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耻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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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公文? 金童这才想起正事,干咳一声道:“如此,好好跟本官说一说,你们是从何而来,谁叫你们来的?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称呼我为家主?” 适才一直是冰兰在搭话,看得出来她在三人中地位略高,不过由于她刚才强忍着说了一句话,所以也明显的可以看出她伤的更重,所以这次冰菊照顾着她,冰竹答道:“回家主,我等都是地府冥修,本是自由之身,终日无所事事。冰兰jiejie是由两位西方鬼帝赵文和大人、王真人大人招募,婢子与冰竹jiejie是由两位北方鬼帝张衡大人、杨云大人招募,到罗酆山金天愿圣西岳行宫侍候。初时婢子们共有五人,都是冥婴真人境界,到了行宫之后,才知道是天庭西岳宫的西岳华天奉圣长公主为家主遴选姬妾,专门收罗我们这些有着玄阴资质的冥修,还允诺只要产下冥胎,母子二人都会承长公主的恩德得成仙体,婢子们更是有望受封家主的夫人之位,进入太乙散数。鬼帝大人告知事情始末后,有两位姐妹一个已有心上人,一个已经到了晋升冥仙的契机,所以离去了,我等三人无依无靠,也是无牵无挂,就应了差遣。鬼帝大人派人教习了我们几个月,然后接到西岳宫符诏,就派我们来阳间侍候家主了。婢子们来此已经约有一年的时间,可是家主既是仙身,又是军职,更兼元阳稳固,浑身血气旺盛、玄阳透体而发几近数里之遥,婢子们实在近不了身,只好躲在府邸左近苦等机会。这帝都之中,仙佛遍地显现,几乎每日都有神灵盘问告诫我们,今日……呼,今日终于得以进入府邸,实是婢子们之福!”说到后来甚至有些激动,可见这一年来在外面流连,被来往过路的神祇盘问威吓,三人吃了不少的苦。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金童挥手止住了冰竹的诉说,半闭着眼睛一条条分析。 先问自己最听不懂的:“冥婴真人境界,是什么意思?”冰竹立刻解释了冥修的几重境界,她们的真人修为是长公主认为最稳妥的,并且还严令她们不产下冥胎绝对不准提升到冥仙境界,除非你不想干了辞职,那后面的福利她当然也就不再管了。(科普见第一百一十七章,不浪费字数了) 金童点头道:“原来冥界修士都是这般过活,我说怎么黑白无常那么绝望的样子,要从阴魂修成活人至少要到地仙之境,而且成就了地仙还需要转世,除非再继续修炼到金仙,嘿嘿,怪不得黑无常只是教导白无常把功德积攒到足以选地方投胎就够了,这两条路之间的差距可谓天壤云泥啊……对了,你们从冥界来,可有什么法子能够联系到森罗殿的某些无常鬼吗?我有两个熟人,两年前为他们做过法事之后不知道近况,想了解一下。” 这时冰兰已经渐渐复原,答道:“回家主,我等都是冥修,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家主交接了公文,婢子们差事就算完成了一半,每月三十可以回去述职的理由再进鬼门关,然后再等每月初一的时候回来。只是从鬼门关到罗酆山再到森罗殿路途有些遥远,不论是谁回去,都要耽搁不少时间。” 金童笑道:“呵呵,没啥,修仙无岁月,些许路程上的时间算什么呢?那么西方鬼帝、北方鬼帝的又是什么意思?” 冰兰回答道:“地府和冥界由五岳大帝掌管,地府相当于冥界的首都,也是天庭下设的衙门。地府有十殿阎罗坐镇,主掌轮回往生、阴阳福禄和诸般大地狱,而人死后有不愿投胎轮回的,以及修士死后不能进入轮回的就在冥界散居,由五方鬼帝统辖,五方鬼帝与十殿阎罗一样都是五岳大帝的下属,五岳帝宫除了在冥界分掌五方之外,于地府森罗殿的权责也各有不同,细微处婢子就不知道了。