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素蓝宫装的女子
“就是可惜有人习惯了得寸进尺,不懂得见好就收啊!” 季婉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拿起还没阅过的那一摞卷轴最上面的一支,摊开了送到凤天面前,话音停顿了片刻,又自言自语道:“其实说实话,凤临这个人我倒并不担心,他的能耐手段我基本能知道,沉不住气,又心高气傲,难成大事!真正该注意的,我想应该还是皇后,哦,现在该叫皇太后……” 她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而抬眸看着凤天开口:“对了,我忽然想起来,那些神域的人不是和皇太后有联手之嫌么?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看到他们有动作?就算他们察觉不到我的气息,可也不应该连面都不露啊,按理说,找不到我,他们也该找你才对!” “神域之人虽然寿命冗长,却也不是不死之身。”凤天视线仍停留在卷轴的文字上,听了她的话随口接道,“大概也是怕死,才不敢出现吧!” “……” 这是在变相地夸耀自己吗?! 季婉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半晌后,她颇有几分无奈地抬手按了按眉角:“我认真跟你说话呢!” “我也很认真呀。” 凤天这才侧过脸,好像在强调他的话不假一般,连语气都明显变的郑重起来。上扬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隐约还透着几分无辜,如果不是她没有忽略掉他眼底淡淡的促狭,还真要以为她错怪他了。 “……” 季婉眼角禁不住微微抽搐起来,脑海里迅速冒出两个字——妖孽! “真想让将士们都进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瞪着男子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容颜,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让他们知道被三军景仰的武神,其实也跟小孩儿一样!” “还是免了,这样子,你一个人看就足够了!” 凤天闻言,随即微微勾了薄唇,笑意瞬间漾过眼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你放心,只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不过你说要注意皇太后,这点倒是不假——”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撩起少女鬓边一缕不听话散开的发丝,将它拢到她的耳后:“皇太后虽是女流,但能代掌大权十数年,也不是易与之辈。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这事情,恐怕就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背后必然是另有打算。” “不过,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达成目的!” 季婉冷不防接下了他的话头,眉宇间忽地绽开慵懒的笑靥,一眼望去瞬间若春风拂面、刹那芳华。但出口的音调却又与神色孑然相反,宛如冬日湖水、三九寒潭,冷的好像冰雕雪砌一般,不见半点温度:“她欠我的,我可是一笔一笔都记着!” …… 炎陵国皇宫。 新皇已从临安殿移居到了晨曦宫,两年以来一直重兵把守的晨曦宫撤去了多数侍卫,宫殿里重新装饰的焕然一新,旧的东西几乎全部置换了一遍,已经全然看不见先皇的影子。 “临儿,今天第一次早朝,可有不妥之处?” 夏汐沫穿着一袭紫藤色织锦凤袍,手里抱着一只精巧的暖炉,正坐在凤临对侧,开口声调不疾不徐,言语间尽是为人母对人子的关怀之意。 而凤临则身披杏黄色镶金丝凤尾长袍,头发规规矩矩地束在紫晶头冠中,虽然已是九五之尊,但对夏汐沫却还是如旧日一般恭敬:“朝堂并无不妥之处,多谢母后关心。只是二弟那里……” “母后知道你要说什么,母后倒是觉得,这件事是你C之过急了。” 夏汐沫打断了他的话:“你忘了母后跟你说的了?!老二可不像老三,处处都是破绽。要对付他,还得从长计议,绝不是你一旨诏书就能解决的事情。要循序渐进,抽丝剥茧,一点点的从他身边人入手,瓦解掉他的势力,还不能打草惊蛇,让他提早察觉到。否则,只能是百弊而无一利啊。” 凤临像是听出了什么来,眉梢一挑,凤眸里漾出些喜色来:“听母后的意思,已经有对付他的办法了?!” “虽不能说是极好的法子,但也聊胜于无。”夏汐沫淡淡笑着,转脸对身边随侍的贴身侍女道:“带她进来!”
“是。” 贴身侍女低头应了,急急忙忙出了晨曦宫,片刻后,便又领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行礼道:“皇上,太后娘娘,人带来了!” 那女子穿了一袭素蓝色宫装,打扮倒与侍女无二,应该是哪个宫里的侍女。只是好像十分紧张,进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声音也细如蚊蚋一般:“臣女见过皇上,太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凤临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女子好像有几分眼熟,但她始终低着头看不清容貌,让他也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 “临儿不认识她?!” 夏汐沫看了一眼凤临疑惑的神情,见他迟疑着摇头,便开口对那女子命令道:“抬起头,让皇上看看!” “是……” 随着话音,女子缓缓扬起了脸,入眼的容颜让凤临恍然微瞠了双目:“居然是你!”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出现在宫中!不由诧异地看向夏汐沫:“母后,她不是……” “正是如此!” 夏汐沫冷冷一笑,神情里颇显出几分得意来,话中有话道:“这姑娘在我身边跟了也有数月,非常合我心意。所以,临儿你觉得,这个法子是不是颇有几分用处呢?!” 凤临微微怔了些许时间,随即也露出了明了的笑容:“我明白了,还是母后英明!” “你明白就好!”夏汐沫点了点头,又对那女子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这几日准备准备,差不多也该要上路了。” “是……臣女明白。”那女子轻声应着,眉眼间皆是顺从之色,又跪在地上行了礼,这才站起来,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