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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勇斗猛虎

    
第二十四章勇斗猛虎

    五年前,深山老林里,纪闫鑫智斗野牛,自制了弓箭,带上夏津钟,穿行在老林里,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

    一路上所向披靡,有惊无险,入冬,纪闫鑫和夏津钟被迫留在山洞里过冬,经历了整整四个月的xue居,终于迎来了冰雪消融的时刻。

    纪闫鑫和夏津钟整装待发,早已分不清是何年何月何日,只能按照季节推算大致的时间。

    山里冰雪消融殆尽,可以通行,已是来年春末,万物复苏,青草悠悠,夏津钟不由得欢呼雀跃,纪闫鑫则老成持重,欣喜并未挂在脸上。

    回想着大半年来在老林中的生活,夏津钟不免后怕,时时处处,他都紧紧的跟在纪闫鑫左右,他晓得,有大哥纪闫鑫在,再凶猛的野兽,也不是个事儿。

    说豺狼虎豹见了纪闫鑫绕道而行,那是有点儿夸张,事实上,他次次迎难而上,与豺狼虎豹斗智斗勇,不晓得是上天庇护,还是纪闫鑫本事了得,总之,每一次的恶斗,他都能险胜,一次次捡回了夏津钟的小命。

    夏津钟也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渐渐成长起来,由最初的胆怯,变得勇猛;从累赘,成长为纪闫鑫的左膀右臂,兄弟二人在老林里一步步挺进。

    纪闫鑫预测,撵在再次入冬前,一定能走出老林。

    衣食住行对纪闫鑫和夏津钟而言,已不是问题,夏津钟越战越勇,许多时候,还能独自射杀一些猎物,解决温饱,纪闫鑫相对轻松了许多,把大部分精力都用于择路探路。

    这样一来,他们的行程过程中减少了许多弯路,速度提高,效率自然很突出。

    在夏津钟的心中,对纪闫鑫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不尽。他难以想象,若是没有纪闫鑫护在身旁,自己将如何在在恶劣的大自然环境中生存,恐怕,小命早已葬送在那排山倒海的山洪之中。

    即便是侥幸在山洪中死里逃生,怕是到了这深山老林,也是寸步难行,细数数,一年来,他早已死过百十回。

    纪闫鑫的胸口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他为了虎口救夏津钟,而留下的两排虎牙印。

    那是入冬前的事儿。那日,纪闫鑫和夏津钟在老林里穿行,突闻异响,纪闫鑫惊呼:“津钟,快上树!”

    话音刚落,纪闫鑫已然蹿到树上,骑在树梢上,夏津钟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来,一头成年老虎长啸着朝他奔跑过来,吓得他失了方寸,抱着树干,脚蹬手舞,一步也爬不上去。

    就在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夏津钟的瞬间,纪闫鑫从树上跳下,借用惯性将老虎扑倒在地。夏津钟趁机爬到树上,惊魂未定的望着惊险一幕,暗自庆幸自己虎口脱险。

    纪闫鑫从腰间拔出短刀,直刺老虎咽喉,老虎发怒,扬嘴咬住他的胸口,钻心的疼痛瞬间即逝,变成了麻木。

    纪闫鑫咬紧牙关,一刀一刀奋力插进、拔出,虎血如注,喷射在他的脸上,老虎奄奄一息,咽气了,还紧紧的咬住他的胸口未放。

    夏津钟惊骇得六神无主,瞪大眼睛隔岸观火,老虎不再动弹,纪闫鑫气喘吁吁的喊他:“兔崽子,还不下来帮忙?”

    夏津钟这才胆战心惊的从树上下来,惊恐万状的喊道:“大哥,你跟武松有得一拼!”

    “去你的,兔崽子——老子差点儿成了老虎的午餐,你倒好——还说风凉话,还不把虎嘴掘开?”纪闫鑫咧嘴汲着冷风,以缓解疼痛。

    夏津钟盯着老虎头,望而生畏,怯怯的问道:“大哥,它真的死了?”

    “你他妈的属耗子?你若是有本事自个儿走出老林——你就别动弹,让我陪这畜生一起上路!”纪闫鑫恼羞成怒,恶狠狠的骂道。

    夏津钟挨了训斥,加之,怕纪闫鑫撇下自己不管,壮起胆儿,伸出手,刚一碰到老虎毛,吓得缩回手,面如死灰。

    “滚!”纪闫鑫气急败坏,疼痛渗透至心脏,蔓延至全身。他心想:靠天靠地靠人,他妈的都不如靠自己!

    纪闫鑫吃力的抬起双手,一只手扶住老虎的上颚,一只手抓住它的下颚,用尽全身力气,将虎嘴掰开。夏津钟确定老虎真的死了,这才下定决心,伸出手拽着老虎的脑袋,将其拖到一边。

    纪闫鑫的胸口的伤口血淋淋,渗着鲜血,夏津钟扑过去:“大哥,你伤得不轻啊!”

