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需要我帮忙吗
“都是妈不好，让你担心了。”黄婉玲无力地回握苏语宸的手。 “妈，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懂事，让奶奶生气了，还连累了你。” 黄婉玲摇了摇头，“我在莫家三十多年，奶奶的脾气早就习惯了。奶奶就是孩子脾气，我不会伤心。妈只怪自己没教好儿子，害了你。” “妈，您千万别这么说。”苏语宸强笑道，“我给您热热汤，您先吃点东西。” 黄婉玲握住苏语宸的手，不允许她转移话题，“妈是看着您长大的，这些年你也一直叫我‘妈’，我也真心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原航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但过年他就奔二十九了。我的身体你也清楚，隔三差五就住院，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了。” “妈您身体好着呢，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苏语宸有些心酸。 “人老了，死是必然的。只是我想看着你和原航在一起，原航他心里有你，但他心思重，不会表达。妈看出来，他心里是知道你的好的。” 苏语宸握紧黄婉玲干瘦的手，没有说话。 “如果你担心他外面的女人，妈会想办法让他断了的。妈心里只认你做我的儿媳妇，别的我都不认。”黄婉玲说着，眼泪从眼眶滑下，滑过夹杂着几缕白发的鬓角。 “妈……” “小宸，男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犯错，只要他肯改就是好事。”黄婉玲拍了拍苏语宸的手，疲倦地合上眼。 苏语宸心里一时百味杂陈，见李婶进来后，便让李婶照看黄婉玲，自己拿着热水壶去打水。 “夫人，这样勉强小姐真的合适吗？”李婶在苏语宸离开后，不安地问道。 “小宸那孩子心里有原航，只是原航不懂事。短时间内，也许原航会怪我，时间长了他就明白了。”黄婉玲虚弱道。 苏语宸在水房磨蹭了许久，才慢慢走回病房。 对黄婉玲的要求，她没有太多想法。如果问她，对莫原航是不是还有感情，她的回答是有。十数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收回就收回，她心里还有莫原航。 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支撑不了婚姻，况且莫原航也不会待见她。百合说的没错，跟莫原航结婚，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更糟糕。可是现在黄婉玲让她接受莫原航…… 苏语宸走到病房前，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热水壶放在病房的门外，并没有再推门进去，转身回到医院门卫处拿着纸箱离开医院。 ** 苏语宸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晚上七点了，打开门，温暖的灯光流泄而出。 叶百合听到开门的声响，转头看了一眼苏语宸，“你今天不是上公司收拾东西，怎么这么晚？找工作去了？” “我妈病了住院，我去医院看看。” “她不是有儿子吗？怎么老是叫你？”叶百合对莫原航有极大的意见，连带着对莫家都没什么好感。 “他出差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叶百合闻言，踩着新的高跟鞋噌噌噌地走到苏语宸面前，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姿势，手指戳上苏语宸的脑门，“我看你就是找虐。人家就装哭一下，你的心就不知道心软成什么样了。” 苏语宸乖乖坐着任叶百合的口水往自己脸上飘。 “哎哟，当年莫家老头怎么就捡到你这块宝了，让你这么劳心劳力地为莫家卖命。你以前的人生做得够多了，不需要再为莫家做什么了。DOYOUKNOW还是你下定决心这辈子就吊死在莫家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苏语宸也不用“恩情”、“人情”的理念说服叶百合，她知道百合是因为心疼她才口不择言的。 ** 苏语宸被叶百合唠叨了半宿，但第二天中午还是再次来到医院，医院虽然有护工和李婶，但大宅那边离不开李婶，中午和晚饭时间黄婉玲身边是没有在旁边的。 苏语宸便带了汤带到医院去，黄婉玲见状慈爱地笑道：“熬汤太麻烦了，回头让医院的护士给我打饭就行。” “我这几天刚好不忙，可以好好照顾您。”苏语宸笑道，把保温盒打开，把隔热层上的小碗和餐具拿到洗手间里洗。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莫原航笔直在站立在病床边，不由得身体一僵。 黄婉玲缓颊道：“你们俩出去吧，我这个老太婆还能自己吃饭。去吧。” “您小心点烫。”苏语宸叮嘱了一声后，率先离开病房。 莫原航在一分钟之后出来，苏语宸站立在医院走廊的一角，纤细的身体被包裹在羽绒服里并不显得臃肿。细碎的发丝覆在微微发红的耳朵旁，这样的苏语宸像一个大学生，谁能联想起她是一个久混名利场内的人。 莫原航知道苏语宸怕冷，冬天她的耳朵很容易就冻伤，有时候严重起来会又青又紫，稍微一热点就会又痛又痒，十分难受。 可现在，他就是想在寒风中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印在心底。 苏语宸等了许久之后，没见莫原航过来，忍不住回头望，对上莫原航幽深的眼神时，迅速地躲闪开来，解释道：“伯母的病没大碍，放心吧。” 苏语宸斟酌了一下，还是改了称呼。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莫原航心里因苏语宸的那声称呼哽了一下，转变话题。 “还不清楚，先休息一阵再说。”苏语宸简单道，他们很久没有能这样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聊天了。 “需要我帮忙吗？”莫原航问道，话一出口内心就闪过一阵懊恼，谨慎地看着苏语宸。 苏语宸跟莫原航相处了十几年，因为对他有爱，她往往能透过他的一个微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大致的想法。 听到他的话，她心里忍不住一轻，因为他此刻的关心。带着惊喜望向他时，看到他眼里明显的厌恶，心顿时又落到了谷底。明白了她和莫原航的缘份应该就到这里了，他对她没有包容，没有足够的信任，他们挣扎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走到彼此相厌的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