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考虑
听着皇上的话，李钧沉默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皇上若真是病入膏肓，他真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其实先前是想好了的，若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他是不想回到皇上身边去的。什么帝王储君的位置，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他也不觉得，泠儿会想要。 至于尽孝心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的孩子，而且除了五皇子，还都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的。尽孝心，那些孩子会去做的，似乎也轮不到他。 皇上那么多的孩子，江山更不会后继无人。皇上的身边其实是不需要他的。太爷爷养了他那么多年，而且现在年纪大了，他更应该回到太爷爷的身边去才对。 可是皇上病重的话，他还真的是有点心软了吧！皇上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熬到什么时候呢！这样的时候，身为人子，还真的不好什么都不管的。 虽然他们之间，还真说不上有什么深厚的父子之情。 一下子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其实就是回到了皇上的身边，他也不会要那个位置的。帝王之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就是做的好了，身边也还是会有人虎视眈眈呢！ 若是做的不好，怕是朝臣百姓都要咒骂了。所以说，真是不好坐的位置啊！ 其实皇上还真不需要把那个位置给他吧！总不会每一个年长的皇子都是不好的吧！虽然皇储之争，总是尸骨累累的。可也总会有不是很恶毒的人吧！ 既然那个位置有人惦记着，皇上何必好好的考虑一下那些人呢？ “难道说，年长的皇子。皇上真就一个都看不上吗？似乎有不少人对大皇子多有赞誉呢！二皇子是嫡子，身份尊贵，也没有太大的过错。三皇子在文人之中也颇受尊重。 “五皇子，我并不了解，可既然是皇上的孩子，总是差不了的吧！”李钧笑笑。“我不在京城长大，朝中之事知道的也很少。我跟本坐不了储君的位置，这一点，皇上应该是清楚的。” 他一是没有那个心思。二是要真做储君的话，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皇子，自然也不会平白的总去学该怎么做好一个储君和君王。 要真说到学着做储君，或许二皇子才是学的最好的吧！二皇子是嫡子。皇后出身又好。二皇子怕是自幼就被当成储君培养的吧！ 虽然二皇子还没有成为储君，可很多人都还是觉得，最有可能的人选还是二皇子呢！毕竟嫡子的身份摆着，这一点就和别的皇子不同了。 除非别的哪个皇子的母妃成为新的皇后，不然的话，二皇子就是皇上唯一的嫡子，自然是要更重视的。也就是觉得二皇子很可能成为储君，李家的人才会站到了二皇子的一方呢！ 二皇子妃是李家的女儿。李家自然和二皇子的关系密切起来。 “老大他没这个心思，其实性子本来也就是有些软弱的。”皇上感慨着。或许是老大的母妃出身不好的缘故，老大虽然是长子，却一直是性子软弱的。 性子太过软弱了，当然是不适合做什么帝王的。性子软弱的帝王，其实是很容易被大臣们牵着鼻子走的，若是那样的话，朝中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二和老五的娘，其实和你母妃的死都是有关系的。老二一直是有些张狂自大的，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却是不想脚踏实地的好好做事情。老五那个人，说实话，连朕都没能看的很懂。 “他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呢！倒是和朕的贤妃一直都有着来往。”皇上说着便蹙眉。 老五那个孩子啊！怕还真是不简单的很。当然贤妃那个女人也是不简单的。只是七星庵里传出了那样的说法，他自然也是要把这样一个女子留在身边的。 若说新皇后的话，他是不会再立的了。而下一个新的皇后，他当然希望是钧儿的妻。 “至于老三，一直和老二争斗的头破血流的，其实也不是什么仁慈的人。”虽然要坐上帝王之位，自然不能是个太仁慈的人。太过仁慈的人，哪里又能做好一个帝王啊！ 可是没什么良善之心的人，却也不想把帝王之位交托出去了。要是真的交托出去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李钧默然，皇上这样说的话，自然是每个皇子都有不好的地方。只是人无完人，其实也没有谁真的就没有任何的缺点。要真是十全十美的，那也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而是圣人了。 要真是总去挑毛病的话，谁的身上又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啊！ “皇上对他们也不能太苛刻了，纵然身上都有不好的地方，却也总有可取之处吧！” “也不是朕太苛刻了，只是总觉得他们是有些不合适的。要是他们其中之一上位，怕是总有人要死在屠刀之下。其实，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和李家怕是都难逃厄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隐瞒的再好的事情，也难免会让人察觉呢！”皇上叹息着。 皇家出来的孩子，还真是没有很仁慈的。或许是自幼就看惯了争斗了，便也早就舍弃仁慈了。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什么仁善之人，将心比心，要是他知道有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肯定是欲杀之而后快的。 所以这个孩子，其实就是不回到他的身边，也还是会有危险的。 “想要保护好你自己和整个李家，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掌握着权势。朕也相信，你不会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皇上又如何肯定，我不会是心肠狠毒的人？要是我上位。也想要排除异己呢？”李钧笑笑。他还真的是不懂，皇上如何就敢相信他呢？ 说起来，他和皇上这也只是第二次见面。彼此都是不了解的。而且以后的事情，也是很说不清楚的。即便他现在不是个恶人，也不能肯定以后，他都不会起半点害人的心思啊！ 皇族之中，其实只要有一个人上位了，怕是总要对付自己的兄弟吧！