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隔门相默

    顾昔年在酒店前台买了一瓶漱口水，强迫症一样的把整瓶都用光，才心情稍微舒爽的驱车回家，饭也没吃就上楼睡觉了。

    睡梦里全是乱糟糟的画面，一会儿顾知秋一会儿顾非，亲吻总能让她惊醒。

    她看了看时间，睡下两个小时都不到。

    顾大家跟顾夫人依旧没回来，这样的慈善晚会大概会进行到十二点。

    就去餐厅里找了母上大人的特级干红，小酌两杯助眠。

    门外就响起了引擎声，爸妈那辆凯迪拉克的引擎声里混杂着有些让人心惊胆战的熟悉，她听见顾大家说：“我就不请你进去了，天也晚了，你回去吧！”

    顾母就道：“你看看你，耍什么脾气，顾昀这么远道的来了，你当老师的连杯茶都不给？”

    已经直呼其名了。

    顾昔年倒抽了一口气，大脑晕眩半秒，迅速提着睡袍往楼上一路跑回房间，脚下不知道是因为睡的不好还是心里阴影过重，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差点摔倒。

    她锁上了门，钻进了被子，做熟睡状。

    她现在没有勇气面对顾知秋，她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刻薄，抱怨，讽刺……还有……没有分寸的委屈。

    她希望顾知秋不是来找自己的，却隐约听见了他的声音：“还请老师让我见她一面。”

    之后就是别墅的关门声，不确定这句是不是太过在意的幻听，但真的没隔多久，寂静里就响起了敲门声。

    顾昔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两下，因为紧张或许是其他，脸上的温度飙升，微微的冷汗从额头渗出来，有一种想逃却又逃不掉的感觉……

    “昔年，我知道你没睡。”

    他温润柔和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有着轻易就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顾昔年一动不动的躺着，屏气凝神的听了好久，都没有声音再传来，就好像之前听的完全都是幻听，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来，没有说话一样。

    她坐起来，轻手轻脚的下床，伸手触上冰凉的门把，半晌……还是松了手，退回了床上蒙头强睡。

    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直至睡着，都没有再传来。

    一觉迷迷糊糊的睡到天明，顾母来敲门叫起，伸手开了两下门，嘟哝说“这孩子还不傻，知道外男来了要锁门”就又敲了敲：“宝贝啊，起床吃饭了，这都中午了。”

    顾昔年努力的睁眼看了看表，才9点一刻，唬谁呢。

    起床时发现了门口的纸条，苍劲有力，隐忍压抑的笔迹，雪白的纸上只写了三个意味不明的字：对不起。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对她的视而不见，还是对不起之前对她的暧昧？

    他是闲大了吧？半夜来访低声下气的求进门，就为了上楼说一声“知道你没睡”然后写一张“对不起”塞进来？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时代产生的代沟让她理解不了他的所作所为？

    顾昔年顿时火冒三丈，让这若即若离的感情把戏见鬼去吧！

    果断把纸揉成一团狠狠的丢进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