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毒士之谋
第346章毒士之谋 光阴如梭,很快到了建安八年。 这年春天,鲁公曹cao恰逢四十八周岁诞辰,曹cao大会文武于许都,设宴庆贺。 颍水滔滔,波涛荡漾,河岸边搭着一个高达五六米的三层高台,正西面有一道宽敞的台阶直达高台顶部。 高台四周及上下都站满了披甲持戟的护卫士兵,显得戒备森严。 黑压压的一片虎卫军和文武官员簇拥着曹cao缓缓而来,爪黄飞电马背上的曹cao,头戴镶嵌着明珠的金冠,身穿绿锦罗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程昱、夏侯惇、夏侯渊等主要文武分立两旁,而典韦和许褚则一个持戟,一个持刀,如同两尊门神一般立在他的身后。 在众人之中最显目的是一个身着红袍的白胖文士,年纪已然五十多岁,靠着曹cao极近,一边和曹cao谈笑风生,又与其他文武都能轻轻聊上几句,显得十分活跃。 此人正是新投了曹cao的贾诩,大汉历史上真正的毒士,当年董卓被吕布所杀,李傕和郭汜等人早已望风而逃,汉室刚刚恢复一点生气和威严,然而此人却挑拨和鼓动李傕和郭汜率西凉人造反,再次攻破长安,从此掀开了刘协数年被虐的苦难史,而天下诸侯原本还遮遮掩掩,尚在割据的启蒙阶段,而李傕和郭汜之乱后,天下才真正的大乱,群雄并起。 而他最得意的一次奠定毒士之名的经典之作,则是在宛城之战中,干掉了曹cao的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第一猛将典韦,以及绝影宝马,而曹cao更是险些丧命,当然由于公孙白的横空出世,使得曹cao一长段时间对南面都没有动作,宛城之战并未生。 一句话能害死上千万人的性命,再一句话能让历史上的三国第一诸侯曹cao丢掉半条性命,的确不愧于毒士之称,而且有算无遗策之称,其智力值高达98,在整个汉末都在前五之列。 谋士有三种:谋己,谋人,谋天下。贾诩过于没有节cao,以谋己为要,只要自己好,什么狠辣的毒计都能出,一向并不被公孙白喜欢,否则此人一直守着张绣在宛城,怎么着他也要派人去招揽一番。 但是曹cao得到贾诩之后如获至宝,又因与历史上曾用人rou当干粮的程昱情投意合,受程昱推崇备至,使得贾诩一投曹cao便被拜为执金吾,封都亭侯,留参司空军事,成为曹cao麾下的红人。 按道理这样一个初投的叛将,一来就居高位,应该会受人才济济的曹cao麾下文武排斥才对,然而贾诩却不然,他只花了半月时间结交众人,便令一般文武将他当做自己人,很少有排挤他的,可见其谋己之能。 宴会正式开始,众人纷纷举酒向曹cao庆贺,一时间高台上气氛十分热烈。 酒过三巡之后,高台上鼓乐声起,号角争鸣,宴会的重要节目——阅兵正式开始。 远远一片尘土缓缓扬起,一路步兵从左边缓缓出列,像一条长蛇一般蜿蜒而出,仔细看过去这些步兵都是身材极其魁梧,膀阔腰圆,神情极其彪悍,颇有降龙伏虎的架势,个个身着铁甲,右手执长剑,左手持盾,杀气腾腾,战意滔天,这是典韦和许褚所领的虎卫军,据说是曹cao麾下的最强步兵,攻击敌军时如猛虎下山,迅猛至极,历史上多次救曹cao于危难之间,在许褚传里面也有道“初,褚所将为虎士者从征伐,太祖以为皆壮士也,同日拜为将,其后以功名为将军封侯者数十人,都尉、校尉百余人,皆剑客也。” 紧接着,台下响起如雷般响起马蹄声! 八千精骑汹涌而来,人人身着玄色皮甲,像白马义从一样腰悬大黄弩,手执精钢长刀,骑着精良的西凉骏马。他们的马不像白马义从那样整齐划一的白色,但是却每匹都是西凉马中的精良品种,从蹄声的整齐和轻快虽然略逊于白马义从那清一色的八尺高以上的战马,但是并不在墨云骑之下。 当众人还在震撼于这片光彩夺目的骑影时,突然众虎豹骑兵纷纷解下大黄弩,高高的举起,弩臂上无箭,模拟奔驰骑射。可是看他们那娴熟的瞄射动作,你会感觉真要是射出利箭来,必然是例无虚。那一张张弓都是五石的大黄弩,一旦射中两三层皮甲都挡不住。 弩箭虚射了两轮马上的骑士们挂上大黄弩,举起钢刀呼啸冲刺而来,闪亮的钢刀在日光下闪出一片片夺目的光芒。 一百人一排,一共二十排,每列之间留出很大的空隙,以让出部分敌人留给后面骑兵攻击。 车悬之阵,碾压式攻击,普通步兵在这种滚滚铁流的攻击下,即使人数高过数倍也是一击即溃。 虎豹骑,曹cao纵横中原无敌的虎豹骑,正是这只无敌的骑兵,摧垮了吕布的徐州军,尤其是在对泰山贼一战,使得三万泰山贼一冲即溃,才使得吕布一路溃败,不过半年时间便被困死在下邳。 这只虎豹骑可谓是曹cao下了极大血本训练而成的。