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酒就是命！
江面上几盏零星的孤灯，桥头的的路灯泛着微黄的灯光。远处并不起眼的天光红晕，水田交接，和江面的点点涟漪中的倒影相呼应，自成一卷。 桥头清风微微浮动，拍打在脸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为之一振。 从桥底，江汉踩着桥头的阶梯拾阶而上。 第一次，江汉觉得这个堪堪能挤入华夏二线城市之列的星城原来还有这么美的朝霞！ 江汉这个人有时候贱是贱了点，但是说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说废了你打·飞机的右手就绝不动他的左手，说要李耀文下半辈子不能人事就就绝不动他的命，所以此刻还在房间里昏迷不醒的李耀文注定下半辈子都只能做个有蛋蛋的太监了。 江汉的步子不急不缓，朝着桥的正中衣褶迎风摆动的一道人影走了过去。 破破烂烂的道袍，露着脚趾的布鞋，一柄既没有卖相的木剑，手里正握着那个硕大的酒葫芦豪饮，江汉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昨晚抱着荆易行的尸体跳窗离去的行癫又会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像是乞丐的一样破落道人，看着这个衣褶微动的孤寂背影，江汉竟是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暖意，之前的那股子火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还忍不住想要打趣几句。 “喂，照你这么个喝法，只怕要不了两年，你这条命就喝没了，到时候你拿什么向我讨债！” 老道回头瞥了江汉一眼，脱口而出道：“你懂个屁！” 随即老道似乎是琢磨了一番，又道：“道家方外人，要什么命，如果一定要的话，对我来说，酒就是命！” 江汉一怔，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行癫这一句“对我来说，酒就是命”的时候，他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酒就是命？” 唇齿轻轻动弹，江汉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突然像是入障了一般，不能自已。 “难道真的是我的境界的还不够么，是要多洒脱自在的人，才能如此的云淡风轻的纵意人生，快意恩仇？” 见到江汉这副模样，老道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子，来一口？” 就像之前很久以前的那一次，老道把自己手里的酒葫芦送到了江汉面前。 这一次，江汉没有任何迟疑，一把将酒葫芦拽了过来，一仰头，对着葫芦口，咕咚咕咚一阵猛灌！ 朝霞微启，映衬着从葫芦口到江汉嘴边的那道陈酿细流，一时间酒香四溢，闪烁着微弱的银辉！ 滴滴答答的酒水除了被灌入江汉咽喉一部分，还有为数不小的一步分拍打着江汉的脸面，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很快江汉的胸前湿了大片！ 老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一把从江汉手里把自己的酒葫芦抢过来，这个败家玩意儿，没本事还要装洒脱，老子的好酒都被他糟践了！ “痛快~！” 这是江汉第一次这么喝酒，也是第一次喝酒喝得这么痛快，以往除了年节的时候会和老黄牛喝一杯外，其余时候江汉对白酒几乎滴酒不沾，这一次，倒是格外的畅快！ “拿来~！” “败家玩意儿，早知道老子就不给你喝了！” 老道一脸嫌弃，rou痛的一把夺过了江汉手里的酒葫芦。 江汉嘴角抽搐了一下，埋怨道：“我说你至于么，好歹我也算是你徒弟，喝你点酒怎么了！” 对着老道，江汉倒也不用顾忌什么，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却也不怕他，说起话来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你还知道你是我徒弟啊？你看看别人家的徒弟，哪个不是对自己师傅好吃好喝好酒好菜供着，你倒好，这么多年了，什么么时候见你孝敬过老道我？给你喝我的酒还这么多废话，竟然还敢嫌我小气，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一掌拍死你个白眼狼！”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不服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收了你，把你丢在这湘江喂鱼。省得你一天到晚打着老子的旗号在外面给老子丢人现眼！” 其他的话江汉还能人，但是最后这一句，江汉立即就不干了！ “我靠，老道士，说话要凭良心，你说我这么多年不孝敬你我认，但是你说我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丢人现眼可得有证据才行，我可不乱背锅，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看看我什么时候跟被人说过我是你行癫的徒弟！” 老道瞥了一眼江汉，一脸的嫌弃满眼的不屑，猛灌了一口酒这才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老子早就一掌劈死你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你丢人现眼的机会！” “…………！” 江汉无语了，他突然发现，这为老不尊的老道士说起话来嘴比他贱多了！ 见到江汉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只是在那生闷气，老道士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心疼酒了，这么些年来，他也是孤家寡人，来去自由，偶尔有这么个活宝在自己的身边调剂调剂还是很不错的，看来以后，得要多在这小子面前出现几次了。 好在江汉不知道此时这老道士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他存心要把他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那么哪怕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这老东西，江汉也是会扑上去和他拼命的！ “你这次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巧？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一直在后面偷偷盯着我！” 江汉没好气道，要真是这样，只怕他以后睡觉都不安稳了！试想一下，要是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事，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窥伺着自己的一切，那还不得疯了。 “你以为老子闲的蛋疼，没事跟在你小子后面看你玩过家家？” 老道满嘴酒气，一脸不屑，看着江汉心里一阵发毛！ “过家家？和这我这出生入死的，在这老家伙眼里就是在过家家？” 江汉再一次被打击到了，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人，可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要不是荆易行那老猴子突然出仕，老道才懒得搭理你！”似乎是和江汉解释，老道淡淡道。 江汉神色一凛：“你一直在盯着猿翁？” “也不能说是盯着，只是当年莫老头虽然把他打入寒潭底却也一直怀疑这老小子没死，毕竟肩承这一份江湖正统的道义，所以这么些年对这老猴子的消息也就格外关注些，早些天得知他突然出现，并且还混入了红尘都市，我也就跟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又救了你小子一条贱命！” 老道说的云淡风轻，江汉却是听得十分吃味，这老道一口一个老猴子，完全不把这猿翁当个高手看，这就是徒弟何师傅的差距啊，再回想起几个小时前这老道抹杀荆易行时的震撼场面，江汉就忍不住心尖儿一颤。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变得跟你一样强大，到那时候，什么四九城，什么通教寺，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又有什么人抢不得！” “好了，我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之所以还叫你小子过来一趟是想警告你一句，这世间最难揣测的是人心，莫把虚情当真意，莫要障眼不识真心！” 说完，老道大步流星，看也不看江汉一眼，就要离去！ “等等！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江汉在老道身后大喊道！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如何，我知道始终是我知道，即便告诉你，也是我告诉你，世间的一切只有你自己去领悟了，才会变成你的，江湖险恶，红尘都市同样是是江湖，小子，莫要辜负了黄牛的一番苦心，也不要辜负那莫老头的一番好意，好自为之吧，老道去也！” 道袍一摆，老道已经消失在了桥头，只留下江汉呆呆的愣在原地，一脸惊愕，嘴里还在反复的咀嚼着老道的话，絮絮叨叨：“老黄牛，莫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