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动身
林傲离开的第三天,安静的忘忧谷前,两个踌躇的身影在谷口徘徊。 “这次你们怎么一起来了?难道猎灵团出了什么事?”准备外出的杨天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杨龙杨虎两人,略显惊讶道。 猎灵团是复仇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决不能有失,若真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哪怕放弃即将到来的三宗战台赛,也在所不惜。 至于宗门荣誉,宗主都不在意,自己一个小小的核心弟子那么上心干嘛? 至于师尊那里,派遣其他人也是一样,大不了,让林傲或者南宫傲代替自己也行…… 一瞬间,杨天心中就有了决断! 看着杨天神情凝重模样,杨龙连忙摆手道:“猎灵团一切安好,只不过,在追杀冯家家主冯空的时候,血影在天云城看到一位与五叔相貌很像的中年男子,一个月前,我曾前往天云城调查,现此人名为赵兴族,是天云宗一位执事,四年前进入宗门,不过,由于天云宗戒备森严,此人又深居简出,因此,并未亲眼见到他本人。” “轰!” 杨天只感觉自己的脑海被滚滚惊雷碾过,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目光呆滞的问道:“我有其他亲人了?!” 七年时间,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亲人的消息,期待着能见到他们,然而,时间流逝,一次次的幻想破灭,期待变成失落,以为此生只能在无尽的痛苦惋惜中度过,却不曾想,幸福竟来的如此突然。 “有没有画像?”杨天泪流满面,神情激动道。 “这是赵兴族画像,虽然此人有可能是五叔,但如今我们根基未稳,势力微弱,根本没有几乎潜入天云宗与之接触,还请少主慎重考虑。”杨龙拿出画像,沉声道。 知道杨天心中一直将至亲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现了疑似五叔的人,杨龙不敢有所隐瞒,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担忧更盛,唯恐杨天做出过激的举动。 画像中的人显得十分苍老,虽然是中年人的相貌,但却已经初生华,眼中浑浊,身体微微佝偻。 杨天心中一紧,有些失望,画中人与五叔虽有六分相似,但七年过去,五叔也不过刚过甲子寿辰,以灵元境武者近两百年的寿元,不可能苍老这么快! “虽然我也认为五叔不可能显得如此苍老,但哪怕有一丝可能,也要亲自前往天云宗进行探查!”杨天深吸一口气,坚定道。 “少主三思!如今仇家未明,不可轻举妄动,不如派人继续在天云城探查,等确认后,少主再亲自前往也不迟!”杨龙连忙劝道。 “五叔消失之后,杳无音讯,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丝线索,我怎么能放弃,半个月后,宗门会派我前往天云宗参加三宗战台赛,我会在参赛之余,小心探查,不会贸然行动,更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还请龙哥放心!” “少主,我……” “龙哥不必再说!我意已决!”杨天郑重道。 看着杨天坚定的表情,杨龙轻叹一声,心中暗暗后悔,早知对方的决心竟如此坚定,哪怕被事后责罚,也要将此事隐匿下来! 杨虎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往日憨厚的表情消失不见,双眼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坚定。 “五叔、梦欣、梦玲、羽弟,七年了,我真的很想你们!”杨天望着苍天,泪水流下。 曾几何时,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家族温馨,亲人相爱,即便遭受厄难,不能修行的那六年,家族中人对他的那份关心,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变得更加深沉。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一心想要修炼,想要带着佳洁闯荡世界,想要去天云宗寻找那个曾经救下的女孩,兑现当年的承诺的孩童。 后来的他,想成为大哥二哥一样,为家族分担,像父亲一样,让身边的人,因自己的存在,而多一份幸福的小小少年。 再后来,在二哥的帮助下,他重新修行,为了弥补六年荒废所拉下的距离,十二岁的他,第二次远离家族,进入山脉中苦修,只为让至亲多一份笑容。 然而,当小小的梦想越来越近,甚至触手可及的时候,血夜降临,几道犹如恶魔般的身影,破灭了一切,摧毁了一切,那喋血的炼狱,那一声声蝼蚁的轻蔑,让少年,埋葬稚嫩,被迫成熟! 悲伤似乎在蔓延,连大宝都感觉到了沉重的氛围,停止了嬉戏,来到杨天身边,用小脑袋轻轻拱了拱他的胸膛…… 送走了忧心忡忡的杨龙杨虎,为了放松心神,杨天来到小湖旁,取出陈放的鱼竿,将一枚蕴灵丹捏碎,放在鱼钩上,静静的在小湖边垂钓起来。 水中的倒影有些模糊,那张已经褪去稚嫩的脸庞,显得刚毅严肃,几缕黑微微遮住双眸,以及眸中深深的疲惫和痛楚。 微风吹来,卷起圈圈涟漪,散乱了湖中倒影,让杨天有些看不清自己…… 微微地山风吹来,带来淡淡的药香,精纯的灵气,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宝,杨天的心渐渐平静。 自己终究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休息过,杨天慢慢的在湖边睡去,呼吸平稳,眉头舒展,没有噩梦侵扰,没有忧心的不安。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高空,鱼竿也不是被哪条鱼拉走。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感觉浑身舒泰了很多,对于前往天云宗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急迫,既然已经等了七年,再等几天又何妨。 接下来,杨天或是垂钓休闲,或是捧一卷书籍,静静阅读,或是拿起玉铲,侍弄一下各种灵药,培土浇灌。 对于大宝的训练也暂停了下来,让它好好地玩耍一番,同时,烤制熬炖了许多灵rou,一人一兽,慢慢品尝。 