婢子们来此是得了天庭西岳宫的符诏,冥界西方鬼帝的差遣,而五方鬼帝依照天庭封神榜的定数该有十位,目前南方鬼帝尚缺一位。” 金童单手捏着白嫩的下巴,两只眼睛在三女鬼身上来回巡睃,然后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西岳华天奉圣长公主是谁?”其实对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预设的答案,估计就是自己的某位jiejie或者或者姑姑再或者姑奶奶了,难道是可怜自己被东岳大帝罚了二百年的姻缘,看不下去,所以从本衙门职权之内帮自己弄了些油水?也不对啊,大家都是公主,西岳的公主为自己侄子谋幸福,难道就不会顾及到勾陈宫公主冰柔的感受?万一柔儿是个悍妒之妇看不惯自己找小老婆呢? 三女互相看了一眼,冰兰答道:“家主,西岳华天奉圣长公主,自然是西岳大帝的亲眷了……” 问了等于没问,看来三女地位太低不知道天庭的事情,金童可有可无道:“如此,便拿公文来交接吧,然后你们立刻出一人回转冥界,一来帮我打听两位无常的近况,二来问问西方鬼帝此事的缘由。” 三女一齐喜道:“谢家主不弃婢子蒲柳之姿!”然后纷纷掐动法诀,三块令牌浮现在她们面前,三人走上前去,双手捧着奉上。 金童接过令牌略一探查就已经明白了原理,以神识逐一在其中留下印记,还给三女。 三女接过令牌,同时跪地伏身,谢恩道:“谢官人恩德,妾身从此尽心服侍家主,只愿天长地久。”这时行的已经是妾室的礼节了。 “没意思……嗯?”金童正感叹这时代妇女没地位,却只见眼前跪着的三女身上青光愈来愈盛,弥散了半个书房之大,渐渐转为白光,过了大概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白光收拢回冥体,三女起身,身上袅袅缭绕的青光已然不再,个个肌肤愈加白皙,除了还有些清冷的意味之外,已经与活人没什么分别。 三女本来就是一副精雕细琢的模样,此刻少了飘忽玄虚,多了生气,更是粉妆玉砌,加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样子,简直我见犹怜。 金童默默看着,然后身上那物,又默默的开始膨胀…… 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贱?金童运转阳明诀,压下蠢蠢欲动的生态和心态,呵呵笑道:“你们变成这个模样,是不是也有什么讲究?” 冰兰抿嘴,满心的欢喜早已抑制不住的流露了出来,笑靥如花的道:“官人,妾身们的差事本就是来阳间服侍官人,现在文书已经得了官人的签押,就算是已经有了职司,有冥界功德之器转轮台护持,在阳间就会变得与生人无异。若非如此,以妾身们从前浑身冰凉、徒具其形的样子,怎能好好服侍官人,又怎能为官人产下冥胎呢?” 金童道:“与生人无异,那么你们现在已经可以被常人看见了?” 冰兰点头:“一切与生人无异,活着须得呼吸,饿了须得吃饭或者炼气辟谷,只是神通法力逊于人界真人罢了,若是有个什么灾劫,妾身们撑持不住,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金童嘿嘿笑道:“倒是上好的打手,想必你们就算被打回原形,只要通过鬼门关回去再要一道令符,不就又活生生的回来了吗?” 冰兰、冰竹、冰菊同时摇头,骇然道:“官人,并非如此!人界修士若是死了,要么去冥界转冥修,要么仍在人界成为冥修,但在人界实力低微,有点差池就魂飞魄散,而去了冥界,又要抹去一应记忆,从头再来。妾身现在与活人一样,若是打回原形,也如活人死了一样的选择,那时妾身也就再与官人无缘了。” 金童叹道:“原来如此,果然天网恢恢,没个作弊的法子。不过不用怕,有官人在,怎能看着你们遭受什么灾劫,你等尽心服侍就是了。今日本家后宅主管不在家,你们先隐去身形,到城外去找个地方歇着,我得出去一趟,家中无缘无故多了三个人,须得有些手续。” 三女告辞出门而去,金童想了想,还是奔讲武堂找孙猴子去了。
