。

    他的生活虽然优渥父祖,但跑商的艰辛也是不比行军打仗的,风餐露宿,甚至面对生死危险,这些历练,使得他可以如常面对一切。

    再说,虽然不太适应这酸rou汤泡饼的味道,可比起一般的军队饭食,实在已经算得上豪华了。

    毕竟汤是热气腾腾的,里面还有些羊rou,烤饼虽硬,然则饼上星星点点的沾着胡麻,都显示这是经过精心制作而成的。

    法兹勒看他吃的津津有味,便道:

    “这样粗制滥造的食物你也吃得下?”

    赛义德平静的答道:

    “亲王殿下,咱们一路缺吃少穿,如果能有这热汤烤饼,简直幸福死了呢!”

    法兹勒无语,只觉得这个商人有时候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亲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在帝国的军中,即便是百夫长能吃上这种饭食也算不错的待遇了!”

    赛义德的话挑起了法兹勒的兴趣,他在宫廷位居高位,帝国的历次大战都没有亲身参与,即便参与过部分行军,也是携带大量的奴隶仆从,一切标准并不比在泰西封时差多少,所以对帝国军队中的底层情况也不太了解。

    当听到帝国军队吃的竟然不如唐人,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帝国为军队每年要支出数百万的第纳尔,勇士们却连rou都吃不上,难道那些钱都被经手的官吏们侵吞了吗?”

    法兹勒不是个糊涂人,自然十分清楚官吏中普遍存在贪污肥私的行为。

    赛义德摇摇头。

    “小人对帝国军中的补给流程并不十分清楚,但却跟随军队行军很长时间,吃住都与普通士卒一样,一般情况下只有烤硬了的饼子,泡上一碗冷水而已!”

    事实上,此时所有的军队,除了神武军以外都不提供烧热的水,能有干净的水可供引用就已经不错了。更别提带着少量羊rou的热腾腾的羊汤了。

    法兹勒听了赛义德的描述以后,并不了解帝国军队的饮食标准在同时代已经算是超规格了,只是单纯的与神武军对比,觉得是亏待了那些为帝国为哈里发拼命的勇士们。

    因此,他有些愤愤不平。

    “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向哈里发建议,杀一批贪污受贿的官吏和将军,把那些能力平平却凭借家族关系居于高位的人都撵回家,换上有能力的人,让所有帝国的勇士们,没一顿都吃上羊rou,管够!”

    赛义德口中称赞法兹勒英明,却腹诽着,这些都是想着容易做着难,杀几个小家族小部落出身的官吏容易,但那些真正难啃的骨头是帝国几大元勋部落,别说一个法兹勒亲王,就算哈里发亲自出手,也要有所顾忌的。

    至于让每个普通士兵没一顿都饱饱的吃上羊rou,纵使官吏们上下一心,也未必能为数目庞大的帝国士兵人人都提供足够量的羊rou。

    虽然这些想法的初衷都是好的,但如果真的想要付诸实践,收到的效果,往往则不是他们所想要的。

    入夜熄灯,几通鼓响之后,军中除了某些特殊的位置,不许有星点火光,法兹勒与赛义德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胡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法兹勒早早起来等着见到唐朝丞相,然后提出何谈条件,完成此行的使命。

    但一连两天,唐人丝毫没有和谈的意思,就连那位态度冷淡客气的唐朝丞相也再没有出现,向随行的军吏打听,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只说丞相这几日公务繁忙,料理完毕就会立即接见贵使。

    法兹勒一面抱怨着自己受到了冷遇,一面又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这种情况在从前是根本不存在的,有帝国的威势做后盾,哪一个国家敢慢待呢?

    在这里,法兹勒的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