毕竟兄弟之间，也很可能为了那个皇位争斗过。也难免让上位的人怀恨在心呢！而且总有人在一边对着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也不是让人放心的事情呢！ 帝王家的兄弟，和寻常人家的是很不同的。寻常人家的兄弟。有不少还是很团结的。而且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着众。 而皇家的兄弟之间，情谊怕是就不能和寻常人家比了。 “因为你是宸妃的孩子，朕相信。她的孩子。不会是心思狠毒的人。”皇上笑笑，对那个心地良善的女子有些追忆。 他相信，她所生的孩子，应该是和她一样善良的吧！而且老太傅带大的孩子，又如何会养成恶毒的心肠呢！ 李钧笑笑，也没说什么。要真是这样说的话，良善的父母也就不会生出坏孩子了，这样的说法自然是不对的。 不过皇上要这样想。他又能怎么说呢？ “回到朕身边来吧！朕也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了。”皇上直直的看着李钧的眼睛。他是真的很想这个孩子回到身边。其实天下的父母，谁又不是这样的呢？ 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一直流落在外啊！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当然是希望一直都留在自己身边的。 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相处的时间了，真的不想再错过下去了。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真的不想在最后的这些日子里，这个孩子还不在身边。 他不是个好父亲，这些年都没有做父亲该做的事情。可是现在，真的是想要做还一个父亲，对这个孩子做些弥补。不然的话，黄泉之下，他都不知道要该怎么去面对宸妃了。 要是她问他，为什么没有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孩子，他又该如何回答？ 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孩子啊！他却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疼爱，真的是觉得很对不起宸妃。虽然是因为想要保护这个孩子，才没有把孩子留在身边养大。 可是他虽然有着李家大公子的身份，却也没受到李家之人的看重吧！李家先前的大夫人去的早，而后来的大夫人，自然是不会好好对这个孩子的。李家大老爷一心对现在的夫人好，哪里还会有多余的时候去关注这个孩子啊！ 虽然李家的人很多，可这个孩子，却是一直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呢！也就是老太傅还算是对着孩子很好。 “皇上让我想想吧！”李钧叹息了一声。这一下子让他做决定，还真是不容易的。因为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只可惜太爷爷不在京城，不然的话还可以和太爷爷探讨一番呢！ 太爷爷不在的话，还真是觉得连个可以好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当然他也可以去找泠儿说，只是真告诉泠儿的话，其实也只是让泠儿担心而已。 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泠儿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啊！ “也好，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等你考虑清楚了，就到这里来。这个宅子里，一直都有朕的人在。”皇上笑笑。虽然这个孩子还没有答应下来，可总算是有些动摇了，也是不错的事情呢！ 只要这个孩子肯回去，别的事情自然就要好说不少了。 “好。”李钧答应了，便端起茶来喝着。茶已经凉了，连香气也慢慢消散了。外面一直还是滴滴答答的雪化的声音。 “你和苏家的亲事，等你回到了宫中，朕会和苏家说的。虽然说苏家的女子一直是不嫁入皇家的，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事情。” 其实，若是直接赐婚的话，苏家的人即便是不高兴，也并不会抗旨的。苏家不管有多大的权势，也还是臣子。君臣，君臣，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帝王的旨意，苏家不会违抗，也不敢违抗。 “这个事情也不着急。”李钧无奈的笑笑。亲事一时也着急不来，还是慢慢的来吧！ 反正泠儿就在那里，也不会跑了。虽然也很想要早些成亲，早些和泠儿相守。不过他也不想皇上插手进来。皇上是帝王，帝王想要成全一门亲事，也还是比较容易的。 帝王的旨意，可不是苏家能够违逆的。所以本就是难的亲事，皇上一插手进来就会简单的很多。 可是皇上插手进来的话，就好像是要威逼苏家一样了，这样的感觉心里也会不舒服呢！即便苏家不得不遵旨，可心里难道就会没有不高兴吗？ 苏家的规矩，哪位皇上都是知道的，自然也就一直都不会威逼苏家呢！苏家手里的权势很大，而且这样的忠臣也很难得，帝王何苦平白的去得罪苏家呢！ “我自己的亲事，还是自己去求吧！皇上日理万机的，就不要烦心这样的小事了。”李钧笑着说道。“就是cao劳国事，皇上也该保重甚身子才是。”纵然皇上的身子，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可好好的将养着，总是要好一些的吧！ 再好的身子，若是日夜cao劳的话，也是会垮掉的呢！更何况本来就已经垮了的身子，就更是要好好的将养着了。 只是皇上也没有储君，不能帮着皇上分忧。没人分忧，自然也就只能是凡事皇上自己cao劳了。 其实想要为皇上分忧的人不少，只是皇上也未必信任。 “放心吧！朕也不是个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这就告辞了。”李钧说着便站了起来。 “那你好好的想一想。”皇上说完便喊了内监送李钧出去。看着李钧走远了，皇上便无力的瘫坐在椅子里。 似乎气力都在慢慢的流失，他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就算是小心的隐瞒着，怕是也隐瞒不了多久了。 毕竟他总不可能一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病了就是病了，垮了的身子，看上方去总是有些不同的。只希望能尽快把要安排的事情安排好，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就是他忽然就不行了，也没有太多的牵挂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