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四处奔走
路良东后脚走，令太太前脚就进了四房的‘门’，哭哭啼啼的直奔路氏的院子。 得了消息后，彩绣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又想什么坏主意坑人了？” “不用管她！”谢澜说道，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令太太是干什么来了，只是来了也没用。 路氏想起令姨太太撺掇四老爷把谢澜嫁给令海涛，对令家就满是仇怨，此刻见了令太太也没什么好脸‘色’。 “太太，您可得为我们海涛做主啊！我们海涛只能指望您和四老爷了啊！”令太太哭叫道。 路氏下意识的就以为令海涛也被人打了，直接问道：“可是令公子得罪了什么人？” “不知道啊！”令太太哭的十分伤心，“我们海涛平日里最懂事听话的孩子了，从没得罪过人，人人见了他都夸的，眼见着就要考举人了，今天一早，突然有人跟他说，他的秀才功名叫人给革除了！” 路氏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叫革除功名了？” 除非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但令海涛才十七，八岁，又知道轻重，能犯什么大错？那一定是得罪了人！ 令太太失声痛哭了起来，拍打着膝盖叫道：“我们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飞来一场横祸……海涛今天上午去学政那里问，反而被打了出来，受了伤还厥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儿啊！” “那可问出来什么了？”路氏问道。 “说是海涛德行有失……这简直是放屁！”令太太哭叫道，“我们海涛多懂事多知礼的孩子，人人都夸的，谁见了不说一声好？我们海涛……” 路氏懒得听令太太翻来覆去的夸儿子，打断了令太太的话，问道：“令公子定是得罪了人，不如你回去，等令公子醒了，问问他到底得罪了谁。” 令海涛得罪的人轻而易举的让他丢了功名，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不是找死是什么！别说令海涛得罪的人物了不得了，就是得罪的只是个小人物，四房完全有能力帮他，路氏也不会帮的。 “那您和四老爷得帮帮我们海涛啊！”令太太见路氏要赶她走人，急了，“我们海涛若是能化解了这一难，我们给您和四老爷立长生牌位，生生世世供奉您和四老爷！” 路氏不客气的说道：“令太太也太抬举我和四老爷了，我不过是个卖‘花’的，四老爷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说话还不如令公子管用，我们拿什么帮你们？令公子得罪的人都能买通学政把他革除功名了，能是一般的人物？我们平头百姓一个，能惹的起谁？没办法帮你！” 要搁以前，令太太被如此拒绝，是知趣的不会再提的，但今日不同，事关令海涛的终身，关系着令家的未来，她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太太这话说的就过谦了，谁不知道您府上的二老爷三老爷是当大官的？他们打个喷嚏金陵城都得抖三抖啊！四老爷跟二老爷三老爷是兄弟，不过是四老爷一句话的事……” “恕我直言，金陵城中哪个不知道二老爷三老爷为人最是清正？学政处都已经说了是令公子德行有失了，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德行有失的除名秀才说话的。你还是回去，等令公子醒了，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路氏说道。 令太太几乎要哭晕在路氏跟前了，路氏依然不为所动。 现在遇到了难事，想起来找她帮忙了，当初撺掇令姨太太要娶谢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年她对他们的帮助？她就是养条狗，狗还知道冲她摇摇尾巴卖卖好呢！ 那令海涛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被人整治了。 要问路氏对此事的看法，俩字活该！ 令太太还在嚎啕大哭，翻来覆去的说有人要害她儿子，她儿子是无辜的……路氏一上午的功夫，先是听四老爷嚎啕，又听令太太嚎啕，烦躁不已，当即就起身走了，留令太太一个人在那里，哭哭啼啼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守在屋里的焦mama强忍住嫌恶的表情，客气的说道：“令太太，不如老身送你出去？” 令太太只得出了路氏的院子，又去了令姨太太那里。路氏不肯帮忙，可令海涛的姑‘奶’‘奶’一定得帮这个忙啊！ 令姨太太自从差点被谢澜闷死后就一直很乖，这会儿上听完令太太哭哭啼啼的诉说，当即就跟遭了雷劈似的。 “姑母，您可得伸手拉拔我们海涛一把啊！”令太太哭的不能自已，“海涛那么好的孩子，苦读了这么多年，家里为了培养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好好一个秀才，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令姨太太辖制起四老爷来颇有一套，但说到外面男人的事她就毫无头绪了，心急如焚，连连问道：“路氏她不肯帮忙？