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好自为之
沈箬笠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就好像自己身处浮云顶端，等终于明白过来，她几乎是嗫嚅着说：“谈……谈什么？” 岑煜寒双臂交叉，似是若有所思：“谈谈我，谈谈你，谈谈我们。” 沈箬笠好像更加疑惑：“我们有好什么好谈的？”她虽然说的轻松，可是一只手已经情不自禁的去抓沙发，另一只手去抓咖啡杯。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岑煜寒目光更沉，声音也带上了几丝冰寒，他甚至去摸口袋里的烟：“你是真不懂，还是非得我说明？” 沈箬笠猛的站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对不起，岑先生，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岑煜寒也没有拦她，竟直点了烟，吸了一口，沈箬笠等走到门边才发现，这屋里哪里还有人？她坐在角落里一直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连吧台上的两名服务员也不见了？ 她虽然心里害怕，却还固执着要去开门。没有丝豪疑问，打不开。她紧张的回头看，岑煜寒一动不动的还坐在原地，稳如泰山，似乎是早就料到是这样的情况。 沈箬笠急忙又去掏包里的电话，想打电话给莫子言，或者是直接报警？刚掏出电话，就听到岑煜寒不冷不热的警告：“你信不信，不等他们来，你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保证他们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寻不到？” 沈箬笠被他的声音吓的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地上：“你想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岑煜寒终于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上的烟已经燃了半截，他轻轻的抖了抖烟灰，浑然不在意的说：“若真是想杀人灭口，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 眼看着他沉着脸一步步接近自己，沈箬颤抖着嗓音步步后退：“你到底要做什么？岑煜寒，我来这里，是有人知道的。” “害怕的时候终于知道叫我名字了？刚才不是还岑先生岑先生的叫嘛？”岑煜寒像是被激怒的某种动物，不屑的笑了：“知道又如何？我死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我！” 沈箬笠终于被他逼近墙角，两人靠的极近，他的呼吸中夹带着烟草气息，灼热的喷在她脸上，让她无端的恐惧，大概是真的被逼急了，沈箬笠突然发力使劲拿包往他身上砸去，可是过了跆拳道黑带的某人比她可利索多了，那包被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扔到了一边。 沈箬笠啊了一声，两手便被他按到了墙上，被迫与他贴的更近，近的她能清楚的看见他刚长出的胡渣。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然而却是丝毫都动不了，沈箬笠急的眼睛都红了：“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岑煜寒将她紧紧的盯在墙上，温热的气息盈满周身：“我想好好跟你说话，你是怎么做的？逃跑？跑的了吗？” 那种自信满满意的得意恨的沈箬笠牙痒痒的：“我以为我们在很久以前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步步相逼？ 岑煜寒呵呵笑了：“我以为你不懂呢？看来还是知道的么。” “岑……”大概想起来他刚才的话，怕激怒他，生生的改了口：“你何苦相逼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你明知道如果你用权势相逼，我根本无力反抗，可是，我是个人，我玩不了你们的虚情假意！” “虚情假意？”岑煜寒像是咀嚼了又咀嚼，然后就冷冷的笑了：“你觉得谁的是虚情假意？你那男朋友对你是真情实意，我的就是虚情假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人，别说我们年龄不相称，单单家世，我就是忘尘莫及，不敢苟想。” 岑煜寒眯了眯眼，一时没有抓住重点：“你显我老？” 沈箬笠：“……不是。”其实，你确实有点老。可是我不敢说啊。 “那除却家世呢？” “什么？”沈箬笠被他问傻了。 “除却家世，我们可以交往吗？”岑煜寒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她要是说个不字，立马把她掐死。 沈箬笠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有男朋友，而且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 岑煜寒的眼眸沉了沉，总结道：“所以你说你配不上我，就能配得上莫市长家的儿子了，是这个意思吗？” 沈箬笠紧张的反驳：“跟他们家没有关系，我们……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岑煜寒点了点头，似是有所悟：“所以说那些家世什么的，都是你拒绝我的借口，是吗？只要爱，不论他们家是什么，也就能接受了，是这个意思吗？” 沈箬笠被他说的不知该如何接口，似乎一瞬间，他就将那些理由啊，借口啊一一击破，来戳穿她的谎言。 沈箬笠低垂着头不说话，好似默认了一切。这样明显的态度惹得岑煜寒又是一股无名火，他强迫性的挑起她的下巴，情绪完全失控，话就脱口而出了：“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不会少。或者你想我们公平竟争也行。” 沈箬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眸里还有他小小人影，换一个场景，他们就是一对相爱的情侣，可是此时此刻，完全是另一副完全相反的情况。 “岑煜寒，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喜欢你的女人那样多，上次那个林依依，不知道要比我漂亮多少倍？你为什么非得强迫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呢？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来了。 岑煜寒的手恶劣的抚上她的唇，就是这里说出的话不知道有多伤人，他慢慢的捻弄，似是看看她还能说什么最恶毒的话来，沈箬笠被他吓的直哆嗦，气急而怒：“岑先生，请你自重。” 岑煜寒似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来回捻弄，甚至想伸进她嘴里，沈箬笠闭紧牙关，只怕控制不住就会咬断他的手指。 “真的从来就没有一点点心动？”是他不可置信的语气，就好像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沈箬笠闭了闭眼睛，紧定的回道：“曾经，我很感激你，感谢你在我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我一直都念着你的好，但是关于感情，没有，从来都没有。” 小小的咖啡馆此时显得尤其的空旷。岑煜寒好像听到了回音似的，一下下响在他的心上：“从来没有……没有……没有……”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岑煜寒就那样盯她，那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怵，就像是在看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更或者是一个死人？ “算他妈是我自作多情!”岑煜寒一拳打下来，沈箬笠以为他要揍自己，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听到耳边的墙上砰的一声，墙灰散落在空气里，四处分散着。 沈箬笠睁开眼，只见他的手指蜷缩着，已经握在了一起。刚才她好像还听到一种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知道他受伤没有？ 最后，他终于放开她，眼里满是疲惫，更有些她看不清的情绪：“你好自为之吧！” 沈箬笠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岑煜寒大概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求而不得的事情，也有些报复似的说道：“不过你的如意算盘也别打得太好了，我倒要看看没有莫家的同意，你同莫子言如何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被说到痛处，沈箬笠颤了一下，还是低低的声音：“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任何人的事。” 岑煜寒哼了声：“关不关我的事，不是你说了算。莫家好是好，就怕你攀不上，今天你说的话，也就是我忍耐力好，搁在平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你记着了沈箬笠，”他的手指着她，差点就挨到了她的脸上，他的脸上带着薄笑，看得她直想往后退：“永远不要有来求我的一天，否则你知道后果。” 沈箬笠知道他说这话，已经表明他们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了。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天寒地冻，沈箬笠看看表，已经九点了。 她原本打算坐末班车回家，岑煜寒到底是个绅士，两人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他竟还坚持要送她回家，说是最后一次。 沈箬笠最后随了他的愿。只是一路上都在担心回去的时候要是碰见莫子言，又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