    “滚!”纪闫鑫冷着面孔,抬手拂开夏津钟,挣扎着坐起来,眼睛四处搜寻,长伸手,揪过一把草药,塞进嘴里嚼烂。双手撕开身上的兽皮衣裳,将草药吐在手心里,按在伤口上。

    不一会儿,鲜血止不住了,不再外流,纪闫鑫面色苍白,身体哆哆嗦嗦,与身体的寒冷相比较,他的心更冷。

    纪闫鑫万万想不到,在危机的情形下,夏津钟竟然如同呆瓜、傻子一般,置他的生死于不顾。他心想:得亏老子命大,不然,早就跟这畜生一道奔赴黄泉了,搞不好,一路打斗,到了阎王殿,还得干一场!

    夏津钟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情绪渐渐平复,望着纪闫鑫,心生愧疚。此刻,他才意识到,自个儿太不地道,贪生怕死不说,关键时刻,自私自利,不管大哥的死活。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吓懵了——”夏津钟爬到纪闫鑫的身边,伸手扶住他。

    纪闫鑫微闭眼睛,紧皱眉头,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没有搭理夏津钟。

    “津钟,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一会儿了!我真担心你啊——没有我保驾护航,你该怎么办?”纪闫鑫心口不一,嘴上痛斥夏津钟,心中依然为他担忧。

    在忧心忡忡之中,纪闫鑫渐渐失去了知觉,昏死在夏津钟的怀里。

    惊恐、悲伤混杂,夏津钟惨兮兮的惊呼:“大哥——大哥,你醒醒,醒醒啊——都是我不好,我他妈的不是男人——”

    夏津钟抬起手,不停的扇自个儿的耳光,两个脸颊迅速肿胀,头脑渐渐清醒。他认清了事实,唯有救活纪闫鑫,他才能活;否则,也就是一前一后赶往阎王殿的结局。

    泪水奔涌,夏津钟抬手探了探纪闫鑫的鼻息,惊喜万分,大哥还有气儿。夏津钟四处张望,心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我再设法找药,救醒大哥;只要大哥醒了,我们就都有救了!

    不远处有个山洞,夏津钟抱起纪闫鑫,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洞里,里面居然铺着不少干草。将纪闫鑫平放在干草上,还有不少尽的柴火灰。看样子,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夏津钟脱下身上的兽皮盖在纪闫鑫身上,注视着他惨白的脸,轻声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

    夏津钟按照从纪闫鑫那儿学来的方法,在洞里生了火堆,这才抓了纪闫鑫的短刀,跑出洞口,一溜烟冲进山林里,去寻找良药。

    夏津钟并不晓得,要用什么药才能救纪闫鑫,只能凭借纪闫鑫交给他的生存常识,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不敢跑远,怕迷路,再也回不到山洞,只能在不远处寻找药物。

    约摸一个时辰,夏津钟怀里抱着十多种草药,回到洞里,看到纪闫鑫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望着一堆草药,夏津钟犯难了,究竟该用哪种草药?研究了半晌,依然骑虎难下,他心想:大哥自个儿用的药,既能入嘴,还能外敷,保险起见,就用他用过的药;可,刚才我并未看清楚他用的是哪一种草药——

    迫于无奈,夏津钟只得选择回到纪闫鑫与老虎搏斗的地点,认清草药。即便,那里躺着的是一头死老虎,他还是不免心有余悸。

    夏津钟胆战心惊,硬着头皮前往,认清了草药,随便手忙脚乱的扯了一些抱在怀里,逃也似的回到山洞,呼啦呼啦喘粗气。

    学着纪闫鑫的模样,夏津钟将草药塞进嘴里咀嚼,而后敷在纪闫鑫的伤口上;他还挤出草药汁,喂进他的嘴里。

    在夏津钟的精心照料下,三天之后,纪闫鑫终于醒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四处搜索,在看到靠在一边的石壁上睡着了的夏津钟时,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

    纪闫鑫心中庆幸,这一口没白挨,夏津钟终于突破了自己那一关,变得勇敢。说白了,在原始森林中生存,必须要战胜自己,否则,不等走出老林,就被自个儿吓死了。

    纪闫鑫伸手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子儿,朝石壁上砸过去,石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夏津钟从睡梦中惊醒,本能的喝道:“谁?”

    见无异常,夏津钟将目光投向纪闫鑫,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默默的注视着他双眼紧闭的面孔,今日,面色明显好看多了,有了血色。

    夏津钟轻声说:“大哥,你快好起来,我相信,你一定能醒来!大哥——你晓不晓得,看到你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我比死了还难受,都怪我——被老虎咬的本该是我,可我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居然眼睁睁看着你被那畜生咬,却袖手旁观——大哥,那会儿,我是真的怕呀——

    纪闫鑫毫无反应,夏津钟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咀嚼草药,给他换药。纪闫鑫的心中暖意融融,心想:不管怎么说,津钟没有丢下我不管,就是铁骨铮铮的男儿!谁都有惧怕的时候,谁都有丧胆儿的时候,任何时候,他都是我的好兄弟!

    夏津钟从嘴里掏出草药,靠在纪闫鑫的嘴边,捏住他的嘴巴,准备往里挤药水,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