那我去找四老爷！” 四老爷这几日忙着照顾谢衍承，没有来过令姨太太的院子，令姨太太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然而令姨太太刚出了屋‘门’，守‘门’的杨婆子和伺候她的郁芳一个堵着院‘门’，一个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姨太太，您身体不大好，还是别出‘门’了，就在屋里歇着吧！” 这是不让她出‘门’的意思。 令姨太太气的头顶要冒烟，知道这肯定是谢澜‘交’代过的，路氏不至于刻薄到这份上，当即气咻咻的说道：“行，我不出‘门’了！郁芳，你去把五姑娘叫过来！” 郁芳只得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便回来了。 令姨太太见只有她一个人，瞪着眼睛问道：“五姑娘呢？” 郁芳憋着笑，语气生硬的说道：“五姑娘说了，不来！” 令姨太太还没哭呢，令太太捂着脸又开始呜呜大哭了起来，觉得天塌下来似的，彻底绝望了。 路氏听下人禀告说，令太太是一路大哭着走出了四房，忍不住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儿‘女’的母亲，路氏很能理解令太太的心情，但理解是一回事，出手帮忙是另一回事了。令太太可没理解过她得知丈夫要把‘女’儿下嫁到奴才家时悲愤无助的心情。 “也不知道令家的小子得罪了哪路神仙！”路氏跟焦mama说道，“平日里令太太一说起令家那小子，得意骄傲的不像话，以为考上个秀才就顶天了，现在看吧，别人随便动点手脚，就断了这秀才的路！” 焦mama附和道：“他们品行不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是出手教训他们呢！” 两人还没说一会儿话，有下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禀告说：“太太，老爷带着五少爷出去了，说要去知府衙‘门’鸣冤告状！” 路氏惊的站了起来，问道：“他告什么状？” “老爷说，要告成国公府的林三郎行凶伤人！”下人说道，“他说不信没个给五少爷伸冤说理的地方！” “这……”路氏又惊又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经历了兄长和伯父都置身事外，不愿为他出头做主的打击后，四老爷干脆破罐子破摔，选择了把事情闹大，反正谢衍承已经这样了，还能有更坏的结果吗？ 谢澜这当口走了过来，安慰路氏道：“母亲着急也没用，父亲已经去了。若是知府接了这个案子，多少能给五哥讨个说法，若是知府畏惧成国公府的权势，不肯接这个案子，也会看在伯祖父和伯父们的面上客气的把父亲送回来。我们就在家坐着，等父亲和五哥回来！公堂人多眼杂，咱们都是‘女’子，怎么好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的？” 四老爷虽然是个白身，但好歹是正经的谢家子弟，金陵知府再媚上欺下，也不至于把四老爷和普通百姓一样，一通好打之后赶出去。 路氏听了谢澜的话，沉沉的出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就让他去告吧，不管结果如何，四老爷父子两个都不会少块‘rou’。 果然，黄昏时分，四老爷和谢衍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送他们回来的是谢老太爷跟前的管事。 谢衍承脸‘色’苍白，神情麻木，一提起林绍这个名字就抱头哆嗦的蜷缩成一团。四老爷悲愤难耐，一通哭嚎之后，路氏和谢澜明白了，原来他带人抬着谢衍承去金陵知府衙‘门’击鼓鸣冤，知府客客气气的请了他们进了后院，觉得这么大的事该知会谢老爷子再做打算，谢老爷子得了消息，当即派人把四老爷父子两个带了回来。 “你说是林三郎打了衍承，你可有人证物证？”谢老爷子质问四老爷。 四老爷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谢老太爷又问：“你想让谢家的丑事人人皆知？” 叫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谢家子弟逛窑子后被人打了，谢家还有何颜面可言？ 四老爷只得放弃了告上公堂这一念头。 路氏已经听够看腻了四老爷哭哭啼啼的丑态，懒得再管他和谢衍承，直接回房歇息了。 入夜后，谢澜躺在‘床’上睡不着，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脑子里有些‘混’‘乱’。 想起今天上午，薛焕带她去看令海涛倒霉的样子，谢澜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他可真是个体贴温柔的人…… 这一瞬间，谢澜甚至有些嫉妒起薛焕已经故去的妻子了，她和薛焕是少年夫妻，还给薛焕留下了一个‘女’儿，能让薛焕给她守孝三年，薛焕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必定对她是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