他们手上的长刀居然都是灌钢缳刀,那可是曹cao千方百计从冀州买回来的灌钢农具,再让铁匠重新回炉打制而成的;他们胯下的七尺五以上的良驹,都是曹cao花重金从西凉购买所得;而那些大黄弩,更是聚集了中原数州的能工巧匠精制而成。 再往后则是夏侯惇所率的青州兵和早先起家的兖州兵,也是秩序井然、精神抖擞,显得十分精壮。 一队队兵马自台下经过,那一片兵甲的海洋,令曹cao不禁志得意满,开怀大笑,豪情陡增。 曹cao突然抬起头来,望向旁边不远的贾诩,笑道:“文和,你观吾之兵马如何?” 贾诩笑道:“鲁公之兵马极其雄壮,贾诩曾观荆州和江东兵马,尽皆不如也。” 曹cao神色微醉,又笑问道:“刘表、孙策,皆碌碌也,不提也罢,公观较之公孙小儿如何?” 贾诩神色微微一愣,笑道:“下官长居西凉和南方,未曾见识北地兵马,不过听闻公孙白麾下有精骑三万,而虎豹骑才八千,恐怕稍有不及,而曹公拥有步兵三十万,而公孙白不过十万,此乃曹公之优势也,故以下官所观,曹公与公孙白,实力相差无几,若是交战,胜负之间只在临场应变耳。” 曹cao神色微变,随即大笑道:“文和真耿直之士也,倒也畅快,然曹某恨那公孙小儿已多时,恨不得挥师北上,为我主一统河以北之地,顺便报昔日所辱,诸公以为如何?” 他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对身边的文武官员所问的,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应答。 因为谁都知道,北面的那人,绝对是一只强悍的猛虎,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咬得血rou模糊甚至丧命,更恐怖的是其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谁也不敢轻易表意见。
曹cao醉酒之间,见众人尽皆不语,不觉大怒,当年公孙白只率五百白马义从,轻骑策马扬鞭入许都,屡次打压他,更是当众取消了他“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特权,多年以来,他一直耿耿入怀,如今他已坐拥中原五州膏腴之地,麾下千乘如云,万骑如雨,早就想挥师北上,一统河北之地,今见得麾下文武都不答话,自然是怒气攻心。 突然听贾诩哈哈一笑道:“主公与公孙白,胜负在五五之数,下官有一计,或许可破此均衡之势,如此北伐之战,胜算或许能高了不少。” 曹cao一听,立即转怒为喜,笑问道:“愿闻文和之高见。” 贾诩拿起案几上的酒樽,轻轻的饮了一口之后,正色道:“公孙白的实力虽然与主公相当,然后交战之胜负,并非全由实力而定,吾观公孙白之所以纵横北地无敌,无非有三宝而已,若除其三宝,则北地军马不过土鸡瓦狗耳。” 曹cao心中一动,问道:“哪三宝?” 贾诩道:“第一宝乃公孙白本人,此人有千年难得一见的妖魔,精通妖术,能瞬间变出作战器械,屡屡出奇兵,使得交战对手猝不及防而入其彀中,而且其擅长制作兵甲,虽然曹公聚五州之地的能工巧匠精制兵甲,却仍然不如也,若能去之,自然北地之兵尽作鸟兽散,不复为患也;第二宝乃北地骑兵,犹以白马义从为甚,其擅长骑射,来去如风,冲锋陷阵之能,无出其有者,多年以来,公孙白纵横北地,横扫群雄,步卒只是为辅助而已,故北地骑兵为公孙氏之又一宝也;第三宝,乃郭嘉也!” 曹cao和身边的诸将不觉齐齐动容,惊呼道:“郭嘉?” 贾诩点头道:“郭嘉之智,甚于鬼妖,神秘莫测。公孙白征战之时,每每遇到难处,尽皆赖上郭嘉,逼其想出破解之策,然而郭嘉却屡屡不辱使命,智计百出,使得公孙白才纵横北地,无所不利,若无郭嘉,公孙白恐怕难有今日之功。刚才下官说了,曹公与公孙白实力相当,唯在临场交战之际见分晓,而若论郭嘉临场应变之能,天下无出其右者。公孙白身边亦不乏谋士,然沮授、田丰、田豫之辈,只可谋势,不可谋战,谋战者,唯郭嘉也!” 曹cao的酒意醒了一般,看看左右都是心腹之将,示意贾诩靠近过来,这才低声问道:“莫非文和欲让本官除去郭嘉,断公孙白之臂膀?” 贾诩也压低声音,笑道:“公孙白为北地之主,自然护卫森然,而且其武艺高强,又通妖术,就算是其落单,也未必能除之,若想杀公孙白是难上加难;北地骑兵,自是更不消说,非匹夫可除;而郭嘉此人为无形浪子,放荡不羁,好酒好风月,尤其是出入风月之地时,身旁护卫不会太多,只需一武艺精绝的剑客便可除之。” 曹cao哈哈大笑,心中十分畅快,当即举樽笑道:“此真毒计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