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讨好

    淑妃漂亮的眼睛顿时亮了，握着伶俐的手连连说道：“对，还是伶俐想的周到。只是本宫许久没给嘉灵做哪些小玩意儿，只怕手生了。伶俐，你是个手巧的，在一旁帮着本宫些。”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配合娘娘您。”伶俐笑得灿烂，娘娘这边劝好了，就差小主子了。

    主仆二人一拍即合，当下奔向今儿刚落户景阳宫的小厨房，伤员胖总管被淑妃客气地请了出去，主仆俩乒乒乓乓地弄了许久。

    胖总管摸摸额头上的伤，默默无言地望着嘉灵休息的房间，叹一声。

    嘉灵是被诱人的食物香气勾醒的，小鼻子微微动了动，下一秒眼睛睁开了。

    天禄的头紧紧挨在嘉灵rourou的肩膀上，她一动立刻将他吵醒了，“嘉灵？你醒了？“咕~~

    嘉灵趴在他身上，笑得灿烂：“哈哈，天禄，我听到你肚子叫了。咕……咕咕，哈哈。”

    天禄羞赧地别过头：“嘉灵，你笑人家。”手却不老实地在嘉灵的肚子上爬来爬去，落在某一处轻轻一拍，咕噜……

    嘉灵的大笑声戛然而止，睁大金鱼眼儿望着他：“天禄，你学坏了！你学坏了你知不知道？”

    天禄笑得矜持，轻轻的柔柔的：“嘉灵，这都是你教得好。”

    “好啊，你竟学会寒碜人了！看招！”两小只你挠我挠地闹了一会儿，这才把目光转向不断飘出香味的食盒。

    得志意满的嘉灵捅了捅天禄的腰：“天禄，你刚刚输了，你去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天禄好笑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明明是嘉灵输了。这是下床去看食盒的报酬，先收了。”

    “臭天禄！”嘉灵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往他身上丢。

    天禄噙着笑意，提着雕花食盒送到嘉灵面前，在她伸手接之前，将它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掀开盖子：“嘉灵，是蟹黄包。闻起来很香。”

    蟹黄包？嘉灵脸上的笑僵了僵，自己下床看，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蟹黄包，泪水一下子决堤。

    她以为再也吃不到那人给她做的东西了，突然间出现在她眼前，总觉得像是做梦。

    似乎时光流转回到了好久之前的午后，那人总是笑盈盈地给她做蟹黄包吃，还会问她要什么形状的包子。

    “嘉灵？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我拿出去丢掉。”天禄急了，明明食盒里的蟹黄包的又好吃又好看啊。

    瞧瞧这些包子形状各异，什么小羊羔、小兔子、小乌龟，各种动物形态。

    每一个小动物看起来憨态可掬，栩栩如生，不光好看味道闻着也不错，怎么嘉灵会哭呢？

    嘉灵抽泣着拍开他的手，带着哭腔喊道：“不要，不要丢掉。人家饿了，想吃。”

    打死也不说是那人做的，在天禄面前哭已经够丢脸了，再让他知道她是被那人感动哭了，一定会瞧不起她的。

    小小的自尊心让她不愿意解释为何而哭，更不愿意说出关于蟹黄包的往事。

    天禄暂且压下心底的疑惑静静在一旁，时不时给狼吞虎咽的嘉灵端茶倒水，免得她噎住了。

    嘉灵一连吃了四五个三根手指大小的蟹黄包，眼泪才止住了，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着的细小水珠儿让她看起来柔弱不堪。

    一直躲在窗外的淑妃和伶俐，看着一边流眼泪一边往嘴里塞蟹黄包的嘉灵，眼眶很快也湿了。特别是淑妃，她眼中除了泪水，满是愧疚。

    若是她早一点能悔悟，她的女儿就不用吃那些苦头，都是她太过急功急利，一心只盼着女儿能觉醒武者之魂，忽略了更加重要的母女之情。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的女儿，这么一看才发现，十二岁的小丫头被她养得像个八九岁大的幼童，一时间满腔的悔意令她不由哭出声。

    嘉灵没有修为，耳力不太好，没有听到淑妃那压抑细弱的哭声，倒是天禄手上递包子的动作一顿，望着窗外的眼神如刀。

    嘉灵拍了拍正全神贯注听外头动静的天禄，哭腔极浓地说道：“天禄，你怎么不吃？”

    “嗯？”天禄被她惊醒，低头看到一张布满惊讶的小脸，心口一暖：不论如何，他都会守着小仙女。

    “人家问你为什么不吃呀？哎呀，你怎么又发呆了？难不成没睡醒？“嘉灵顾忌着满手的油，没有伸手碰天禄，而是用她的额头轻轻抵住天禄的肚子：“天禄，你没听到你肚子在叫吗？快吃吧，别发呆了，快吃快吃。”

    “嘉灵，窗外有人。“天禄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说了出来，意外看到嘉灵波澜不惊的脸，不由有些惊讶:“嘉灵，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嘉灵没回答，哒哒哒走到窗边，打开窗低声问道：“母妃，人家知道是你和伶俐在外头。”

    听到女儿娇糯的声音，淑妃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后悔和难过，伸长手把窗里边的女儿抱出去，牢牢抱在怀里：“嘉灵，母妃错了，母妃跟你道歉。母妃以后都不会再逼着你了，嘉灵长大了，母妃不会再犯错了。”

    嘉灵乖乖窝在淑妃怀里没动，也没吭声，安静听着淑妃的忏悔。

    听了一会儿出了神，这是她这两年很少会想起的从前，如今听着淑妃嘴里的一点一滴回忆，她记得很清楚却再没有从前的心情。

    灵秀、小鱼儿的死，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她一直不曾为她们做过什么，现在将来也不能做什么。

    淑妃是她的母亲，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动手伤了淑妃，更何况灵秀和小鱼儿的手脚的确不干净，两人在一定程度上都背叛了她和淑妃，说她们罪有应得她做不到，但若说她们一点错都没有，那也不尽然。

    其实她心里明白淑妃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她好，哪怕血腥沾了手，她也不怨恨。

    她早在灵秀死之后，就想明白了，人活着总会欠着债，不是欠这个就是欠那个，但还债的不一定就是欠债的人。

    母妃欠的债，她替母妃扛着，当做是女儿对母亲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