右翊府对外的招牌就是“左武侯府讲武堂”,至于里面还有锦衣营之类的办事机构,就不为外界所知了。 到了大门口,只见巡防哨卡还是如日常的那么严密,金童十分满意,在一片恭迎声中下马,大步走了进去,由于讲武堂和“忠翊卫园”分属左武侯府的左右翊府,所以士兵们的“翊”字臂章都不用换,当年交接之时十分的波澜不惊。 孙恒正在正殿大堂四仰八叉的半躺着听取手下汇报,见金童来了,勉强稍微坐直了点,象征性的拱拱手,请金童坐下,这都是在外人面前摆的样子,金童也拿他没办法,这猴子确实惫懒,现在政事处理的不错已经是难为他肯用心了,礼仪方面实在无法要求过多。 稍微坐正了一点,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事务,孙恒把人全打发走,转脸看金童,一副笑呵呵欠揍的样子道:“嘿,听说大人在太师府上又挨打了?啧啧,脖子后面的印儿都忘消了,什么事这么魂不守舍啊?” 金童一愣,脖子后面忘消肿了?神识一扫果然如此,拓跋澄老丫挺的下脚够重的,尴尬的一笑,立刻青紫消退,金童正要开口,又觉得难以启齿,思量再三,孙恒先顶不住了,头一甩:“你啃鸡骨头呢?这么磨蹭!怎么的,能让你小子这么三思而言的事情,怕不是想要谋朝篡位?” “呸!”金童怒视孙恒:“也就你这个几百年前的乱臣贼子没事就想谋朝篡位。唉,我了个去的,这个事不好说啊……” 孙恒睁目,凝视金童。 金童吧嗒吧嗒嘴,小心的道:“要不简单点说?哥哥我把长乐公主的便宜给占全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噢——”孙恒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声不过瘾,夸张的再长“噢”一声,嘿嘿笑道:“原来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说出来。诶,你不是一直把持的很紧吗?我看你那两位如夫人年纪也都不小了,还是完璧之身,怎么就动心吃了外草呢?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平日里一副读书人的嘴脸,还时常装出很有气节的样子,原来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呃,这个和人家长乐公主没关系。怎么,现在玩大发了,怕人家亲生弟弟找你麻烦?没事,你不是神仙吗?会飞天遁地,挂印走了就是,还用来这里请教我?”孙猴子跟着金童混了两年,金童没拿他当外人,平时什么都说,所以这一套现代词儿说的极溜。 金童摇摇头,叹道:“你给我正经点。” 孙恒把大脚丫子继续放回书案上,浑身上下抖着,嘚嘚瑟瑟的道:“吃干抹净还不跑,留着做什么?这可是人之常情,长乐公主是公主啊,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算和她一样美貌,怕是你也不会动心,但公主向你示好,你就万万把持不住,这个事你想明白没有?” 金童认真点头:“这个确实很重要,人都有虚荣心,觉得能把地位高的女人压在床上很有成就感。不过我与长乐公主一贯关系不错,除了在人前之外,平时也不分什么尊卑,这个……完全是一时冲动,就把她当成平常女人看待的。” “少来这套!”孙恒嘴角歪了歪,一脸不屑道:“当成平常女人你就不是爱慕虚荣吗?反正在你看来,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啊,长乐公主资质实在太差,别说修行了,就是练武都难有成就,唯独长相无可挑剔,我估计是前世阴德积攒的不够,就算是投胎得了个公主身世,也是出现了诸多不便。你看,先是先天不足,然后母亲横死,再然后丈夫早夭,最后呢还被无耻修士骗得红丸一走了之,唉——人生际遇如此,使人情何以堪啊。” 金童怒视,孙恒不为所动。再怒视,孙恒有些顶不住了,探口气道:“只有一个法子了……”