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值不值得
莫子言当天晚上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家。他并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可是他实在没想好回去要面临的情况。另外，他也不想让情况变得更糟，在他没有一定的把握下，他不敢冒险。只是他没想到，梁墨阳会找上他。 周末那天，他把沈箬笠送到辅导班。那天早上，她虽然没问，可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是让他心疼。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有些散乱的发丝，像是用尽这一生的力气告诉她：“你放心。” 她的笑像是春天的百合花，纯洁清香，依旧像是那天温暖的光，映得他心口一暖。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许下承诺：“把一切都交给我，不管多大的暴风雨，我会一直做你身边的那棵大树。” 沈箬笠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有一个人待你如此，你还要说什么呢？这一辈子，她只愿得他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他临走的时候，这样对她说。 “阿言”，她叫住了刚走几步的他：“我最喜欢的花是香水百合，不是玫瑰。”玫瑰虽然很美，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扎了手。 莫子言愣了愣，随即脸上像有所悟似的浮现笑容，走到她面前，眼睛里明媚如画：“可是我喜欢送你玫瑰。虽然有点俗，可是我喜欢送你这样的玫瑰。”那是最浓烈爱意的表达。他想，此生他大概只能送她玫瑰了。 他温柔的揉了柔她的头发说：“我会为你拔掉所有的刺。” “不要。”她拒绝，“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扎手，我也心甘情愿。” 莫子言叫她的名字，没等到他挪动脚步，她却快步跑了：“我要迟到了。” “你小心点，别摔了。” “知道了。”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一并传入他的耳朵。看着她的身影飞远，莫子言的笑意也溢满嘴角，天上的云很白，他的心情很好。 莫灵珊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莫子言的车了，随意一撇，就看见他同一个女孩子说着什么，只是没看清楚样子，不过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倒是挺合身材，衬的纤瘦灵巧。 莫子言这几天的电话也打不通，连她都找不到人，原来竟是与女朋友约会呢。 莫子言虽说对她很客气，但是他这样温柔笑着的样子，她却很少见。难道这就是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底的女孩子？她知道莫子言为了她不惜与姨父反目，离家六年也没回来过一次，害得小姨整日以泪洗面，她一直都想去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以前是没机会。 这次是有机会，可是身旁坐着岑煜寒，她一时竟不敢叫停车。岑煜寒的脸像是隐藏在了黑暗里，让人根本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唇角的线条特别的刚毅，几乎没什么温暖的弧度，可是也许就是这种冷厉，也让人格外的迷恋。 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自信与气质，像是天生的，不可抗拒。早上碰巧遇到她，他竟然主动开口要送她一段。说不上受宠若惊，只是有些诧异，看来他的心情很好。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他竟然有所察觉：“要在这里下车？” 声音响在耳边，不过依然没什么温度可言，他根本没有看她，眼神像是落在车窗外的某一点上。 她嗯了一声，“看见了一个朋友，我就在这里下。” “小刘，前面靠边停车。” “是。” 司机停下车，给她打开门，手撑在车门上，恭敬有礼：“莫小姐，请。” “谢谢。” 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迈出，空气里的寒冷一下子将她包围，她忍着哆嗦，冲他温柔一笑：“再见。” 岑煜寒的目光从虚空里收回来，看向她，神情有一时的松动：“以后出门多穿点。” 莫灵珊像是傻了一样的怔在了原地。 随着一声响亮的车门声和汽车发动远去的声音，她才醒过神来。那句话并不是她臆想出来的。确确实实是他说出来的，他原来也会关心人，虽然只是那么一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语，却让她感动的几乎想落泪。 那是她渴望了许久的啊。 “灵珊？”带着疑惑却熟悉的声音，有手掌拍在她的肩上。 莫灵珊望了眼那抹隐迹在天空中的云彩，将眼泪憋回了眼眶，扭过头看他，带着撒娇的声调：“哥。” 莫子言因为刚才沈箬笠对他的坦承和心迹而心情愉悦，并没有注意到灵珊的异样，他唔了一声，问她：“你怎么一个人？经纪人小扬呢？” “我太闷了，就偷偷出来散散心。” “你一个人太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他说，“我要回去了，需要我送你吗” “哥，你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孩，所以才一直不回家的吗？” 莫子言迈出的脚步堪堪停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看见了？” “嗯。” “灵珊，你能替我保秘的吧。”灵珊听得出来，那是一个肯定句，而非询问。 “哥，姨父迟早会知道的。小姨她身体不好，你该回去看看。” “我知道。忙完这阵子，我就打算回去，我也不准备藏一辈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她。灵珊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语气坚定的她都有点害怕。 “哥，或许你会说我不懂，可是我真的理解你。只是姨父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你真的想保护她，还是带着她早点离开这吧。” “我又何偿不想？只是她的一切都在这里，她是不会和我一起走的。我既然爱她，就要有替她承担一切的勇气。父亲那边，我只是想等一切都成熟了，再回去求他。这是唯一修复我们关系的机会。他要是还不答应，我会请求和他解除父子关系。” 莫灵珊惊讶的捂住了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太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他竟有这样的想法。解除父子关系，这该是S市多大的新闻？当事人还是本市的市长？以莫星河一贯的为人处事，他是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你疯了吗？让他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替那位小姐担心。” 莫子言苦笑：“所以，请求你为我保秘。”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OK？” “谢谢。那我走了。” “哥”，莫灵珊叫住他，“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么狠厉的一面，她到底有多好，值得你这样？” 莫子言回过头，嘴角的幸福是那样的明显“灵珊，相信我。等你遇到这样一个人，你就知道值不值得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有多么的耀眼与性感：“她的好，也只有那个傻瓜自己不知道。” 等莫子言的车汇入车流，莫灵珊才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子言哥，何必等以后呢？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值不值得，只有它才知道。”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每一次心跳，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而沸腾，而激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