半个月的休闲,让杨天的心境生了很大的变化,少了一份阴郁,多了一份淡然。 “坐看云卷云舒,体悟清风拂面,生活点滴,皆是修行!瘸老头,今日我才算明白你的教诲,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离开,又在谋划些什么,但若真有一天,我杨天有能力倾覆天风国皇室,必为你做到!”杨天坐在山谷旁的一座山峰上,看着不断变换的云空,心中感慨,将手中烈酒抛向空中,大声笑道。 “我此次前往天云宗,要事在身,危险难测,不方便带上你,你在山谷内静心修炼,不可调皮,好好守护山谷,等我回来!”杨天轻轻地抚摸着大宝的脑袋,轻声安慰着。 大宝虽然不舍,但也习惯了分别,亲昵的蹭了蹭杨天的脸颊,尾巴一甩,回到药池中。 将尸奴、鬼仆同样留在山谷中,杨天带着蜂群,脚踏傀儡巨鹰向宗门飞去。 凌霄峰顶巨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虽然宗主和大长老都没露面,但依旧显得十分热闹。 杨天看着前来为他送行的刘老,微微一笑道:“您怎么来了?难道师尊不放心,让您过来再叮嘱一番?” “唉,战台赛说是三宗之间论道交流,但每次都会出现伤残甚至死亡,而这次又非比寻常,也不知大哥怎么想的,随便派个人过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让你去冒险!”刘长风面露不忿,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次带队突然换成了邱少阳那个老家伙,此人唯利是图,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可别栽到他手里了!”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背后说说罢了。 “师叔放心,弟子会小心行事,不会莽撞的,您在宗门内,也别这么cao劳,多多保重身体。”杨天深鞠一躬,郑重道。 刘长风微微一愣,相处五年来,杨天从未如此郑重的喊过他师叔,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眼中泪花一闪而逝,摆摆手,没好气道:“老夫堂堂凝神境武者,修行百余年,还用得着你小子提醒?对了,到那里少露锋芒,别没事找事,当然,若有人欺负到头上,尽管放手去做,只要你有理,即便大哥不管你,老夫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罢,脚下元力涌动,身体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执法堂的方向。 看着身躯微微佝偻的刘老,杨天心中一暖,在他心中,对师尊充满尊敬,但说到亲近,他更倾向于这个帮助了他无数次,略显佝偻的长辈。 原本以刘老凝神境圆满的修为,刚过百年寿龄,决不至于显出如此老态,只可惜,年少时的重伤,让他的寿元折损了近半。 若非如此,想必刘老也早已经进入神玄境了吧? 他年我若凌绝岭,报之寿元三千年! “此次前往天云宗论道,由老夫带领,你们需遵守清规,不可擅自妄为,损我凌霄宗颜面,明白吗?” 参赛弟子到齐,一身紫色华袍的邱少阳站在一只四阶灵兽碧云雀上,负手而立,神情倨傲,满是严厉道。 众人连忙答应下来,只有站在众弟子前的一位白衣青年,神情淡然。 邱少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向送行的几位长老略显随意的拱手告别之后,冲天而起,迅消失在白云青天之间。 杨天等人,则纷纷跃上一只只金羽雕,在狂风呼啸中,腾空而起,紧随碧云雀之后。 “二师弟,这次多谢了!”执法堂前,金傲来到刘风身边,望着远处渐渐消失十余只金羽雕,郑重道。 刘风微微摇头道:“大师兄不必谢我,此事关系到宗门声誉,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即便是宗主那里,也不会多想什么,不过,为了给逸风聚拢人望,以战台赛为赌注,师兄,你认为真的值得吗?” 金傲脸色微微一变,沉默良久,最终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知这是一场豪赌,只不过,下任宗主之选,日渐逼近,你又不肯全力帮我,我只能兵行险招,当年师尊因一时心软失去的宗主之位,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从段氏手中夺回来,否则,长此以往,我凌霄宗数千年基业,岂不是成了他段家的囊中之物!” “师兄,师尊当年根本……” “师弟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唉……” 天云宗位于天风城北一万里处的天云山脉中,天云山脉虽然十分窄小,占地只有方圆千余里,但却有数条中品灵脉以及十余条下品灵脉汇聚,灵气十分浓郁,天材地宝蕴含丰富。 五百年前,天云山脉除了核心地段被天云宗占据外,其它区域,被诸多家族势力联手把持,但混乱之地一战后,天云宗强势崛起,迅驱逐其它势力,将天云山脉全部占据。 借助山脉内的浓郁灵气和丰富的矿产,天云宗实力迅壮大,在短短百年后,就一举越底蕴深厚的凌霄宗,成为天风国霸主! 两天之后,邱少阳带领众人来到了天云宗山脚下的天云城的上空,与凌霄宗脚下的青云镇不同,天云城占地方圆百里,店铺无数,各种丹药、宝器、灵材数不胜数,资源丰富,是天风国五大繁华城池之一。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宽阔的街道来来往往,杨天有些感慨,天云宗能在短短千年内,迅崛起,拥有弟子十余万,一举过有着浑厚底蕴的凌霄宗,成为天风国最强大的宗门,绝不只是拥有雄厚的资源这么简单。 其它的不说,至少在宗门凝聚力上,就差了不知多少! 一行二十余人来到气势恢宏的山门前,看着对方出迎百里,邱少阳一直阴沉的老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当看到为的是天云宗的大长老皇甫长阳时,笑容瞬间变得有些献媚了! “大长老亲自相迎,老夫真是愧不不敢当啊!” “邱长老率凌霄峰一众精英,不辞数万里辛劳,共襄三宗盛会,老夫理当相迎!”皇甫长阳神情诚恳。 “三宗战台赛已近千年,能亲自来此,老夫深感荣幸……” 看着一贯待人刻薄冷漠的邱少阳喋喋不休的在皇甫长阳身边转,完全忘了身后的一众弟子,杨天轻叹一声,也不知大长老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