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别让我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场戏上
白玉台边。 场景、灯光搭好之后，杨浩凡就敲击着导演椅准备想骂人。 他发现他还真是暴脾气，尤其是面对苏语宸。 他对自家老妈都没有这么随心所欲的表示过所有的情绪。 “苏语宸，你好了没？” 他不耐烦的声音一响起，就听到苏语宸的回答，“可以了。” 众人闻声看过去，脸上都带着不能抑制的讶异和惊艳，连宁永波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赞赏。 杨浩凡是背对着苏语宸的，看到张天和宁永波眼底的异常，他也不住地转头看过去。 苏语宸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要高高的束起，窄肩宽袖，行动间自有一番谁也代替不了的风韵。 她的发饰并没有经过仔细的盘磨，把头发挽成一个髻，用一枝简单古朴的白玉钗固定。 跟她所饰演的人物的气质非常贴合。 她的妆容也是极淡的，看起来更像裸妆，要是灯光再一打整个人会纯净透彻。 苏语宸向杨浩凡和宁永波微微点了点头，拾阶而上走到白玉台上。 杨浩凡拿起扩音喇叭，“各就各位，先走一场。” 灯光、音乐、打光立时到位。 纯古风的音乐响起，宁永波所饰演的苏东坡，一身寥落地走到白玉台下，眼神如古井无波一般，平静、寂寥，又如一潭池水，被微风吹过后出现一丝波动之后又是一滩死寂，几乎能闻到他情绪里的恶臭和自厌。 苏语宸本来是一直忐忑不安的。 这是她面对镜头为数不多的一次，也是他最为看重的一次，即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 但她在看到宁永波的眼神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她所饰演的角色一般，为苏东坡心疼。 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跳的舞，其实跟苏东坡整个人生履历非常相似。 曾大开大合过，曾艰难困苦过，又曾落寞沉寂过。 因此，她跳的舞在这个时候才赋予了一份难得的生命力。 她的整个人也融入到戏里，带着宽容，带着这个人物本身所具有的安抚力量。一齐跳给苏东坡看。 杨浩凡推动了监视器将苏语宸的面部表情放大，看到她清丽墨黑的眸子里，是纯粹的诚意和宽和，舞姿灵动而大方。 没有他所看到的任何一个新人的矫情或者感情过多渲染，造成给人很假的感觉。 他没想到苏语宸一下子就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特意没有给苏语宸被服装师，就是想看看她最基础的置装能力如何。 很显然，苏语宸再次过了他的要求。 一舞即罢，苏语宸有些气喘吁吁了，靠在白玉台边。 杨浩凡挑了挑眉，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看了监视器后，拿起喇叭对上面的人吼了一句，“苏语宸，你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得再来一次？”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那就再来3遍吧！” 苏语宸：“……” 杨浩凡这话一出让剧组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尤其是张天。 “杨老弟，我看苏语宸的表现已经很好了，你干嘛要为难他？这舞看似容易，跳一遍就消耗很多力气，她第一遍已经很完美了，要是再跳第二遍体力消耗过大，反而没有刚才的好，只会越来越糟。” “我自有分寸。”杨浩凡憋了他一眼。“各就各位，再走一遍！“ 这一次，苏语宸跳到了一半…… “卡，重来！” 苏语宸整个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让化妆师给她带上了一点淡妆。 她昨天练习了一个下午和晚上，整个人有些乏力。 她倒没觉得杨浩凡是在故意为难她。 这场戏也跟后面的戏份是接连在一块的，而且对后面的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杨浩凡这么谨慎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三遍跳完之后，杨浩凡的脸色黑乎乎的，像泼了墨一般，口气败坏道：“苏语宸，你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了？” 苏语宸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对不起，杨导，我再来一遍。” 随后，转头对旁边的宁永波歉意地笑道：“对不起，宁先生。” 宁永波目光柔和地走到苏语宸的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跳得非常好。如果必须要说我们谁有错，那应该也是我这个帮你配戏的人做得不够到位，才会让你表现的不够理想。” 苏语宸一愣，目光里闪过一丝放松，“谢谢宁先生。” 宁永波的目光停留到她曲起的脚上，“你的脚受伤了？” “不算受伤，只是有一点磨损。等下跳那个跳起来的动作可能会没有像之前那么好。” “我助理那里有药膏，我让她给你贴上两剂，腰部和手脚膝盖这一块你要保护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开始。” “谢谢。”苏语宸含笑道。 两人在白玉台上说话，并没有留意到导演的监视器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 监视器后杨浩凡的目光也是。 他的嘴角又露出习惯性的阴毒笑容，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看来人家说的祸福相依确实没错嘛。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我自己来成全你们这两个演员了。” 他这么想后，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像我这样善解人意的导演已经不多了。” 嘀咕完之后，抓起喇叭，大声吼道：“苏语宸，我的时间是宝贵的，你别让我把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场戏上！” 苏语宸闻言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加深，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是她能力不足，所做的表演并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 要是宁永波的助理已经过来了，她真会不顾脚上的伤，直接再跳一次。 宁永波的助理是一男一女，平时其他演员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就会分别让男女助理去帮忙。 这次为了帮苏语宸贴药膏的是女助理40多岁的年纪。 见苏语宸着急的额上都冒汗了，再加上她之前跳了几次整张脸色都泛白显得越发楚楚怜人，安抚道：“别着急，有宁先生帮你顶着，杨导多半不会说什么。你只要尽力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