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旺极门楣
周老爷子身边的管事闻言，极力忍着笑。他服侍了老爷子大半辈子，只有孙少爷敢这么对老爷子，而偏偏老爷子只吃孙少爷这一套。 果然，周老爷子脸色立马多云转晴，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你说孙媳妇？” “嗯。准备能结婚了。”周越宣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非常煞有介事儿。 “名声、家世都调查清楚了？” “您要孙媳妇还是要别人的家世？咱们财大气粗的周家还需要别人锦上添花吗？”周越宣反问。 “……”周老爷子再一次吃憋，心里非常认同周越宣说周家“财大气粗”这样的评价，弱弱地反驳道：“说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总不能找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周家。” “您说得对。” 周越宣说完，看了一眼窗外，不再答话。但能清楚地听到自家爷爷和孙管家压低声音的对话。 “老孙头，我孙子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孙少爷赞同您的话了。” “是嘛？我总觉得不对劲。” “一定是老爷您想多了。孙少爷一向以您的话为准则。您说东，孙少爷绝不会指西……” “也对。那我就放心了。” 周越宣闻言，嘴角一抽，索性无视两位老人的话。 ** 银白色的欧陆停在医院大门处，苏语宸一手提着行李，一手半扶着黄婉玲，向斜靠在车旁的男人走去。 莫原航手里握着烟，袅袅升起的烟雾将他的脸隐在一侧，让人看得不真切。 而莫原航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低头走路的苏语宸，仿佛要看穿她整个人。苏语宸则低头躲避莫原航的目光，黄婉玲脸色一黯，出声道：“原航，过来帮帮小宸。” 莫原航将手中的烟蒂一扔，大步走来，无声地抢过苏语宸手里的行李包。 “他就这德性，小宸你别往心里去啊。” “妈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扶您上车。”苏语宸强迫自己不去看莫原航，专注地为黄婉玲打开车门。然后四处望了望，周围除了莫原航并没有其他人，但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怎么，还不想走？”莫原航合上后车箱的门，冷冷地看向发呆的苏语宸。 苏语宸低头，钻进车内。 莫原航冷哼一声，坐入车内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中，无一人开口说话，黄婉玲暗叹了口气，寻来话题，“原航，我们今天找家好的饭馆，在外面吃吧。一家人好久没出门吃饭了，等下顺路回家接你奶奶一起。” “奶奶让我们回家吃，说有事要说。”莫原航看着前方说道，交谈情绪并不高。 苏语宸则看着窗外，目光触及到停在一旁的陆虎，神经再次紧绷起来。难道周越宣也在医院？ ** 从医院回到莫家大宅，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秋天天色暗得早，道路两旁已经亮起了路灯。 随着越近莫家，苏语宸的神情愈发紧张。上次在莫家吃饭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她不认为莫老夫人没事会让她回莫家。 黄婉玲见状，牵起苏语宸的手安慰地拍着，对此她只能无声安慰，莫家说话最有效用的是莫老夫人，她就算是莫家现任的女主人，同样需要听从莫老夫人的话，她并不能为苏语宸争取什么。 而能为苏语宸说话的莫原航，显然不会愿意在这时帮忙。 苏语宸半扶着黄婉玲下车，莫原航已将车停下转到后备箱拿行李包下车，然后反身上车把车子开到车库中。 “夫人，小姐回来了。先洗手，准备开饭了。”李婶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搓了搓手迎了出来。 “小宸，你去厨房帮李婶端菜去。”黄婉玲吩咐道。 “是，妈。”苏语宸知道黄婉玲是想为她缓解莫老夫人的怒气，才先支开她，连忙应下。 不料，大厅内却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以及莫老夫人的说话声，“有脸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有脸承认！苏语宸，进来！” 苏语宸与黄婉玲对看一眼，乖乖换了鞋子，走进大厅。 大厅内，莫老夫人披着薄毛的大披肩，半靠在红木沙发上，眼神锐利地看向苏语宸，全然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妈，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孩子们都还没吃饭呢。”黄婉玲缓颊道。 “吃，就知道吃。有人都给莫家戴绿帽子了，做为莫家媳妇你不亲自教育，还帮着外人糊弄我！”莫老夫人显然在气头上，黄婉玲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 苏语宸把黄婉玲拉至身后，说道：“奶奶，您先吃饭吧。为这个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你还知道不值得？当年要不是绍华执意带你这个扫把星进莫家，莫家至于沦落到这个份上，这些年你克了绍华，克了莫家，现在你竟然给莫家最后一点血脉戴绿帽。苏语宸，你告诉我，知恩图报，这几个字在你心里算什么？！” “……”苏语宸无言，这些话她一句也不能反驳，遂说道：“奶奶、妈，我先回去了，看到你们身体都健康我也安心了。” 莫老夫人闻言更加愤怒，她恨的就是苏语宸这样的性格。每当吵架，苏语宸总是避开，每次都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争吵。当年莫绍华在世时，把苏语宸保护得很好，她就不满，只有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找苏语宸的麻烦。但是莫绍华死了，莫家落败了，这个莫绍华一直保护好的女人却转间消失了。 她的恨就再也无法控制，也不需要再控制。就是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毁了她该有的晚年生活。 思及此，莫老夫人顺手抄起手边的拐杖砸向苏语宸。 苏语宸一时避闪不及，棱角处磕上她的额头。 一时间血从额头下滑下，滑进她的眼睛里，薰得眼睛一遍通红。 “小宸！”黄婉玲惊呼，再顾不得莫老夫人的情绪，连忙叫道：“原航，李婶，拿药箱下来，小宸受伤了！” 莫老夫人没有半点惊慌，冷眼看着苏语宸，说道：“苏语宸，我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当年绍华说你是富贵盈门，旺极门楣。我相信了，可是你不顾绍华的收养之恩克死了绍华，污了莫家的门楣。不管你跟多有权有势的人有染，那都与我莫家无关。如果你心里还念及莫家对你的收养恩情，请你别再进踏进莫家的门，就当是我莫家对你最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